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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第二十一回 鹰爪王铁掌败酆伦

  迷途知返,痛悔前非之帮匪卢茂田,经鹰爪王救护,未遭追魂叟酆伦的毒手,急忙蹿入青纱帐逃命,卢匪算是暂逃一死。这匪首正是凤尾帮西路总舵的舵主追魂叟酆伦,这酆伦舵主性暴嗜杀,刚愎自用,更兼跟这凉星山的女屠户陆七娘颇有些首尾不清。这次追魂叟酆伦奉到总舵转牌,派他接应禹门舵主屠振海、桑青,护送掳劫的淮阳、西岳派的门下。这位追魂叟酆伦接到转牌之后,遂集合他的部下兄弟,并代总舵传谕自己掌管的西路十三舵的舵主、各路分布上卡子。策应护送这两个秧子的弟兄仍怕有敌人邀劫,所以路上时时小心。赶到在崤山口小镇甸上一发现有敌人已经缀上,追魂叟酆伦竟自要一会这淮阳派的领袖。

  当张熙逃回归云堡之后,追魂叟暗暗布置,要跟淮阳派西岳派的掌门人一较身手,遂在那吉星店中留柬相戏。那匪党们分为七路,散布在奔红土坡和奔凉星山、韩城镇的道上,满是故设疑阵,使对手走入迷途。匪党这种布置果然厉害,一来这边的人少,二来时当午夜,地理不熟,遂把一班侠义道,引得四散的各走一途,各不相顾。鹰爪王也是被匪党引得迷失了道路。那追魂叟酆伦却在这一带青纱帐中,暗中调度,匪党们暗中见敌手分成四路,正合贼人的心意。酆伦得到手下党羽的报告,单有一路,只是淮阳、西岳两派的门下,这几个少年的门下,却从青纱帐误撞到奔凉星山的捷径。追魂叟酆伦亲率党羽,想要把这几个少年门下先掳着,索性叫西岳派跟淮阳派再栽个大的。叫他知道,不仅是凤尾帮总舵不是好惹的,就连我们这西路上的朋友,也够你应付的。

  这追魂叟酆伦在三更过后,把所有派在各路上的弟兄,全各自指派着,只要把他们淮阳派、西岳派的领袖们诱得离开这凉星山的境内,赶紧齐归西路总舵候令。自己亲率着部下十几名好手,从捷径邀劫这几位小侠。这一路是司徒谦跟那左恒,暨慈云的二弟子修性。这三人中论武功经验,以那司徒谦为最。鹰爪王追赶贼党时,已嘱咐司徒谦不要多管闲事,赶奔红土坡,等候着跟大家会合。焉想到这三小侠才走出不远,已被匪党们发觉。匪党们可不知这拨是不管闲事的,他们只认定也是奉命跟凤尾帮寻仇的,遂一面暗中引逗,一面飞报舵主酆伦。酆伦正因为这几位领袖全是劲敌,不易对付,正好先把他们这几个少年拾下来。暗中吩咐他手下党羽,先把这三小侠引到奔韩城镇的岔路上去。这条路却在凉星山的背后,地势更是荒凉。田地里一地粗粮,跟沿山一带的丛林密菁接连着,除了农人常走的几条小道,别无路径,遂把这三小侠引到这条道上。司徒谦瞥见几条黑影子方一现身,突然隐去。依着慈云庵主的女弟子修性,不愿多事,遵着师伯的嘱咐,要请司徒师兄还是不理这班匪徒,自有师傅们去科理对付他们,我们还是赶奔红土坡等候师傅们为是。

  那司徒谦一者是艺高人胆大;二来自己出艺数年,在江湖上已经渐露头角,遇上事不肯再退缩,遂向修性道:“我们既然发现匪踪,岂可就这么轻轻放过?并且我们师兄被掳,说不定就许能摸着他们踪迹。我们何妨趟下去,匪党这一带定有隐秘的巢穴。”修性也不好过于拦着。那左恒更是惟师兄们马首是瞻,只有随着师兄们的意向行事。这三小侠顺着青纱帐往前追赶,哪知正中了追魂叟酆伦的道儿。一到凉星山脚,一声胡哨,匪党们从四面包围上来。匪党一共十三四名,身手全是十分矫健,往上一围,跟司徒谦、修性、左恒动上手,匪党们竟小看了司徒谦等,一照面,被司徒谦和修性连着剑伤了两名匪党。追魂叟酆伦十分震怒,凭自己是凤尾帮的西路领袖,要是叫这几个少年伤了所部,真够栽的。遂亮金背砍山刀亲自动手,单奔了司徒谦。追魂叟这柄刀上有二十多年的纯功夫,崩、窝、扎、挑、删、砍、劈、剁,实有独到之处,跟司徒谦打了个平手。

  左恒和修性竟被七八名匪党包围,哪知左恒的手眼略迟,竟被匪党把刀磕飞。那司徒谦还是最关心他,恐怕他有个失闪,这时见他兵刃一出手,自己向酆伦虚点一剑,一纵身蹿过来,想先接应他。焉想到傻小子刀一出手,知道自己要糟,仗着自己有横练的初步功夫,有一个匪党见左恒空着手,想拣些现成便宜的柴禾,往前一进招,想把左恒先卸在那,一刀斜奔左恒的肩背劈来。左恒竟自迎着刀锋往里进步,用左掌一拨刀,一个“靠山背”,把这匪徒撞出四五步去跌晕在地上。可是自己用的势子过猛,收不住势,脚下一步踩在一片苇坑,竟滚了进去。这边司徒谦为接应他,往这边一进步,自己背后露了空,被追魂叟一个“跟身跺子脚”,从背后一脚踹了个正着,把司徒谦踹倒,匪党们竟把他捆上。那碧竹庵门下修性武功本自不弱,掌中剑颇得西岳派的神髓,怎奈众寡悬殊,力战群贼,自己筋疲力尽。那追魂叟酆伦,又亲自一动手,修性竟也被获遭擒。适值女屠户陆七娘正赶来接应,她遂请酆伦把这两名敌人先交给她,就近带到陆家堡审问,鹰爪王究竟有多少人踹到这路线上?追魂叟酆伦遂把司徒谦和修性交与女屠户陆七娘。

  这陆七娘是个淫荡无匹的妇人,一见司徒谦这种少年英俊,已自动心,蓄意把司徒谦得到手中,赶到把司徒谦架进陆家堡,已竟入了自己掌握之中。她手下一班匪党全被她笼络得服服帖帖,没有一个肯坏她的事。女屠户才用极猛烈的春药,想破这守正不阿的少年节操。那追魂叟酆伦也知道这陆七娘不作好事,可是当夜虽擒住这么两个小侠,鹰爪王等尚在近处踩迹,女屠户谅还不致闹出大笑话来。于是自己悄悄的扑奔凉星山口一带,要暗中侦查淮阳派这班领袖是否甘心。

  这傻小子左恒,当时滚入苇地里,匪党们也曾跟着追过来,想把他也擒住,哪知分拨着苇草往里一伸脚,里边竟是积水泥窝,一脚陷下去,赶紧退出来。其实这里并没有多深的泥水,不过是雨后的泥泞,见不着太阳,所以显着一片积潦,令人却步。这一来,左恒竟逃出群贼的包围,可是那淫孀女屠户陆七娘,却险些栽在这傻小于手中,这左恒的事先按下不提。

  且说那追魂叟酆伦,追寻鹰爪王等的踪迹,焉想到陆家堡就在分手后一个时辰的工夫,弄到瓦解冰消。酆伦也是耽误在手下党羽身上,因为在陆家堡前匪党们布有四五处暗桩,可是他们反着了万柳堂等的道儿。匪徒们竟报告酆伦,说是已把敌手全诱得离开凉星山。酆伦只顾追踪那西路第七舵舵主石小峰,叫他到韩城镇,赶紧押解两个肉票换走水路,以避鹰爪王的追缉。这一耽搁,再赶回凉星山,陆家堡已然火起。追魂叟酆伦在东西面火势侵不到的地方,往里察看,远远的望见陆家堡的一名党徒,正是那卢茂田,似乎正被那西岳侠尼威胁盘问。自己离的地方很远,听不清楚说的是甚么,可是隐约一言半语的,似听出这卢茂田已然惜命泄底。

  酆伦见下面的敌人是淮阳西岳两派的领袖,自己当时下去未必能讨的了好,遂暂时捺住火性。果然鹰爪王等竟没杀他,把卢匪带出火窟。酆伦此时尚不知女屠户陆七娘生死,眼看着这陆家堡全付之一炬。这里是西路十二舵的总粮台,这一来凤尾帮在豫陕一带的势力,立被牵制减去一半,酆伦竟全牵怒到卢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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