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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通信


  (一九二三年七月十一日)

  (一)

  自直奉战后,北京政权遂成了直系军阀独占的私产,去年直系之所以把黎元洪请到北京,原不过要他坐账房管家,替主人做几件事情,在那时黎元洪的招牌,确是较军阀亲来当家有利于直系,至少所谓“法统的恢复”给吴佩孚武力统一的政策得一个理由的根据。但直系起用黎元洪,究竟是一种暂时的政策,军阀的政权是军阀要直接来支配的,所以半年来曹琨(1)最高问题的种种进行便喧杂于社会了。经过许多名流狗记者的宣传,曹琨(2)居然成了惟一适当的候补总统了,投票的猪仔也收买下若干群了,英美两国和国内银行团的援助也讲好了,在这权威和这样顺利形势之下,曹三的总统成了“天与人归”不可堵当(3)的事实,所剩的只是轿夫们照行“民意”的一步手续了。将由“民意推戴”而进三海的曹琨(4),忽然用起不和平的非常手段来,他的乘(5)巧至少会认这是一种蛇足的行动。

  说这次政变是因黎元洪的抵制,这是不明现在政局的实际,是不明现在北京政权的主人是直系军阀,是不明黎元洪的地位不过是替直系军阀做奴才罢了。主人要将奴才革掉,要亲自出来掌家,奴才因怨望而生抵赖之心,这是人情之常;但黎、曹势力和地位的悬殊,黎任何的抵制都不会使曹三受何等打击的。所以,这次黎元洪虽然也收买议员,运动制宪,对曹琨(6)总统进行为抵制的挣扎,但这仅不过是怨愤的一个必有的反动罢了。这个不能与曹琨(7)较的抵制,在军阀眼里简直值不得何等注意,非常手段的应付更是不必。

  这次所以用高压势力迫黎去职,在因总统买卖包办起来竞争的缘故,我们知道曹琨(8)之下是分所谓保定系与天津系的,这次总统问题的进行是在保定系包办之中,最先要推曹上台的天津反而连大帅的门都踏不进去,眼巴巴的看别人占了首功,天津系的忌妒是怎样呢?最近保定因大典筹备是要清一色曹家内阁承担,所以保系阁员开始对张阁为踢台的排挤,而适于此时府院又生了争执,这样把张绍曾逼走了。这种局势予了津派一种机会,乘势用速成法将最高问题完成,抢了保派的功首地位。他们的计画:第一步在迫黎去职,第二步在由疆吏拥曹上台;其手续较保派之走投票的路子实非常迅速简捷,人谓津保之分只在缓进急进,此是不明内幕或故意不告人的说话。在这样计画之下,冯玉祥(基督教中人!)、王怀庆又欲各显其长,所以那几天弄得北京妖气迷漫,人鬼难分,什么命令式的警察罢岗,痞子凑成的公民请愿,军警官佐的要薪,接二连三的种种把戏都演出了,天地至此,黎大奴才只有滚蛋之一途!政变就是如此造成功了。

  君宇于北京,六月二十三日

  1923年7月11日《向导》周报第31、32期合刊

  (1)“琨”应为“锟”。

  (2)“琨”应为“锟”。

  (3)“堵当”应为“阻挡”。

  (4)“琨”应为“锟”。

  (5)“乘”应为“乖”。

  (6)“琨”应为“锟”。

  (7)“琨”应为“锟”。

  (8)“琨”应为“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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