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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中央的信


  (一九二八年一月二十八日)

  中央常委及政治局:

  以下报告分为四项:(一)直隶最近工作状况;(二)北方局过去工作之总结;(三)×××同志问题(略);(四)其他(略)

  (一)直隶最近工作状况

  森是十二月十八日到津的,翌日与省委常委开会,他们报告我们去沪月余中,只是忙于建立新机关,一切工作皆停顿,并说各处同志反对,省委须迅速改组,故是日即决定改组。同时下层同志确是要求改组。追索省委工作停顿,原因不外下列几事:(1)内部不一致,因对×××不满而消极;(2)北京党案发生及玉田攻城主义失败之后以为无事可作,×××大唱其悲观论;(3)省委初改组工作一月群众是兴奋的,省委也颇积极,后见省委消极,他们则更消极悲观;(4)群众最不满意于省委之专门建设机关及过于秘密的秘密工作,×××主张开会不得过三人,时间不得过……的搬移,犹要先住一天高价的大旅馆并雇用汽车装作赶官上任之排场,群众更不满意;(5)活动分子找不着负责人,他们甚至欲到南北电车道准备去捉省委;(6)始终忽视小的部分的斗争;(7)忽视旧的工会会员及党员之招回,×××一直到最后都说乃于旧的金钱主义化的工会外找新的直隶工作没有办法;(8)常务委员于方舟、杨春霖在攻城主义之下被捕并被杀。在以上情形之下,不改组是不可能的,此次改组情形,详见省委报告及《顺直通讯》第三期之记事。此次改组虽然还是上层的,然是直接从下层支部(天津如此)举出代表参加的。用改组在工人同志中做了一个很大的宣传,因此回党者不少,例如第一区在初次改组只有五人,此次改组之前有二十余人,经过此次宣传中,恢复到九十一人,皆过去做过斗争的分子。改组之后,天津工人部分的小的斗争业已开始领导了一部分,如津浦路此次的小胜利,便完全在党的支部领导之下做起来的,其他裕之、北洋二纱厂则因支部还不健全,故年终的小斗争是工人自动的起来的,我们只有同志个人的参加。唐山矿工年终并有两次小斗争,一是C.Y.领导的,一是工人自动的,因为各矿支部也未健全,现在天津唐山在组织上的重要任务是要建立并健全支部之作用。各处同志皆不知道支部工作怎样做,是普遍之缺点,省委最近在唐山办了一种短期训练班,选择五矿及铁路工人同志中四十余人(C.Y.占三分之一)分为四班训练,主要的是使他们知道做支部的经常工作及怎样组织部分的日常斗争。此事昨日才毕,故森昨才回津,现拟在津办同样之短期训练班。唐山在训练班之时开了一个代表大会,改组市委,委员九人,一知识分子。常委五人,四工人(三矿工、一铁路),一知识分子。现在唐山工人活动分子已有相当训练,并且很兴奋,以后任务是要建立很好的工矿支部,支分部和小组,以后唐山工作是不难发展的。天津总工会于昨日开代表大会,详情由×××同志带来报告。唐山现拟迅速恢复五矿工会及铁路工会的基本组织,详情由×××同志前来报告。以上是两大工业区党及工运状况。京东在攻城主义失败之后,省委未急去指导恢复,以致农会活动分子多各散五方,党则更没有几个人了。详情见农运决议案及京东工作决议。省委改组后,在唐山召集京东各县活动分子会,到十六人,农民同志占七人。在此会议中,指出过去一切错误,并规划了发展恢复党部及农运的具体方针。同时成立一京东临时农民总会,出一小油印报,并派人往各处发展农运,待有相当成绩,再开一农民代表大会,现在派人前往各县改组党及发展与恢复(玉田遵化等县)农会组织。保定府各县,最近巡视员回来之后,已决定一保北工作方针,并派二负责同志前去改组党部,发展工作。现在直南至大名磁州一带在战线之下,还无办法,但已写信前去叫活动分子前来津浦各县党及乡村中工作,省委巡视员即将前去。京绥路北段已找得最好的工人同志×××前去改组负责,工作方针前已寄上,现只须恢复南口一带的工作。石家庄一带已派××××××同志前去恢复工作。北京重新登记了四百多人,学生占二百多,其余系工农,现在正在开市委代表会,工作方针见北京工作决议。全直隶共四道,口北、大名、保定、三道皆系战区,京北各县已有八县派人(本地人)前去组织农运。以上系各地情形之大概。总之,过去全直隶没有工作,没有党,更没有工会,纵然玉田各县有农运,但系个人工作,在性质上与土匪的农运无大区别。所谓“党”,从省委到支部,只有一个名称,即未成组织,亦未有经常工作。第一次改组之后,虽稍稍矫正一些,但不久仍然返本回原,现在才开始从各方面企图挽转过来。至于详细情形,可面讯××二同志。对外宣传:唐山《红旗》已出五期,天津总工会出一《天津工人》,京东农总出一《京东农民》,玉田决定出一农民画报。

  (二)北方局过去工作之总结

  ……(略一大段——关于顺直省委改组问题)

  北方局一向忙于改组,对于其他工作怎样呢?我们到北京之翌日,即决定召集一全省农民活动分子会和工运活动分子会,但因无钱,始终不能实行,对于职工运动的恢复,只决定:(1)首先恢复京绥路,因此路还有基础,南口还找得七十个同志,南口以北还有许多有能力的同志;(2)丰台至唐山的京奉路,极力恢复组织,(丰台还有四十人)促起斗争;(3)发展京津的城市工人运动,京总的工作日有起色,同时天津总工会由×××负责,各方面才渐渐找得线索,以前是一点也没有了;(4)注意唐山工作的恢复,原先本想派××同志去,后××为省委书记,乃改派××前去,现在唐山二百多党员及六百多工会会员,是××同志去后渐渐恢复的。对于农民运动则特注意于玉田遵化,故派荷波及×××同志带着新方针前去改组党部和农运。十月十六日荷波由玉田返北京,报告玉田于双十节曾举行一万人以上的示威运动,公开宣传没收土地,荷波亲自参加示威大会,于是北方局决定从北京选择一批同志前去玉田遵化做党与农会的组织教育工作,并军事训练工作,结果得三个军事人才(黄埔生)派去玉田工作。当时北方局通知省委的计划是此三人轮流到每一村的农会主办军事训练班,再由此训练班分发到各乡去普遍的训练农民,此三人是十月十八日去的(后二日又派去三学生同志),其实此日玉田农民已发生暴动,我们在北京不知道(荷波回来只三日),省委在天津也不知道。至于工农日常要求,北方局在第三号通告中即已列举一些具体的口号,要各级党部藉着反满蒙案去提出工农切身利益的口号,去组织工农群众,发展工农组织。关于双十节的第四号通告,特别指明要遵照第三号通告的口号去发动工农起来要求自己的利益,双十节前二日,和森又来天津,督促省委发动与组织此种部分的斗争,是夜和森在省委做了一报告,前一段是关于广东消息的估量,说明前两日报上所载贺叶消息非常之好,近日又非常之坏,如果失败属实,一定是前方同志继续机会主义的结果,因据所知,说明前方负责同志有继续错误之可能,说明从报纸上由南昌至汕头看不出土地革命的旗帜,只看到一些维持汕头秩序和向商会征收几万元军费的文明办法;中段说明奉晋之战我们应取使两方失败的态度,用阶级战争来反对军阀战争。如果奉方迅速溃退,我们应乘机到北方宣布土地革命,夺取武装;末段说明土地革命的大暴动是北方工作的总方针,现在是向此方针积极准备,主要的是迅速发动部分的日常的小斗争,已恢复与发展工农的组织势力,宣传暴动之必要,并指出如果现在只向工人宣叫暴动,则如前次高叫待国民军来没有区别。在此讨论中,××对于暴动特别表示急进,主张多带军事性质,和森的答复中指明我们的暴动主要的是群众的性质,并且此种大暴动不是从天上可落下来的,是要发动与组织日常的有利的斗争,推动群众向此大暴动方向走,最后×××口头承认不是一声唤可起来,“当然”要去发动小斗争。此时天津总工会恰好在恒元纱厂中有新发展,组织青年工人到八、九十人之多,业已发生反对不良饭食的问题,八、九二日开会二次,决定于双十节大打饭碗,以至罢工,此斗争据××同志告我是准备好了的,双十节午饭时一定发动,我是双十节上午返北京的,并以此情形告知北京市委,促其迅发动北京的小斗争。前此几日北京已做了反对满蒙案的传单运动,将第三号通告中各种口号皆发出,共发了万余标语和传单,我当时在市委批评此次传单运动之弱点:(1)未领导工农群众起来为自己的利益而斗争,只是一部分勇敢的共产党员做传单运动;(2)哄动了一城军阀和军警,民众却是不知道,因为军警在黑夜中已把全城传单标语撕毁了;(3)此次虽然表示同志的勇敢,但另一方面还是表现未了解第三号通告的意义,只是表示自己上街上散了一次传单,对党尽了义务,却未遵照第三号通告的指示,去艰苦的组织工农群众,提出自己的要求起来斗争,当时市委根据此批评发了一个通告。奉晋之战初起,奉方全无准备,北京摇动,奉拟退出关外,此时安福系国民党互相勾结,并向东交民巷要求帮助,拟于奉退时由王士珍等组织治安维持会占领北京,欢迎段祺瑞进京,他们唯一忧虑的只是C.P.乘机暴动,其时南口、丰台、西直门及城内工人情绪皆甚兴奋,所以不及等待荷波之回,即开会讨论时局问题,在此讨论中,对于暴动问题,发现几种意见:(1)认暴动是应立即的军事的;(2)认大暴动起后一切组织工作和小斗争才好做;(3)认我们即无军势,当然以农民为主体,因为职工运动直隶已没有了;(4)市委负责人再三声述,上年五月间×××同志由武汉返后,立即准备暴动,欢迎北伐军之错误,便是把一切经常的组织工作及斗争工作皆停止,全体同志皆加入暴动队,练习军事技术,以至闹得莫名其妙,白白停止一个多月的工作。因为以上种种意见,故在北局第五号通告中特别指明暴动的性质是群众的土地革命的,而不是军事冒险;指明暴动的准备工作是要在暴动之前发动群众纷纷起来为切身的利益而斗争;指明暴动的领导者是工人阶级,指明暴动是党领导而不是把党及工会一切经常组织与工作都停止而加入到暴动队内去。唯最后一点说得不清楚是一错误。当我们写此通告时,只见到《中央通讯》第二期,南方暴动的经验及抛弃国民党政策和改正土地问题口号等我们都不知道。故为遵守中央政策起见:(1)于国民党青天白日旗之外,加上一面土地革命的大红旗;(2)于“没收一切大地主军阀官僚土地分给农民与兵士”(最近中央对于东三省决议案亦有此口号,决不可断章取义,指为只没收大地主)之外,加一“农民起来没收地主”(五号之通告中有此口号,中央何以未见?);(3)五号通告原稿及写给顺直省委的信,用“暴动起来建立工农兵革命政府”,后来仍改为“民选革命政府”。

  奉军集中高碑店后,北局即令市委以全力注意工农小斗争之组织,并限于一周以内,至少西郊应组织反对一切军事担负的斗争,城内应组织邮差,反对裁员。同时派××同志赴南口,组织京绥路工人向路局提出加薪要求,(此时欠薪已发清)在此期间曾有三次信致省委催促天津、唐山部分的斗争已发动。

  ……十月廿一或廿二(记不清)党案即爆发……所有北局市委、军委、铁总、京总各机关及住屋无不被破获。

  破获后,××和森乃留京恢复组织,找出×××××几同志出来负责。廿三日接省委来信才知玉田于十八日发生暴动。我们即准备去北京找×××××同志来津,在津开一北局全体会议,决定对于时局和工作的方针。十月三十日北局与省委开会,法同志参加,和森提出所拟之第六号通告,××首先表示反对,就说暴动是顺直省委首先建议的,现在不应因奉张一时之胜利取消暴动,他认第六号通告是取消暴动。最后争点集中于玉田暴动失败之批评,他认上次玉田失败原因是未占领县城,建立革命政府;又认现今须立即反攻县城。和森在二次辩论中皆反对他的攻城主义,极力说明现在不能再冒险反攻县城,说明上次错误不在不占领县城,设立革命委员会,而在不应当自溃,不应该不深入乡村打击地主土劣和解决民团。在此争辩中,因赞成××的空气甚浓厚,故未举手表决,和森只好攻击冒险的倾向及攻城主义的倾向,以及只知高叫暴动忽略日常小斗争的倾向之处。语气改缓和些,即将此通告付印发出,×××从上海回后,犹向群众攻击北局第六号通告是取消暴动的。

  (上略一大段)……于是北局乃决定派××赴热河。当时决定的工作方针:(1)四人分二路赴热河,各邀集好的旧同志数人,集中于玉泉×××家,开会议,报告党的新方针,成立热河临时省委;(2)在玉泉、建平、赤峰、西林各处组织县委或特委;(3)召集旧的农工兵同盟会会员,尽量组织农民协会;(4)土匪群众尽量加入农民协会;(5)“没收一切土地”,“一切土地归农民”为主要口号,同时抗租抗税,反对一切军事负担;(6)发展小争斗,准备大暴动。后见×××××等皆幼稚,乃决定派×××同志前去,再召集××开会一次,大体如上列之决定。今附上××报告,以资审查。同时附上北局第三号通告,第四号通告及第五号通告,请细审查是否有玩弄暴动之事。

  北局前后工作方针,在口头上及文字上前后是一气的,第六号通告是最后的结束,与和森所拟之北方工作议案是无甚出入的。

  (下略)

  和森

  一月二十八日

  (载《中央通讯》第三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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