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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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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千萼笑道:“别的好处我们也不敢要,你老人家随便教她三拳两剑,就够她一辈子受用的了。” 沈翠屏便在旁边凑趣道:“你们看,厉害不厉害,人还没有来,倒先开下价钱了。” 众人听了大发一笑。 女孟尝徐妙嫦指着沈翠屏道:“大妹子,账可不是你这样算法的。我们且算一算,谢二姊嫁过来,师五妹嫁过去,刚好扯直。据你说来,好像你们还吃了亏似的,我便不服。” 众人又说笑一阵,方才洗盏更酌,直吃到日暮方罢。谢千萼、百渡、徐妙嫦、陈四姑等人皆住在青灵观,周英、孙不邪、梅归、徐春山这些人都被华山三剑招待到太乙宫去。先参见了赤灵羽士李玄清,然后方到客房安歇。 梅归和孙不邪乃是顺路到江陵,去探访百渡,方才知道青灵大师寿辰已近。梅归一片痴情,渴欲见卞宛青一面,百渡深知其中内幕,虽然明知此事无望,但可怜梅归情痴,心下也极乐意帮忙,反正青灵大师也见过梅归,人家好心上山拜寿,总不能说别人不对。 且喜青灵见了梅归孙不邪等,倒也对他们颇加青眼。虽然如此,但梅归眼见心上人近在咫尺,当着人前,却又找不到交谈的机会,直到席终,他也未能和卞宛青谈上一言半语,那心上的味儿也颇不好受。 本来孙不邪和梅归两人既然说明上山是向青灵大师拜寿,那么青灵寿辰过后,论理他两人便该下山才是。 但赤灵羽士李玄青和这位九洲行者孙不邪投了缘,执意要留他在太乙宫多住几天,皆因赤灵羽士对于孙不邪所习“自然门”功夫,甚有兴趣,这门功夫乃是昔年少林第一高手秋月上人所创,锻炼功夫纯由自然,故名自然门。赤灵羽士特别留意养生之学,对于拳剑功夫,倒认为次要,故此他的武功反而及不上师妹青灵,这时他一听不邪是秋月上人的唯一传人,况且又习的是自然门功夫,便非常留意,两人终朝谈论,互有心得,梅归也乐得多在山上住几天。 这几日之中,每当无别人在侧时,梅归便央求孙不邪设法通一消息给卞宛青,否则便由他写一书柬,求孙不邪趁夜晚带进青灵观去,孙不邪却执意不肯。 孙不邪对梅归说道:“你也不想想咱们住的是什么地方?赤灵道长把我们待若上宾,要在他们这儿飞檐走壁,断乎使不得。况且你叫我去的所在乃是青灵观,慢说我一个行者跑去女冠所居之处,万万不能。便是丢开这些不谈,我孙不邪也得摸摸自己有几个脑袋,敢去招惹陈老前辈。沈翠屏,贾墨羽,张凌云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我去钻窗户,做飞贼,弄得一个不巧,吃人家果真当贼拿了,有什么光采,这可不是我泄气,你这法子行不通。” 梅归转念一想,孙不邪的话也果然有理,这法子实在要不得。但又想不出别法,不免终日忧愁。 这日清晨,梅归正自一人在林间散步,遥望青灵观不过一里多路,自己心上人便住在里面,却毫无办法。他正独自在此对空咄咄之际,突然身后有人笑着唤:“这位不是梅公子么?” 梅归掉头回视,却是青灵八女中的林红梅,正肩着一柄花锄,上面挂着一个花篮,笑吟吟的站在身后不远。 梅归与林红梅百渡等人,由江陵到华山,一路同行,早已相熟,一见是她,使连忙施礼道:“原来是林姑娘。数日不见,姑娘可好么?” 林红梅放下花篮,方笑道:“公子太客气了。我今儿早起到园中整理了一下花草,采些来装饰花篮,顺道出来走走。” 梅归看见了林红梅,不免触起无限感慨,便叹息道:“小生是初到宝山,如今见令姊妹等个个似天仙化人一般,每日种花锄草,练剑习拳,不染尘俗,我们这些人要比较起来,真和尘土污泥一般了。”说罢长叹一声。 林红梅微笑一笑,说道:“梅公子,你比喻得怪,一会又是什么天仙化人,又是什么尘土污泥,倒像骂人一样。” 梅归忙道:“姑娘会错意了,小生说的乃是衷心之言,决无讥讽之意。” 林红梅笑道:“我和你说笑,你可别认真。不过打从在江陵起,就觉得你好似满腹不合之情,倒像牢骚很多似的,到底你有些什么不遂心的事啊?” 梅归叹息道:“自然小生有些心事,不过告诉了姑娘也没用处?” 林红梅对他面上看了半晌,也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本来我也不愿在这些事上多口,不过我看你也是至情之人。如今我要劝你一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梅归大惊道:“姑娘这话何意?” 林红梅道:“你这人真是中了书毒,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有什么值得瞒人的,我在江陵之时,便已经知道了。实告诉你吧,如今姊妹都已知道这事了。不过你只管放心,上上下下的人都说你不亚于抱柱畏生,深情难得。人人都说你好呢。” 梅归已经惊呆了。良久方才颤声问:“那么尊师知道了没有呢?” 林红梅皱眉道:“你这人到底是怎么了,你和四师姐乃是从小聘定的,无非后来四师姐家遭变故,才出了家,这正所谓命运如此,非人力所能挽回,你尊重旧诺,苦苦来寻她,正是见你是正人君子一流人物,并不是作什么坏事,何必怕人知道?” 梅归不料林红梅小小年纪,却有这等见解,便敲前额道:“听姑娘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但不知别的人又作何看法?” 林红梅笑道:“自己拿得定注意,站得稳脚步,又何必理会别人作什么呢,只是如今给你吃一个定心丸吧,千言总归一句,不但众姊姝称赞你,便是家师说说你这人很好呢。” 梅归一听,登时心下大定,却忘记了问林红梅,卞宛青本人的想法怎样。 这时林红梅突然拿手一指道:“你看,那不是五师姊来了么?” 梅归掉头看时,果见薛绛树独自一人沿着林边小道姗姗而来,见了梅归,只微微一满,含笑道:“梅公子,你住在山上住得惯么?” 梅归和薛绛树虽然见过数面,本不算相熟,但他此时只道与卞宛青的婚事已定,心头欣喜异常,觉得眼前任何一人一物,皆是可喜的,便上前对薛绛树作了一个揖,笑道:“承姑娘记着,这几日皆未见姑娘,还没向姑娘道喜呢。” 薛绛树脸上红了一红,但瞬即变得落落大方,摇手笑道:“我们不谈这个。”又转面问林红梅道:“你们在谈些什么?” 林红梅道:“我正和他谈着四师姊的事呢。” 薛绛树哦了一声,便没再言语。 林红梅道:“这位梅公子的顾虑很多,我向他开解了半天,现在方才好了,你没见他刚才脸上神气,才叫难看呢。” 薛绛树倒笑了,又正色对梅归道:“梅公子,这事很难办的,我们四姊她有许多古里古怪的想法,你们两人又恰是一对儿,做起事来都是畏首畏尾的,待我们慢慢设法替你挽回,急不来的。” 林红梅也道:“正是呢,青灵观上上下下的人都肯帮着你,就是四师姊本人不愿意。” 梅归一听,心里又寒了一半,无可奈何的问道:“却是为何呢?” 薛绛树道:“四姊姐这人是最爱脸的,她认为既已出家,又再还俗,却是出乎尔反乎尔的事。她既如此想,我们也没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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