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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手如电不能说是不够快速,但洞中人却动作比他更快地,倏发冷哼说道:“想死?哪里有这般容易?”

  冷风拂处,青衫老人顿觉“曲池穴”上一麻,右臂顿时无力垂下。

  他牙关一咬,正待另寻他途自绝,洞中人突然厉声叱道:“你是谁?竟敢假扮梁天奇,前来骗我,说!快说!”

  青衫老人神情一震,皱眉说道:“孟冰心,你……你莫非……”

  “住口!”洞中那们被称作孟冰心的,厉喝道:“你还想抵赖?刚才仰天长叹时,颈下雪色,又极光滑,与你那张脸儿,显然有异,怎能瞒得过我?”

  青衫老人楞住了,下意识地向脸上摸了一把。

  倏然,他牙关挫处,从脸上扯下一副制作得极为精细的人皮面具,暴露了庐山真面目。面具之内,依然剑眉星目,但却不是老年人竟是个俊美少年,他目光凝注着“无名洞”口,恨声说道:“不错!算你眼力高明,但你又能如何?”

  洞中的孟冰心“咦”了一声,喃喃说道:“我以为只有梁天奇是盖世无双,独秀乾坤的美男子,谁知今天竟看见有人能够比得上他昔日那种奕世风神……”

  喃喃自语至此,又转厉声说道:“又待如何?娃儿,你不该不明白吧?”

  青衫少年挑眉说道:“我不知道,但大不了是一死,我已说过,既来就没想走,怕死我也不来。”

  孟冰心怒声叱道:“娃儿,你好大的胆?梁天奇号称‘天下第一人’,他也不敢轻易向我顶撞,你怎么……”

  青衫少年傲然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人为人做事,应该先律己,后责人,老实说一句,你的心性、作为,不值得我尊敬,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侃侃陈言,侠肠傲骨,那份“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的英雄本色,委实看得爱人。

  孟冰心似被他这豪情傲气所震,默然半晌,方道:“小娃儿,好胆识!我许你为当世武林以内,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

  青衫少年摇头说道:“孟前辈,你又错了,为什么定要做第一人?人人有此欲望,多少血腥杀孽,便告随之而起,我便做第二人,第三人,甚至仅做个尽一己之力,为天地扶正气,为人间铲不平的无名之辈,不也好么?”

  孟冰心道:“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青衫少年冷冷答道:“我认为并无通名必要。”

  孟冰心竟未动气,语音和缓地道:“说不说由你,我倒并不在乎,但你总不至于真是个无名之辈?”

  青衫少年目闪神光说道:“好!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司徒玉。”

  孟冰心“嗯”了一声问道:“你既肯替梁天奇来送死,与他总有些深厚渊源?”

  司徒玉扬眉答道:“当然有渊源,徒赴师难,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孟冰心道:“原来你是梁天奇的徒儿,但我怎不知他有你这么一个出色弟子……”

  语音至此微顿,好似略作思索,又复说道:“对了!你大概是新进师门,从师多久?”

  司徒玉恭声答道:“沐恩五年。”

  孟冰心道:“这就难怪,你可知梁天奇的为人?”

  司徒玉皱眉答道:“孟前辈多此一问。”

  孟冰心忽然又复发出一阵冷笑说道:“我的确多此一问,你即肯替他送死,足见师徒情深,但,司徒玉,我要问你,梁天奇为何自己缩头不出,却支使你来找我?”

  司徒玉笑道:“什么叫支使?这是我出于自愿,常言道:‘师徒如父子’,我来了,就等于我师傅来,何况他老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在此胡乱杀人之事。”

  孟冰心冷冷说道:“孝行可嘉,勇气可佩,但你要老老实实地答我问话,梁天奇耳即不聋,眼又不瞎……”

  司徒玉怒声接口说道:“老实告诉你,我师傅瘫痪在床,已有多载。”

  孟冰心道:“娃儿,此言当真?”

  司徒玉扬眉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也不会骗你。”

  孟冰心沉吟说道:“那么,他如今却在何处?”

  司徒玉失笑道:“你以为我会说么?”

  孟冰心似被激怒地厉声叱道:“司徒玉,你不要忘了,你这条小命的生死之权,操在我手。”

  司徒玉毫无所惧地微笑说道:“孟前辈,你也别忘了,我早把生死二字,置之度外。”

  孟冰心拿这倔强透顶的司徒玉,无可奈何,“哼”了一声说道:“好吧!你不说也行,我就不信找不到他?我会在三山五岳,八荒四海之间,一寸一分地细细寻找,总有一天,哼!哼!”

  她竟以代表怨恨已极的“哼哼”两声,结束了这段说话。

  司徒玉笑道:“你要找,是你的事,但纵把我挫骨扬灰,也休想从我口中问出。”

  孟冰心叹息一声说道:“司徒玉,也许是你福命两大,我居然不想把我和梁天奇之间上一代的仇怨,牵扯到你的身上,梁天奇欠我太多,害我太苦,彼此恨重一天二地,仇深四海三江,‘死谷’诱敌之策,虽已失败,我仍要穷搜海宇,非和他了断恩怨不可,我再问你,梁天奇是怎样地沾染了瘫痪之疾?”

  司徒玉剑眉双挑,目闪寒芒,神情极为悲愤地,咬牙恨恨答道:“我师傅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慢性奇毒……”

  孟冰心听至此处,接口叫道:“不对,梁天奇一身功力傲视乾坤,修为几臻‘松柏不凋,金刚不坏’之境,他……他怎会……”

  司徒玉不等孟冰心说完,便自悲声叫道:“不错!我对我师傅的功力,自然比你清楚,便这种慢性奇毒,却厉害霸道得天下无双,不单无色、无形、无臭、无味,且使无论功力多高的中毒之人,非至毒性发作,躯体瘫痪,根本无从发觉。”

  孟冰心哼一声说道:“司徒玉,你小小年纪,总不会比我渊博,论到用毒,近数百年以来,无人能望‘毒宗’皇甫缺的项背,然皇甫缺业已物化甚久,不仅绝子绝孙,也未闻他有任何传从?梁天奇所中奇毒,却是何人所人下的呢?”

  司徒玉满面愤恨之色答道:“要能知道,我早就寻他一作了断。”

  孟冰心又复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徒玉答道:“中毒不知何时,但我师傅自参与那次‘天池棋会’,归来以后,便四肢麻痹,渐至瘫痪。”

  孟冰心诧声问道:“什么?再说一遍。”

  司徒玉道:“我是说我帅傅参与上次‘天池棋会’归来后,便逐渐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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