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诸葛青云 > 十年剑影十年心 | 上页 下页


  白瑾点头道:“当然,他要去大哥的‘乾坤宝笔’,显然便是报复我对焦一真所作折辱之意!……”

  夏侯平失笑道:“厉害,厉害,这到真叫做‘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了,幸亏贤弟具有特异体质,未曾服下那粒毒丸,否则若换了我时,多半便难逃此劫了!”

  白瑾皱眉道:“大哥,你看出那走方郎中什么特点没有?我们若知他来历,日后才容易寻他算账!‘”

  夏侯平摇头道:“没有,我当时一心系念贤弟安危,业已急得发昏,哪里还注意其他……”

  话犹未了,突然注口,双目中闪现神光!

  白瑾是七窍玲珑之人,见状含笑问道:“大哥是否想起了什么事儿?……”

  夏侯平道:“我想起那走方郎中,在接我‘乾坤宝笔’之际,显示出他的那只右臂,异于常人……”

  白瑾问道:“异状何在?”

  夏侯平道:“此人手臂,枯干得似乎没有肉儿,只剩一层皱皮,包裹臂骨,成了鸟爪模样。”

  白瑾似乎触动了什么灵机,目中神光连闪,急急问道:“此人是否颧骨特高,脸庞上阔下尖,形如三角,貌相十分猥琐?”

  夏侯平颇为惊奇,也颇为高兴地,因注白瑾道:“正是如此,莫非贤弟竟认识此人?”白瑾摇头道:“我不认识,但已晓得是谁了!”

  夏侯平“哦”了一声,向白瑾投过一瞥询问眼色?

  白瑾笑道:“此人是西南一带的独行巨寇,心黑手辣,恶行颇多,姓凌名汉,有个‘搜猫鹰’的外号。”

  夏侯平失笑道:“这外号起的名符其实,我如今想起那走方郎中形相,确实极像一只奇瘦猫鹰!”

  白瑾道:“除了‘瘦猫鹰’外,因此人颇通医道,却往往仗以勒索,又称‘恶郎中’,岂不证明骗走大哥‘乾坤宝笔’之人,定是他了?”

  夏侯平目注白瑾问道:“贤弟与这‘恶郎中’凌汉,结过樑子?”

  白瑾摇头道:“决无丝毫瓜葛,我和他可说是风马牛不相及!”

  夏侯平道:“既然如此,骗笔之举可恕,用毒丸对贤弟投井下石之罪难容,这‘恶郎中’凌汉下次只要被我遇上,便是他恶贯满盈之日!”

  白瑾忽然目注夏侯平,扬眉道:“大哥,我发现当前急事之内,有桩莫大难题……”

  夏侯平道:“贤弟是指‘六诏寻棺’……”

  白瑾连连摇手,截断夏侯平的话头说道:“六诏寻棺,虽然必具凶险,却非难题,我认为以夏侯大哥的胸襟,对令表妹孟玉萍受辱被害之仇,誓所必报,但‘百忍阴刀’焦一真却太以刁狡,他党竟来个硬加抵赖,要你提出证据,如今孟姑娘已死,又无在场目睹之人,要证明焦一真确属此事主凶,岂非难到极处?”

  夏侯平听得白瑾这么一说,剑眉深蹙,苦笑道:“这件事儿,确实令我十分为难,想不出因应之策,贤弟既然提起,是否有甚妙计?”

  白瑾正色答道:“我经过再三思考,觉得人亡事过,除了使焦一真自吐罪状,根本再无别策’!”

  夏侯平苦笑道:“贤弟话虽不错,但‘百忍阴刀’焦一真,是何等狡诈阴险之人,他怎会目吐罪状,授人以柄?”

  白瑾笑道:“他虽不会自动吐露,但我们可以用‘逼’,也可以用‘骗’……”

  夏揆平诧道:“用‘骗’?莫非贤弟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白瑾笑道:“用‘骗’容易,用‘逼’难!总之请大哥放心,这桩事儿,由小弟来为你尽力!”

  夏侯平原系胸襟豪迈之人,既听白瑾如此说法,便点头笑道:“好,此事便仰仗贤弟,我一切听命便了。”

  白瑾略作寻思向夏侯平扬眉笑道:“大哥,我要暂时告别……”

  夏侯平愕然道:“贤弟要去何处?”

  白瑾笑道:“我认为焦一真虽然骗回‘小小阴刀’,仍必凶心不戢,极可能趁大哥失去‘乾坤宝笔’之际,对你暗下毒手,以求斩草除根,绝去异日隐患!”

  夏侯平剑眉一轩,点头含笑说道:“贤弟猜得好,此语如见焦一真肺肝,但我不怕焦一真与我正面相对,就怕他一味无耻耍赖,使我无法出手为孟玉萍表妹报仇雪恨!”

  白瑾道:“我与大哥的意见相同,暂时告别之举,便是想使焦一真见大哥落单,诱他大起凶心,正式出面。”

  夏侯平“哦”了一声,扬眉问道:“听贤弟这样说法,是虽然暂别,却不远离,你打算暗随在我的身后?”

  白瑾颔首笑道:“不单暗随,我还要施展精妙易容之术,否则怎能骗过那万分狡诈的焦一真?……”

  夏侯平道:“对,焦一真对于贤弟襟上所练‘红叶’,畏怯颇甚,贤弟若不远离,并隐匿掉这项师门表记,他必顾忌多端,不敢正式出面,与我们放手一搏!”

  白瑾笑道:“大哥既已同意,小弟就此告别,希望能在由此抵达‘六诏’的一段旅程之中,诱得焦一真暴露凶谋恶行,为孟玉萍九泉泄恨……”

  语言至此略顿,目光中流露深情地,凝望夏侯平又道:“大哥,我们离别未离,小弟可能以各种不同形像,追随大哥左右。”话完,向夏侯平深施一礼,便自飘然而去。

  夏侯平目送白瑾去后,摇头一笑,独行十三四里,进入一家酒店。

  才进酒店,便觉一怔……

  ▼第三章 荡魂妙魄

  因为他才进店门,小二便肋肩谄笑地,迎上前来,哈着腰儿,陪笑问道:“你是夏侯相公?您所订的酒菜,小店中已经准备妥当。”

  夏侯平以为白瑾所为,剑眉微扬,含笑问道:“是谁替我订的酒菜?”

  小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双手奉上道:“是位年轻相公,他说是夏侯相公的知心好友,对小人赏赐颇丰,并留下这张纸条,说夏侯相公一看之后,便会明白。”

  夏侯平接过看时,只见纸条上只有十个字儿,写的是:

  “欲得乾坤笔,速来白鬼庵!”

  简简单单二语,又把夏侯平看得皱眉!

  留书、定酒之事,他认定是白瑾所为,令他皱眉的是那“白鬼庵”三字。

  有“白衣庵”、“白云庵”,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白鬼庵”?庵观寺庙,竟会以“鬼”为名,岂非太以奇特?……

  在夏侯平皱眉之间,店小二已把酒菜搬来,摆了一桌。

  菜肴虽不精美,却颇丰盛,在这等山村小酒店中,已算颇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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