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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西門咆哮怒道:「你不是瞧不起人家嗎,還多問什麼?」

  西門吼遲疑著未曾舉步,西門咆哮怒聲催促道:「你還等什麼!禍都是你惹出來的,當然要你自己去了結,剛才把話講得那麼滿,現在怎麼反而怕起來了,真丟人!」

  西門吼一面盤算,一面慢慢地向場中走去!

  燕元瀾忍不住道:「虛禪大衍六式是佛門功夫,講究虛中套實,世兄最好不要太欺近,不把招式用老,尤其不可趕盡殺絕……」

  一陽臉色大變,寒著臉道:「北鶴高弟懂得不少!」

  燕元瀾臉上微紅,無言可答,西門咆哮微笑道:「燕兄也真是的,何必告訴他,讓他去吃虧好了!」

  燕元瀾不以為然地道:「這如何使得呢,虛禪大衍六式是一種頗為隱秘的功夫,世兄若不知就裏,貿然出手,一定會吃虧的!」

  西門咆哮微笑道:「燕兄現在認為我那條狗兒不是白死的了!」

  燕元瀾心中一動,覺得西門咆哮果然心計過人,先前他攔著狗兒出場,是因為馬麟目睹兄長中了狗毒,再度叫陣,必然有著把握,他還怕西門咆哮想不到這一層呢!誰知西門咆哮不但察若洞燭,而且還有更深的用意。

  默然片刻,他才輕嘆道:「莊主用心深遠,在下十分佩服,只是用狗兒作試探,白白送掉一條生命,到底不是仁者所應為……」

  西門咆哮大笑道:「強敵臨頭,燕兄還是一味講究仁道,兄弟心中縱然不同意,也無法加以駁斥,不過兄弟此舉也還可以解釋!」

  燕元瀾一愕道:「莊主有何解釋?」

  「西門咆哮不用狗必用人,死一條狗總比死一個人強,這是順著燕兄所謂的仁道講,至於兄弟卻全無這種意思!」

  燕元瀾不解道:「莊主是什麼意思?」

  西門咆哮道:「兄弟的意思還是為著自己打算,我可殺之狗比可用的人多,自然用人不如多用狗了!」

  燕元瀾不禁又默然了,西門咆哮又道:「兄弟與燕兄的思想根本就是兩個極端,兄弟絕不想改變燕兄,燕兄也無法改變兄弟,我們別為這個問題討究了!」

  燕元瀾長嘆一聲,放眼去看場中,西門吼與馬麟已經交上手了,二人拳掌相觸,虎虎生風,打得十分熱鬧。

  西門吼因為受過燕元瀾的指示,所以盡量避免欺近,每一招都是用的劈空掌力,遠遠的游鬥,馬麟似乎在內力上稍遜,可是他始終守中抱一,攻勢十分沉穩,所以交手了十幾招,仍是毫無敗象!

  西門咆哮看了片刻道:「峨嵋總算是不錯的,這小子比那個什麼神拳鐵掌華振玉雖是小了一輩,武功卻高明多了!」

  燕元瀾點頭道:「各大門派在外面叫字號的,這馬麟就是一個例子!」

  西門咆哮道:「不錯,我先前的確沒有想到峨嵋還藏著這些功夫,燕兄畢竟出身名家,見解不凡,連虛禪大衍六式這等絕學都瞭若指掌,那孽畜若非先得指點,恐怕早就上當了!」

  燕元瀾道:「這些佛門功夫,在下也不過聽家師略略談及!」

  西門咆哮神色微動道:「令狐先生對虛禪大衍六式作何見解?」

  燕元瀾想了一下道:「家師也是知焉不詳,不過他老人家曾經告訴過我道:這些佛門功夫都講究謙退,非到生死關頭,絕不發動反擊,家師做人一向忠厚,因此也無須去進一步探討破解之法!」

  西門咆哮沉吟片刻道:「那孽畜遲早要吃虧的。」

  燕元瀾望了場中一眼,見西門吼掌力深厚,很明顯的已經佔了上風,不禁有點訝異地道:「世兄勝在俄頃,莊主何以如此說?」

  西門咆哮道:「他沒有燕兄的這份胸懷。」

  燕元瀾霍然而悟,正想說什麼時,忽然場中砰然一聲巨響,一條人影被摔了出來!

  西門吼還是傲然而立,那個被摔出的正是馬麟,他口中噴出鮮血,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燕元瀾正想說西門咆哮判斷錯誤時,西門吼那龐大的身軀也慢慢的倒了下來。

  這場兩敗俱傷的拼鬥由於燕元瀾與西門咆哮都在講話,沒有注意到發生的經過,因為這是一瞬間的事,燕元瀾搶先一步,扶住了西門吼的身軀,心頭不覺大震,因為他看見他的胸前一孔深陷,血水隱冒,這一定是受的指傷,而且傷在要穴上,完全沒有救了!

  西門吼望了燕元瀾一眼,聲息微弱地道:「燕……叔叔,我沒有聽您的勸告,上了他的當,不過我沒有丟人,那一掌拍在他的腎盂穴上,他也活不了!」

  西門咆哮過來望了他一眼,全無悲戚之容,冷冷地道:「你是怎麼受傷的!」

  西門吼的聲音更低了,可是依然掙扎著道:「我在遊身虛鬥中,偶爾也接實了幾招,發現那小子的功力實在比我差一籌,所以到了一個有機可乘的時候,我忍不住想一招致他於死命,想不到就此反上了他的當!」

  西門咆哮連忙問道:「用你的哪一招?」

  西門吼痛苦地思索一下道:「我用的是『靈駒掌法』中的『奮鬣長嘶』,眼看就要擊中,怎知他的指風會破掌而入,我只好改用『春蹄印雪』……」

  底下的話沒了,因他已氣絕了,西門咆哮略等片刻,方始將他的屍身一腳踢開道:「幸好我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知道了……」

  燕元瀾雖明知他們不是嫡親父子,然而對西門咆哮這等絕情的行徑,也大不以為然,皺著眉頭道:「莊主你……」

  西門咆哮一擺手道:「燕老弟,我懂得你的意思,現在不是抬槓的時候,我們等一下再討論為人處世之道,目前仍以對敵為上……」

  燕元瀾啞然失聲,因為此時一陽已走了過來,西門咆哮一笑道:「掌門人可是想親自動手賜教了?」

  一陽沉下臉道:「不錯!貧道的兩個孽徒,俱承慈悲超生,貧道念及師徒一場,不得不替他們要回一份公道……」

  西門咆哮仍是含笑道:「掌門人的兩位高足一死於犬爪,一死於犬子之手,現在他們也都死了,掌門人怎麼把帳歸到在下身上!」

  一陽聽了他這番話倒是一怔,片刻之後才冷笑道:「冤有頭,債有主,貧道的兩個孽徒之死,間接仍是出於莊主的指命,因此貧道仍是要找莊主說話!」

  西門咆哮搖頭道:「很抱歉,在下對私鬥沒興趣!」

  一陽臉色微變冷笑道:「看莊主堂堂一表人才,原來卻是個色厲內荏的無膽懦夫!」

  西門咆哮神色突地一沉道:「你是以什麼身份說這句話?」

  一陽傲然地道:「貧道身為峨嵋掌教不會有其他身份!」

  西門咆哮寒著臉道:「那情形又當別論了,你既以掌門人的身份說話,則是峨嵋對敝門公開的侮辱,在下可不能再予容忍了!」

  一陽稍微一怔道:「貧道尚不知莊主也是一門之主!」

  西門咆哮冷然傲笑道:「好說!好說!在下新創哮天門,還來不及知會武林同道!」

  一陽哂然道:「如此倒失敬了,但不知燕大俠在貴門中擔任何職?」

  燕元瀾臉上一紅,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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