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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虞杏村


  杏村先生:

  中国的学校,简直是害人坑,是黑暗牢狱;请看有名的清华学校和北洋大学还是这样,别的不用说了。我也曾经害过人,现在想起来真是汗流浃背呵!这件事不但不必责备政府,并不必只望什么教育家,谁配当教育家?只有学生自己起来解决。

  独秀

  1920年2月1日

  ◇

  附:虞杏村致记者

  记者足下:

  今年夏天我从商业学校毕业出来,在银行里谋了位置,有一位年老的同事问我:“商业学校教些什么东西?”我一时说了几句大话,后来想想汗流满面;虽则我在学堂的时候,成绩亦不算恶,终觉得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商人,现在把原因说些出来:

  (一)学校里好尚虚名;办学的请了几位留学生,同不得意的政客,教学生读了几本似通非通的讲义,就说得天花乱堕,不是夸造就人才,就是说改良商业;其实造成的人才极少,并且何曾把商业改良。

  (二)讲义来历不明;外国留学生,把外国书译了几本;或者把编成的书,东拉西扯成了一本讲义,只要名目的同,不管能否适用。

  (三)教员不适宜;请一位师范学校毕业生教经济学,请一位工科大学的工学士教银行学,只要能照讲义读一篇,亦不管学生明白不明白。

  名词不统一;譬如“Current Account”有的译为往来存款,有的译做活期存款,还有用东文“当座预金”的,弄到学者摸不着头脑。

  我记得以前有位蒋梦麟先生,他在时报上投了一篇稿(与某银行经理谈话),说的实在不错;因为商业学校的毕业生,真是没有用处;虽然学生自己亦有不好的,但一半是受学校的害。还请几位教育家和实业家,快些想个法子,救我们可怜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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