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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語音略頓,指著邋遢僧袍角的最後四語笑道:「由這『山海之關,秦皇之陽』二語看來,一切事變,皆將發生於『山海關』『秦皇島』左近,又時機危急,說不定還與正奉師召前去『秦皇島』練功上進的柳延昭兄,有關係呢?」

  聽了「柳延昭」三字,司馬玉嬌越發動容,急急說道:「既然如此,玉姊,我們何必在此耽擱馬上就走?」

  假錢太真微笑道:「就走也好,既然心意改變,我們也不必再等那弟子歸報的了!」

  誰知她們剛剛收拾行囊,出得店外,卻見派去「九迴谷」送信的那名弟子,恰好飛馬歸來。

  假錢太真向顯然心情頗為惶急的司馬玉嬌,含笑說道:「玉妹,『山海關』『秦皇島』之行,因是揣測,也不必急於一時,這名弟子,既已歸來,我還是問問『九迴谷』中情況為妥!」

  司馬玉嬌點頭道:「玉姐……」

  一聲才出,因那名弟子業已下馬走近,遂改了稱呼道:「柳兄儘管請問……」

  語音頓處,目注那名叫鄒元禮的弟子,揚眉問道:「鄒元禮,你是否見著會主?會主是單獨召見?還是有旁人在側?會主閱畢我那封書信,是否頗感震驚?你要把當時情況,詳細說給聽。」

  鄒元禮躬身答道:「啟稟少會主,會主是與沙天行一齊召見弟子,少會主的密柬,也是先由沙供奉拆閱,然後才轉呈會主,會主看完,並未有甚麼震驚……」

  司馬玉嬌詫道:「又是沙天行,這在『七煞』中,最平凡的『天煞』,怎會突掌大權,獲得我義父如此寵信?」

  假錢太真輕嘆一聲道:「只怕不是得寵……」

  司馬玉嬌聞言,方對假錢太真投過一瞥詫問目光,假錢太真已向鄒元禮笑道:「司馬會主既未表示震驚,恐怕連密庫都不會去,只把此事交由沙供奉全權處理,是麼?……」

  芻阮禮過:「柳爺猜得不錯,會主把少會主的密函,遞交沙供奉道:『我身體不適,需要靜靜休息,此事便由你全權處理』。」

  司馬玉嬌聽了鄒元禮這樣一說,雙眉深蹙,陷入沉思!

  假錢太真又對鄒元禮問道:「這樣說來,是沙洪奉與你同入寶庫的了,在玉棺材內,放出『吝嗇夫人』錢太真後,他們說些甚麼?」

  鄒元禮道:「那位『吝嗇夫人』錢太真雖被抬出玉棺,人卻昏迷不醒,由沙供奉加以救治,弟子恐少會主等待過久,遂立即告別趕回。」

  假錢太真笑道:「你這趟差事,辦得不錯,趕路辛苦,去歇息吧,少會主在此尚有一二日的勾留,但不許張揚,明日還有要事分派!」

  鄒元禮連聲稱是,躬身抱拳退去,司馬玉嬌詫道:「柳……玉姊,你還要勾留一二日?我們不走了麼?」

  假錢真太道:「誰說不走?並還要說走就走,盡量快速的展開身法……」

  一面說話,一面果然已足下加快,馳出小鎮。

  司馬玉嬌亦步亦趕,與假錢太真並肩同行,向她含笑問道:「玉姊剛才對鄒元禮所說還要勾留一二日之……」

  假錢太真道:「那是詐語,也是使人莫測我們行蹤的緩兵之計!」

  司馬玉嬌驚道:「緩兵之計?……玉姊莫非竟懷疑後……後有追兵麼?」

  假錢太真苦笑:「但願這是我的多疑,但在步步險詐的鬼域江湖中,害人之心,雖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我們因需急趕『山海關』和『秦皇島』幫助『雙傑』解厄,避免『美玉』沉『淵』,自然應該盡力擺脫開一切羈絆。」

  司馬玉嬌見她說話時,神色異常沉重,遂也不再多言,兀自皺眉思索。

  馳出數十里後,司馬玉嬌突然神色微震地,口中「呀」了一聲。

  假錢太真聽出她「呀」聲之中,震驚味極濃,遂目光一注,偏過頭兒,含笑問道:「玉妹何事驚嘆?你是想起了甚麼不對……」

  司馬玉嬌皺眉接道:「我想出蹊蹺來了,我義父突然變卦,要我去取柳延昭首級之事,相當異常情,他老人家會……不會是受了甚麼挾制?」

  假錢太真嘆道:「我不願對玉妹作此分析之故,是怕你過份為司馬會主擔憂,誰知仍然被你參透機微,瞞蔽不住。」

  司馬玉嬌足下立停,目中含淚地,向假錢太真叫道:「玉姊,我義父既然有難,我們又怎能遠離?應該趕緊回去?」

  假錢太真向她安慰笑道:「玉妹且想想邋遢前輩的『九迴無急難』之語,挾制司馬會主之人,無非要藉『尊天會』已成之勢,霸視江湖,君臨武林,故在『尊天大會』開始之前,司馬會主還有極重要的利用價值,毫無生命危險!我們只消趕緊聚合同道俠義,加強力量,便是妥當對策了!如今若是轉回,一則力量不夠,二則更恐弄巧成拙,逼得群凶知道機密洩漏,生恐夜長夢多地,提早對司馬會主下甚毒手?」

  司馬玉嬌吸了一口長氣,抑平胸中盛氣,仔細想了一想,點頭苦笑道:「玉姊分析得對,怪不得我義父聽我選擇請你同行之際,微有喜色,毫未加以攔阻……」

  假錢太真拉看她的手兒,一同舉步,含笑說道:「玉妹既已明白輕重緩急,並知司馬會主最多身受挾制,暫時無甚危機,便莫再遲延,趕緊去辦急事。」

  司馬玉嬌拭去淚痕,隨同舉步,雙眉微蹙說道:「奇怪,我義父武功絕世,人也相當聰明,怎會受人挾制?那沙天行不過庸中佼佼,憑他怎配……」

  假錢太真道:「玉妹想一想看,你是絕頂聰明之人,只要把頭腦冷靜下來,一定參詳得出!」

  司馬玉嬌細想有頃,恍然說道:「是萬心玄,他與其他人似乎落落寡合,但與沙天行臭味相投時常湊在一起!」

  假錢太真道:「玉妹果已明白,其實司馬會主早就對你作過暗示,只是你當時根本不會想到這方面,致未覺察而已。」

  司馬玉嬌又一尋思,頷首道:「對,對,怪不得我義父會有要把『尊天會』的基業,付託萬心玄執掌之語!」

  錢太真嘆道:「常言道:『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我正有點奇怪,平時是輕不出世的『酒、色、財、氣、天、地、人』等『翻天七煞』,怎會突然東西南北地,齊集『九迴谷』中,如今才知除了我外,全是被心計狡猾的萬心玄約束,表面上,他與旁人落落難合,實際上均屬做作,全是他的爪牙!」

  司馬玉嬌突向假錢太真望了一眼,又復停下腳步。

  假錢太真笑道:「玉妹怎又不走?」

  司馬玉嬌對假錢太真由頭到腳地仔細看了幾眼,一言未發,舉步又走!

  假錢太真心中方覺奇怪,司馬玉嬌突然似又想出甚麼有趣之事,忍俊不禁地,「噗哧」一笑!

  這一笑,真把假錢太真笑得滿腹疑雲地,目注司馬玉嬌問道:「玉妹,你鬼頭鬼腦的,是在笑些甚麼?」

  司馬玉嬌笑道:「一半笑我,一半笑你……」

  假錢太真「咦」了一聲道:「玉妹居然也會弄甚玄機?」

  司馬玉嬌道:「常言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既認了你這善於分析,精於推理的天下第一大軍師作姊姊,總會沾點光兒,學一些陰陽八卦!」

  假錢太真失笑道:「好,好,我就請教玉妹這無師自通,突然領悟的陰陽八卦!首先,你為何自笑?……」

  司馬玉嬌道:「我是笑我居然開了竅兒,真所謂『一竅通而百竅通』,也僅得了推理之道!」

  假錢太真道:「其次,為何笑我?」

  司馬玉嬌道:「我覺得玉姊雖精於變化,像隻九尾天狐,但在稍一不慎之下,居然也醉後露出狐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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