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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朋友?」

  「是的,是你的朋友,新交的朋友,姓杜,年輕的時候,叫……叫甚麼玉……哦!我想起來了,叫……叫『玉面修羅』杜少恆的。」

  司馬元給震驚得幾乎要跳了起來,臉上有著太多的驚訝,但一時之間卻是接不上話來。

  倒是杜少恆本人,表現得很鎮靜,只是淡淡地一笑道:「原來是衝著我來的,俗語說得好: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以往,我種下的『瓜』和『豆』,都不算少,現在,也該是收穫的時候了。」

  一頓話鋒,目注司馬元笑問道:「司馬兄,這筆生意,你怎麼說?」

  司馬元正容說道:「杜大俠,我看,這事情,咱們得從長計議才行……」

  「不必了,司馬兄給我一句話就行,這筆生意,你是接不接?」

  「這個……」

  「閣下不必為難了,由我接下吧!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那年輕人不禁歡呼道:「你……你就是那個甚麼『玉面修羅』?」

  「唔……」

  「你已經答應,要我當給你了?」

  「不錯……」

  「那好極了,你喜歡種瓜種豆,這些,正是我拿手活兒。」他那仍然帶著三分稚氣的臉上,充滿著一片興奮的光彩,怎麼也瞧不出來,他的話中會有甚麼諷刺的味兒。

  杜少恆目光深注著,半晌之後,才含笑向司馬元說道:「司馬兄,這孩子,簡真是一塊渾金璞玉。」

  司馬元點點頭,道:「是的,他的資質和根骨,都太好了,只可惜……」

  他突然將已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杜少恆道:「司馬兄,只可惜甚麼呢?」

  不等對方接腔,又立即加以補充道:「你我雖是萍水相逢,卻是彼此一見如故,所以,不管有甚麼話,都可直言無隱。」

  司馬元不自然地一笑道:「其實,也沒有甚麼,我只覺得這孩子的來歷,有點可疑。」

  杜少恆道:「那不要緊,來歷不明,可以慢慢查出來的。」

  拾得兒插口接道:「我說的都是實情,你再查也查不出甚麼名堂來的。」

  司馬元目注杜少恆,道:「杜大俠,你已決定將這孩子留在身邊?」

  杜少恆點首接道:「不錯。」

  司馬元道:「那麼,我們一起到裡面去談吧!」

  他,一面當先帶路,一面扭頭招呼道:「小伙子,跟我們走。」

  拾得兒咧嘴一笑道:「不用你招呼,我已經跟定這位杜大俠啦!」

  司馬元道:「真難得,你居然會叫杜大俠。」

  拾得兒道:「我是跟你學的呀!我義母說過,一個人活到老,學到老,隨時隨地可以學習的……噫!你這房子好大啊!」

  杜少恆笑問道:「以前,你沒見過這麼大的房子?」

  拾得兒苦笑了一下道:「是的,這還是第一次。」

  司馬元道:「只要你喜歡,以後,你就住在這兒好了。」

  拾得兒道:「好是好,不過,我是跟定杜大俠的,只要杜大俠住在這兒,我當然也住在這兒。」

  杜少恆扭頭說道:「拾得兒!有一點,我要糾正你,以後,別叫我杜大俠。」

  「那麼,叫你甚麼呢?」

  「叫我杜叔叔,或者杜伯伯都可以。」

  「那我就叫你杜伯伯好了,叫起來也順口一點。」

  「這位,你就叫他司馬伯伯。」

  「是!司馬伯伯……」

  這房子可的確是不小,他們三個人邊走邊聊,已到第三進的一個跨院中,看情形後面似乎至少還有一進。不過,房子雖大,住的人不多,一路行來,一共才碰到四個人。

  而且,那四個人,都不像是司馬元的家族,顯然是當鋪中的執事人員。

  進入跨院中後,司馬元才謙笑道:「杜大俠,蝸居中,以這兒最為清靜,就請暫時在這兒委屈一下吧!」

  說著,已當先進入左廂房中。

  外面雖然風雪交加,嚴寒刺骨,但一進入房間,卻立即有溫暖如春之感。

  原來室內除了炕床溫度燒到恰到好處之外,還有一個燒著木炭的火盆,火盆上一支銅壺中正蒸氣直冒,「嘶嘶」作響,一個年約十七八的青衣女侍,顯得很大方地肅立相迎。

  杜少恆一面游目四顧,一面笑道:「一個一身如寄,四海為家的人,能夠有這等場所,藉避風雪,已經算是莫大的享受啦!只是平空打擾司馬兄,使我深感不安……」

  司馬元連忙接道:「杜大俠這麼一說,深感不安的,倒是在下我啦……」

  「此話怎講?」

  「因為,我這條命,都是令尊所救……」

  「這些,不用談……」

  「好!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二位請坐。」微頓話鋒,扭頭向一旁侍立的青衣侍女道:「巧兒,別發呆,快替貴賓沏茶。」

  「是……」分賓主坐下之後,杜少恆向那位自進入本宅以來,第一個見到的女人打量了一下,才向司馬元笑問道:「司馬兄,這位是──?」

  「侍女巧兒,這小院子就由她負責照料,以後杜大俠有甚麼差遣,儘管吩咐她就是。」

  「多謝司馬兄!」

  這位巧兒,雖然是侍女裝束,脂粉不施,但卻是麗質天生,算得上有七成以上的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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