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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司馬玉娃頷首道:「業已被人推翻,而推翻霸策之人,可能有點出你意料,竟是司馬會主,也就是你的岳丈,我和嬌妹的生身之父!」

  柳延昭的智慧,自能聞一知十,觸類旁通,劍眉雙揚,含笑問道:「玉姊這樣說法,岳父原已洞悉萬心玄的狼子奸謀,並不曾被對方用甚麼藥物,或陰損手段控制?」

  司馬玉娃道:「先前確曾受制,但有了邋遢大師和醉酡真人在暗中維護,不單所中奇毒,早告暗暗祛解,並已與我母親有了聯絡,兩位老人家業告誤會冰釋,言歸於好……」

  柳延昭不禁大喜道:「這真是天大喜事……」

  他方自額手稱慶,忽又眉峰微蹙地,目注司馬玉娃問道:「玉姊,岳父為何反對他『霸策』?老人家又打算怎樣做?」

  司馬玉娃嘆道:「我爹爹的好勝之心,委實太切,他老人家潛修功行,本意要鬥『一仙三絕』,但經分了敵友,明瞭順逆之後,又反目標轉移到行事陰毒的『大荒二老』身上,他一面反對霸策,一面卻主張把『大荒二老』,誘入『寒玉洞天』,由我父母,對西門缺、龍妙常夫妻,絕無旁擾,公平盡興地,一較生平所學!」

  柳延昭苦笑道:「這辦法確實比較王道,但是手尾也比較麻煩,更不知岳父母是否有絕對制勝把握?」

  司馬玉娃苦笑道:「邋遢大師曾以昭弟此意,勸過我爹爹,但我爹爹表示,降魔衛道,乃是光榮大業,豈能憚懼麻煩?他老人家願意不惜殉道,也要和西門缺、龍妙常夫婦,放手一搏!」

  孟贊聽得肅然起敬地,向柳延昭一挑拇指,正色說道:「大哥,司馬老人家這等正大光明舉措的,真是前輩胸襟,武林典範!但『大荒二老』既然不來此處,我們應該怎麼辦?是仍等『黑白尊天會』期,再行掃蕩群魔?還是如今就乘著『大荒二老』進入『寒玉洞天』的大好良機,對萬心玄等,立即加以撻伐?」

  柳延昭深覺孟贊問得有理,又因茲事體大,不便擅專作答,遂向司馬玉娃問道:「玉姊既遇邋遢師伯,並曾承受不少機宜,他老人家必然對此有所指示?」

  司馬玉娃笑道:「邋遢師伯說此事由你決定,若等『大荒二老』敗亡之後,萬心玄一失靠山,以威必減,動手時,則比較來得穩妥……」

  柳延昭劍眉微蹙,略微想了一想,方自目閃神光,毅然說道:「既然邋遢師伯,命我決定,我就決定立即撻伐!因為衛道降魔,乃是大業,縱有犧牲,亦當含笑!我們不能夠畏懼艱難,過份倚賴尊長。何況我們若在『九迴谷』內功成,殲誅萬心玄等,消息傳入『寒玉洞天』,也給『大荒二老』一個莫大打擊……」

  語音至此略頓,又向司馬玉娃陪笑道:「這只是小弟拙見,不知玉姊同意不同意?」

  司馬玉娃毫不遲疑地,立即連連點頭,面含嬌嫵笑容答道:「同意,同意,我完全同意昭弟不肯畏艱苟安的英雄肝膽!邋遢師伯聞得你已經獲得師門心傳,功力轉注,認為必可剋制『黑山醉真』和『白山枯佛』……」

  孟贊大喜過望,說道:「『大荒二老』不在,『九迴谷』中,便數這兩個老魔,最為厲害,大哥既能對他們剋制,則勝券已操……」

  他正眉飛色舞,說得高興,卻被司馬玉娃截斷話頭,笑道:「孟二弟你不要自作聰明,『九迴谷』中功力最高之人,並不是『黑山醉真』和『白山枯佛』!」

  孟贊聞言,有點不出意外地,吃了一驚,注目問道:「難道『九迴谷』中最近又來了甚麼絕世魔頭?」

  司馬玉娃笑道:「不是新來,而是舊有,據你師傅所告,『九迴谷』內,除『大荒二老』以外的武功最強之人,便是號稱『笑面人屠,瀟灑殺手』的萬心玄。」

  柳延昭一向對司馬玉娃的話兒,奉為經典,這次卻有點不以為然地,含笑接道:「玉姊,在小弟『秦皇島』參師,叨受心傳之前,萬心玄便是我手下敗將!」

  司馬玉娃冷笑一聲,說道:「這就叫君子可欺之以方,萬心玄『笑面人屠』之名,決非倖致,尤其在心機方面,深沉陰譎萬分……」

  柳延昭聽出端倪,皺眉問道:「莫非萬心玄當時落敗,是故意隱藏功力?」

  司馬玉娃道:「他至少隱藏了三成以上功力,此舉有兩種作用,一來騙你之心,好在『黑白尊天會』上,當著舉世群雄,再把你擊敗,威震天下,並奪去玉嬌三妹!二來也讓我爹爹,對他並不十分忌憚,才好謀奪『九迴谷』整個基業!」

  秦文玉聽得一身冷汗地連連搖頭,皺眉苦笑說道:「萬心玄這廝,好陰毒的心腸!若不是邋遢師伯,洞悉其奸,大哥真說不定會有所大意,上了他的惡當。」

  孟贊搖頭道:「我認為他心思再毒,柳大哥新得心傳,如今是何等功力?」

  柳延昭不等孟贊再往下說,便向他搖了搖頭,含笑說道:「二弟千萬不可高估自己,輕視了對方,你怎知道『大荒二老』對這唯一徒兒,沒有甚麼特別栽培?」

  司馬玉娃笑道:「昭弟說得對了,『大荒二老』帶來一隻『成形雪參』,已命萬心玄配合『雪蓮』服用,功力增強不少,並以『九九玄功』替他打通『生死玄關』,只不過……」

  焦良一旁急道:「只不過甚麼,大姊怎不說下去?」

  司馬玉娃嘆道:「只不過『大荒二老』的本身名心太重,一意相鬥『一仙三絕』,尤其是『綠白玉簫雙主人』,以致不肯把本身功力,轉注給萬心玄,昭弟比起他來,就佔了這等便宜而已!」

  焦良道:「我師傅呢?他老人家是不是仍在『九迴谷』隱身,對萬心玄暗加監視……」

  司馬玉娃道:「不是,邋遢大師與醉酡真人的看法相同,他們認為我爹爹和我母親,最多只能與『大荒二老』,戰成平手,想勝委實太難,遂決意要釜底抽薪,設法相助……」

  柳延昭苦笑道:「要相助不太容易,以岳父母的身分,怎肯倚多為勝……」

  司馬玉嬌笑道:「明助雖難,暗助卻易,大哥要注意玉姐所說的『釜底抽薪』四字!」

  柳延昭會意,說道:「我明白了,邋遢師伯與醉酡師伯是打算使『大荒二老』在進入『寒玉洞天』之前,先消耗掉一些功力!」

  司馬玉娃頷首笑道:「他們兩位只要每人與『大荒二老』在途中力拼三掌,我爹爹和母親在『寒玉洞天』之內,便佔了相當便宜!絕世高手,分毫不差,勝負可定,我才稍放寬心,不會為兩位老人家,過份擔憂著急!」

  秦文玉既聽司馬玉娃說明究竟,便自一軒秀眉,朗聲說道:「大姐,事不宜遲,既決定乘機掃穴犂庭,我們就立即發出!『霹靂神君』婁火明必殺,這些少男少女就可放,但那具『震嶽死珠』卻該怎麼辦呢?」

  司馬玉娃嬌軀微閃,縱到內藏『震嶽死珠』那乘大轎面前,雙手揚處,「呼」的一聲,把大轎掀墜絕壑!

  蕭克英在諸女之中,比較心軟,見狀「哎呀」一聲叫道:「大姐,這……這壑下也……也有不少生靈……」

  司馬玉娃笑道:「蕭大妹不必擔心,這『震嶽死珠』,須遇婁火明口中所噴的『坎離火水』,才會爆炸!如今我把它掀墜絕壑,根本無害生靈,只不過毀了婁火明的一生心血而已!」

  說話之間,那乘內有「震靂火珠」的大轎,業已墜到壑底。

  除了「轟」然一聲巨響之外,果然並無其他起火爆炸的驚天震地聲息!

  司馬玉嬌見姊姊既已掀落左面那乘大轎,遂也走到右面轎前,隔空認穴,向『霹靂神君』婁火明的心窩上,點了一指!

  司馬玉娃見狀笑道:「首惡既誅,協從莫究,這些少男少女,一夢醒來,任他們各自散去,收場是好是壞,端看他們今後本身行為,是否能改惡向善而走!」

  柳延昭點頭笑道:「玉姊說得極對,但我們也不妨略對他們加以警告啟迪!」

  話完,微一伸手,便在婁火明所坐轎前的石地上,龍飛鳳舞地,隔空鐫出了十六個字兒,寫的是:「善惡有報,天理昭彰,就此回頭,前途似錦!」

  司馬玉娃見柳延昭隔空吐勁,鐫石如粉,揮灑得從容之至,不禁心中高興,嫣然笑道:「昭弟果然修為精進,功力過人,『九迴谷』盡殲群魔以後,你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

  柳延昭笑道:「武術之道,內用旨在健身,外用旨在助人,不應有爭雄逞豪的第一第二意念!小弟但望在『九迴谷』一役之後,與二妹三妹,遵從玉姊領遵,遊俠四海,鏟盡所見不平……」

  焦良拊掌道:「對,大哥美號是『四海遊龍』,一定要俠蹤遍及四海,才適合你的身分;但古代的焦孟二將,永遠都追隨延昭元帥,你可不許有了大姐二姐三姐之後便不要我這小小子和那大小子呢!」

  焦良此語,博得群俠紛紛大笑。

  但司馬玉嬌卻在笑聲收斂後,又輕輕雙眉微蹙地,「咦」了一聲!

  司馬玉娃道:「嬌妹又想起了甚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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