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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品的无政府党


  我前次所说中国式的无政府主义即虚无主义的无政府党,在中国读书人中还总算是上品;其余那一班自命为无政府党的先生们:投身政党的也有,做议员的也有,拿干俸的也有,吃鸦片烟的也有,冒充人家女婿的也有,对人说常同吴稚晖先生在上海打野鸡的也有,做陆军监狱官的也有,自称湖南无政府党先觉到处要人供给金钱的也有,以政学会诬人来谋校长做的也有,书已绝版尚登广告劝人寄钱向他购买的也有,谋财杀害嫂子的也有,可以说形形色色无奇不有了。

  吴稚晖先生说:“什么无政府党,简直是拆白党!”

  沈玄庐先生说:“传播一种主义,为现社会所嫉视的,或单独施行一种牺牲生命的行为给社会群众一个暗示,这是何等简单纯洁的行为。勇于群众所不敢做的事,拿躯体做了肉弹,在己身一无所图而给昏迷的群众一个大大的暗示,尤为难能可贵。群众中间,亦须万人中得一二这样的分子,无论旧势力怎样严重的压迫,没有不崩溃的。可是这类的动作,是沉默中的迅雷,是立体的事实,决不是被雇佣或鼓吹别个人去做的事。现在居然有几个人把手枪炸弹挂在口头,印上纸面,做传播主义的锋头,这些不实的平面的空谈,拿来吓死老鼠都无用,打算骗哪个人呢?如果说这也是一种鼓吹,希望别一个人去实行,这种叫人家去放火,自己立在隔岸做指挥者,事成,居了功,事败,免得祸;这是什么心理?

  “现在有几个人,既不是过资本生活,又不做工银劳动,据他们的主张是‘传播主义,维持生活’。在操行清洁的,未尝不象一个沿门托钵的苦行僧;只是借传播主义来维持生活,就活现一个择肥而噬的拆白党。依我个人当面接受到的口吻,公然有无论取到哪一个人底财货,就算是‘光复’的。分明不是生产的劳动者,却把生产劳动者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也横领了来,掠夺的手段几乎驾在资本家之上;一面还要反对劳工专政。这又是什么心理呢?‘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社会上为这些人下了这种标语,这正是克鲁泡特金《互助论》例外的人,更是托尔斯泰对他无抵抗的人物,尤其是马克斯阶级争斗史中变态的产儿。这几个人,常常自命为‘万国政府所不容’,幸而资本主义底国家和政府存在,一般人因为正在起阶级仇视底思潮,不注意到这些少数变态的拆白党身上去,如果经济制度革了命,哪里有他们的立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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