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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说完话后,又取了一粒益元固本灵丹,喂给程怡超服下。

  司徒玉先把“地灵神医”太叔和,向程怡超加以引介,然后含笑说道:“程兄大概对于怎样到了这‘仙霞岭百草岩’之事,全不知情。”

  程怡超苦笑摇头说道:“我……”

  司徒玉摇手笑道:“程兄尽量少开口,待元气早点恢复,让我把救你脱出‘天魔府’的经过,说给你听便了。”

  程怡超果然倚枕静听,但听完以后,仍忍不住地咬牙说道:“但愿萧弄玉姑娘不会放过那‘天魔冰女’玉娇娃,否则他年江湖相逢,我誓必……”

  司徒玉听出程怡超对玉娇娃含恨极深,遂接口微笑问道:“程兄,玉娇娃怎样对你了?你……吃了那位‘天魔冰女’的什么亏么?”

  程怡超恨声答道:“玉娇娃淫荡得太不象话,若非我人在病中,简直……”

  程怡超说至此处,脸上飞红,对那“简直……”以下的话儿,简直说不下去。

  司徒玉见他如此羞窘,遂知这位“阴阳宝扇铁书生”,在“武夷山天魔府”中,定然象自己在“千佛山”后那般,受了不少风流罪过。

  程怡超枕上伏首,向太叔和称谢叫道:“晚辈得承老人家妙手回春,返魂续命……”

  太叔和微笑说道:“程老弟不必客气,我与令师虽不相识,亦是神交,何况有司徒贤侄关系,而这‘雷火金针’,也并不太费事呢!”

  司徒玉忽然想起那位不别而去的段天宏来,便向程怡超含笑问道:“程兄,你那位段师兄的脾气,倒真古怪……”

  程怡超神情一怔,愕然问道:“段师兄?我哪里来的什么段师兄?”

  司徒玉剑眉双剔,诧声说道:“段天宏,他是‘北天山铁伞先生’展老前辈弟子,难道不是你的师兄?”

  程怡超茫然苦笑答道:“我自幼从师,向未听说过‘段天宏’三字,我师傅门下,除了我这不成材的徒弟之外,也别无传人。”

  司徒玉知道程怡超不会欺骗自己,便疑怀莫释地瞠目叫道:“这……这岂不是天大怪事?”

  程怡超道:“司徒兄,你把那位段天宏怎样出现?以及他的身材相貌,说来给我听听。”

  程怡超如言叙述一遍,苦笑说道:“那位自称是你师兄的‘段天宏’,从‘武夷山’中,一直暗缀到这‘仙霞岭百草岩’下,足见对程兄关心颇切,确欲相救,但等我点倒玉娇娥,把她主婢藏好后,段天宏却又弃你不顾地不别而去。”

  “这人作事前后矛盾,究竟用意何在?”

  顿时,司徒玉与程怡超两人,均陷入沉思之内。

  太叔和见他们那副悉眉苦脸模样,不禁失笑说道:“司徒贤侄,等我替程老弟施行第二遍‘雷火金针’,使他完全复原以后,你们再慢慢想吧!”

  司徒玉闻言,方警觉程怡超的病体尚未全复,不禁脸上微热,退过一旁。

  太叔和用完第二遍“雷火金针”,程怡超果然余毒尽祛,下得软榻,向太叔和拜谢施医之德,并陪笑说道:“老人家学养高超,经历丰富,生平所见过的怪事,定比我们听过的还多,不知对于那段天宏……”

  太叔和笑道:“常言道:‘学到老,学不了’,世间怪事太多,那里经历得尽?”

  司徒玉道:“师叔不要客气,你老人家总有什么高明看法?”

  太叔和含笑说道:“我亳无高明看法,只觉得那自称‘段天宏’之人,绝无恶意。”

  程怡超笑道:“当然,那人若存恶意,在‘仙霞岭’的密林之内,司徒兄难免不测。”

  太叔和继续笑道:“其次,我并觉得此事不必多加追究,反正程怡超老弟,多位师兄,总不算坏。”

  末了两句话儿,使程怡超与司徒玉均不禁听得为之哑然失笑。

  司徒玉见程怡超毒力一祛,精神立复,遂向他含笑说道:“程兄,我太师叔要你陪他老人家走趟‘黄山始信峰’。”

  程怡超目注太叔和,恭身答道:“老人家有所驱策,晚辈理当奉侍。”

  太叔和“哈哈”笑道:“程老弟,你不要说什么‘有所驱策,理当奉侍’,你可知道这趟‘黄山’之行,你的好处大呢!”

  一句“好处大呢”,着实使程怡超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疑惑不定。

  直等太叔和将内情说明,程怡超才喜心翻倒,扬眉笑道:“晚辈对‘海岳游仙’的盖世盛名,钦佩太久,慢说得甚指点,便能见上一面,也足慰平生的了。”

  司徒玉向太叔和叫道:“师叔,程兄想见我师傅,你们老哥俩们,久违多年,定必更均渴念。”

  话犹未了,太叔和便自“呵呵”笑道:“司徒贤侄,你怎么也突然滑头起来,冠冕堂皇地说了半天,骨子里却是催我快点去替你师傅治病。”

  司徒玉恭身一礼,俊目中噙着泪光,陪笑说道:“师叔圣明,我师傅他……他老人家病……病了十五年了。”

  太叔和点头一叹,轻拍司徒玉肩头说道:“贤侄说得对,昔日‘天池’一别,转瞬十五春秋,老友久违,沧桑多变,不知‘海岳游仙’的出尘丰采,是否仍复当年?贤侄不要难过,我与程怡超老弟,立刻就走,虽不敢说是药到病除,但太叔和夸句海口,最多不出半载,我包管还你个鲜龙活跳的师傅就是。”

  司徒玉闻言,目中所噙泪光,立时化成泪珠,簌簌落下,并向这位“地灵神医”太叔和,双膝跪倒,纳头便拜。

  太叔和伸手相搀,含笑说道:“贤侄不必如此,你虽然应该为师延医,而我又何尝不应该为友援手,既然都是份所应为之事,再谢就多余了。”

  司徒玉道:“帅叔此次前去‘黄山’,请代小侄向家师请罪,并说明我私自下山原因,及经历各情,等小侄与我萧弄玉姊姊,把昔年‘北天山’万梅石窟冤案,查出头绪之后,立即回山领责。”

  太叔和笑道:“贤侄放心,你师傅虽然外温内肃,执教甚严,但一来有我缓颊,二来你又是感于师徒之义,打算代他赴死南荒,方法纵或错误,孝总出至诚,‘海岳游仙’梁天奇不是不通理之人,他不会对你再有什么责罚的了。”

  司徒玉苦笑说道:“师门德厚如山,不责固是师恩,责罚亦是师恩,故而小侄倒不关心领受责罚与否?只祈请师叔大展回春手妙手,把我师傅早些治好。”

  太叔和道:“这事有点奇怪。”

  司徒玉不懂他语意所指,扬眉问道:“师叔这‘奇怪’字,意属何意?”

  太叔和道:“你师傅内功修为,早达炉火纯青之境,纵有再厉害的毒药,除非将他当场毒死,也难使‘海岳游仙’梁天奇瘫病了一十五年之久。”

  司徒玉脸色微变,剑眉双挑,目注太叔和问道:“听师叔这样说法,莫非以为我师傅根本不曾中毒?”

  太叔和微笑说道:“贤侄莫要误会,我不是说你师傅根本未曾中毒,只是奇怪以他那身功力,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为何不能慢慢驱毒自愈?”

  司徒玉问道:“师叔认为要经过多久岁月?我师傅便可运功自行驱毒?”

  太叔和略一寻思答道:“使人瘫痪的毒力,属于慢性,且在各种慢性毒药中,属于最顽强的一种,常人染之,固必痼疾终身,就像你师傅这等功力绝世之人,也最少要经过十年至十二年的光阴,方能运功自行从四肢百骸之中,把毒力完全驱尽。”

  司徒玉对于此道,毕竟外行,听得只是茫茫然地点了点头。

  太叔和继续说道:“但如今已届第二次‘天池棋会’之会,距离上次天池棋会,整整一十五年,你师傅却仍卧病‘黄山’,其中恐怕另有别情?此次‘始信峰’之行,我必须竭尽所能,替他好好诊察诊察。”

  说完,转向程怡超笑道:“程老弟,我去收抬药囊刀圭等物,少不得要烦你……”

  程怡超恭身笑道:“老人家不必客气,能为‘地灵神医’作次药童,也是晚辈的难得光采。”

  太叔和一笑走去,程怡超目注司徒玉,皱眉叫道:“司徒兄,我越想越觉奇怪,那位自称‘段天宏’之人,要冒充我的师兄,究竟是何用意?”

  司徒玉笑道:“这用意太以难猜,程兄何必为此过伤脑筋,你应该记得我太叔师叔之语,‘多位师兄,总不算坏’。”

  程怡超剑眉深锁,只是苦笑摇头,但却心中纳闷,弄不懂自己这位师兄,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太叔和收拾药囊刀圭等物,到是极为快速,收拾完毕之后,毫不迟延,立与程怡超、司徒玉走往“百草岩”下。

  下得“百草岩”,程怡超想起一事,向司徒玉笑道:“司徒兄,那位‘天魔妖女’玉娇娥呢?你要不要把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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