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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諸葛寬道:「有那兩種可能,且請老人家說將出來,我們研究研究!」

  吳寧緩緩說道:「第一樁可能是邵一狂見他最後僅有的一隻『長臂黑金剛』也被我『硫磺火彈』燃得重傷難救,遂起日暮途窮之感,乾脆跳崖自盡!」

  諸葛寬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道:「這樁可能,似乎不太可能!因為邵一狂人極兇刁,缺乏英雄骨格,我認為他沒有自殺勇氣!」

  吳寧笑道:「我也覺得邵一狂不會自盡,另一樁可能則是那隻『長臂黑金剛』被火燃得遍體鱗傷,氣力大減,以致逃至此處,於縱越斷崖之際,失足墮壑!」

  諸葛寬笑笑說道:「那『長臂黑金剛』可能是失足,但那邵一狂呢?為何也一併陳屍崖下?」

  吳寧撫須笑道:「百獸天尊,僅此一獸,又復極為得力,自然珍視異常,邵一狂是不是為了撲救那『長臂黑金剛』才被拖累得一同失命遭難!」

  諸葛寬想了一想,點頭說道:「我同意老人家的這第二種看法,因為那隻『長臂黑金剛』,雖被邵一狂調教得業已通靈,但被『硫磺火彈』燃傷太重之下,頗可能泯卻靈性,大發獸性!」

  吳寧向壑下看了一眼,含笑說道:「我們不必胡亂猜測,高姑娘已到壑底,只要等她回來,便可明白真相!」

  諸葛寬遠看去,只見高屏業已在壑底亂石之間,對那一堆黃色物體,和一堆黑色物體,仔細察看!

  高屏察看既畢,立即援登崖頭,向吳寧,諸葛寬,嬌笑叫道:「老人家,大哥,我們總算丟了一樁隱患,壑下正是邵一狂,和那『長臂黑金剛』的屍體!」

  諸葛寬心中一喜,向高屏含笑問道:「屏妹,我看你似乎看得非常仔細,不知道看不看得出邵一狂的墮崖之因?」

  高屏搖頭答道:「邵一狂墮崖原因,無法看出,但在他背後的『脊心穴』上,卻深深釘著一件特殊暗器!」

  這句答話,大出諸葛寬與吳寧的意料之外!

  諸葛寬揚眉問道:「邵一狂『脊心穴』上,深釘著甚麼特殊暗器?屏妹應該取來一看!」

  高屏嫣然笑道:「我當然把它取來,但自慚孤陋寡聞,行走江湖以來,竟未曾看識過這種暗器,要請吳老人家加以指教的了!」

  吳寧向高屏看了一眼,搖頭笑道:「高姑娘,你不要把我捧得太高,江湖之大,武林之廣,我雖足跡經歷頗多,也未必能認得出各門派的獨有罕見之物?」

  高屏取出一根長才盈寸,其色金黃,細如人髮的針形暗器,托在掌上笑道:「就是這根東西我根本看不出是金?是木?形狀是針?是刺?」

  諸葛寬也覺茫然,目注吳寧問道:「老人家法眼高明,這根宛如髮絲之物,是……」

  吳寧不等諸葛寬話說完,使用手把那根金黃細絲,略加彎曲,覺得又柔又韌,卻並不十分尖銳!

  他眉峰一蹙,向高屏問道:「高姑娘,這根東西,在邵一狂的『脊心穴』上,入肉多深?是……是否三分左右?」

  高屏失聲叫道:「老人家真是見多識廣,怎會連打進邵一狂肉內多深,都能猜得出呢?」

  吳寧苦笑說道:「高姑娘,你……你可能是發現這根金黃細絲之後,你匆匆轉回來曾對邵一狂遺屍的其他部位,再復細加搜索?」

  高屏莫名其妙地,苦笑問道:「吳老人家,你這再復細加搜索之意?是要我們搜索甚麼東西?」

  吳寧笑道:「我懷疑在邵一狂的『鳳尾穴』上,還有一根似針似刺,似髮似絲之物!不過那根與這根不同,這根色是金黃,那根則色是銀白!」

  諸葛寬瞿然叫道:「老人家,這『金黃』、『銀白』之分,是否代表『陰陽之判』?」

  吳寧點頭笑道:「諸葛老弟的心思真快,這種東西若是單獨施為威力不強,必須『陰陽併發』,才會相輔相成,中人立死!」

  諸葛寬皺眉思索了好大一會兒,方對吳寧問道:「老人家,倘若邵一狂的『鳳尾穴』上,當真還有一根銀白色的細絲,便有點像是久絕江湖的『陰陽穗』!難道業已死去十餘年的『陰陽聖母』賽東施,還曾從墳墓裏爬出來麼?」

  吳寧拈著手中金黃細絲,臉色沉重地,緩緩說道:「老弟猜得不錯,我敢斷定這就是『陰陽穗』中的『金黃陽穗』也敢斷定殺死『百獸天尊』邵一狂之人,就是『陰陽聖母』賽東施!」

  諸葛寬詫然問道:「老人家是根據何事,如此論斷?」

  吳寧笑道:「諸葛老弟,你知不知道邵一狂與『陰陽聖母』賽東施,是甚麼關係?」

  諸葛寬搖頭答道:「我不曉得!」

  吳寧目光微注手中那根金黃色的細絲,向諸葛寬揚眉說道:「說來也許老弟會不太相信,邵一狂竟是賽東施的丈夫,也可以說是她的面首!」

  諸葛寬方自面露驚奇不信神色,高屏已在一旁,詫然叫道:「我聽說那位『陰陽聖母』賽東施的一身武功,雖罕世無儔,但人也生得其醜無比,並全身均有臊臭腥臊氣味,像這樣一個醜惡女性,還會有面首麼?」

  吳寧嘆道:「正因為其他男子,厭其醜惡,只有邵一狂曲意逢迎,『陰陽聖母』賽東施才把他寵擅專房,並傳授他不少邪門武學!」

  高屏失笑說道:「老人家這『寵擅專房』,用得有趣,原來邵一狂的那身功夫,竟是跟他老婆學的!難怪和他動手時,總覺得那廝手法雖高,但火候功力方面,總有些不夠老到!」

  吳寧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邵一狂不知自己姿質止此,卻怪『陰陽聖母』賽東施,對枕邊人不夠忠實,有所藏私,遂起了謀害賽東施,奪取她一冊『陰陽真解』,苦練武功,自立門戶之念!」

  諸葛寬哂然說道:「邵一狂與賽東施的結合,不是基於情感,只是基於利害,自然遲早會有反目成仇之日!」

  高屏目注吳寧,含笑問道:「吳老人家,你知不知道邵一狂是對賽東施怎樣下手,有沒有如願以償地,弄到那冊『陰陽真解』?」

  「怎樣下手?我不知道,只知道賽東施的死訊,是由邵一狂傳出!」

  高屏眼珠一轉,嬌笑說道:「吳老人家,你不是擅長推理麼?我認為關於我適才向你所提的兩項問題,似可從推理之上,求得近似答案!」

  吳寧笑道:「高姑娘目中已現慧光,足見智珠活潑,就由你來推理,我和諸葛老弟,共聆高論便了?」

  高屏嫣然一笑,揚眉說道:「根據『百獸天尊』邵一狂的一身武功,直到如今,也不過是中上程度,並非特殊高明,我遂推斷他不曾弄到那冊『陰陽真解』,縱或到手,也是白費心極的贗鼎之物!」

  吳寧撫掌讚道:「高明,高明,這項推理的正確程度,大概毫無疑義!」

  高屏向吳寧白了一眼,佯嗔叫道:「老人家怎麼對我調侃起來?我叫『高屏』,不叫『高明』!」

  諸葛寬笑道:「屏妹請繼續推論下去,我也覺得你相當高明,思慮周密!」

  高屏從吳寧手中,取過那根金黃色的細絲,含笑說道:「一來那『陰陽聖母』賽東施的武功太高,二來今日這『金黃陽穗』重現人間,是證賽東施未死,也就可以推測邵一狂昔日雖懷毒意,仍有怯心,絕非正面下手,只是採取間接手段,對賽東施加以謀害!」

  吳寧、諸葛寬雙雙點頭,高屏繼續說道:「所謂間接手段,包括把『陰陽聖母』賽東施,誘入地穴,加以活埋,或誘近懸崖,推她墜壑等等,以致邵一狂認為賽東施業已絕無生機,今日卻果報循環地,死在她『陰陽穗』下!」

  高屏說至此處,語音頓處,身形電閃,又復飄下絕壑。

  吳寧愕然叫道:「高姑娘,你……你又下壑則甚?」

  諸葛寬笑道:「屏妹大概是為了求證確實起見,又去找老人家所說的那根『銀白陰穗』!」

  過了不久,高屏的嬌俏身形,飛上崖頭,向吳寧含笑叫道:「老人家,你判斷得絲毫不錯,邵一狂的『鳳尾穴』上,果然是被『銀白陰穗』打中,同樣入肉三分!」

  說完,遂把手中一根銀白細絲,向吳寧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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