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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東方剛聽到此處,濃眉緊蹙說道:「不但我們身上奇毒,及『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兩腿百日成癱,即連『文武卜賭』四大神魔,暨『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也無一不曾暢飲『雄黃美酒』,他們豈非都已中了毒嗎?」

  谷家麒咬牙說道:「大家一同飲酒,自然大家一同中毒,『黑地獄』這般蛇蠍之人,大概要想把天下英雄,一網打盡,可見七月十五的『中元鬼節大會』,盡有好戲看呢!」

  東方剛訝然道:「既然在席之人,一齊中毒,則誰又是『黑地獄』所派奸細?」

  岳悲雲笑道:「東方兄為何僅向同席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身上猜疑?也許『黑地獄』奸細,只是一個在廚下做飯的無名小卒!」

  「散淡居士」司馬超見三人猜來猜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遂微笑舉杯說道:「岳姑娘,我認為『黑地獄』隱伏在『神魔谷』內的奸細人物,究竟是誰一事,既難判斷,目前似不必再復推究,倒是你們參與『中元鬼節大會』之舉,頗感需要善加考慮,多作準備!」

  岳悲雲含笑問道:「莊主有何高見?岳悲雲恭聆明教!」

  司馬超笑道:「既稱『中元鬼節大會』,那『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必然擺設酒宴,款待參與大會意圖觀光『黑地獄』的英雄人物!岳姑娘等是否能夠箸不沽菜,酒不沾唇?」

  岳悲雲答道:「倘為當時局面所拘,則縱知杯中所盛,明是斷腸毒藥,也只好飲鴆止渴,拼死全名!」

  司馬超點頭笑道:「武林人物,類皆若是,大都寧願入口斷腸,不願當場示弱!但岳姑娘等,在『神魔谷雄黃宴』後,已告毒聚丹田,難道在『黑地獄中元鬼節大會』之上,飲啖一番,反會安然無事嗎?」

  這幾句話,問得岳悲雲、谷家麒及東方剛,均自面面相覷,無言可答!

  岳悲雲沉思片刻,目光凝注「散淡居士」司馬超,微微一笑說道:「司馬莊主適才所說,似有弦外之音?莫非你有功能預防『黑地獄』劇毒的靈丹妙藥嗎?」

  司馬超笑道:「岳姑娘果然聰明,不過司馬超只知有物可以剋制『黑地獄』劇毒,但卻不在我的手內!」

  岳悲雲急忙問道:「這是何物?如今在誰手內,尚乞莊主明告!」

  司馬超笑道:「岳姑娘應該知道那『幽冥主宰』,昔年向一位佛門高人,立誓不見天日之事!」

  岳悲雲點頭道:「知道。」

  司馬超又復問道:「那位佛門高人是誰?」

  岳悲雲起立肅容答道:「那位佛門高人是久塵絕緣的『一靜神尼』!」

  司馬超正色說道:「一靜神尼雖是『悲天聖尼海雲庵主』一清大師的師姊,但恐連一清大師也不知一靜神尼,今在何處?」

  岳悲雲柳眉微揚,接口問道:「司馬莊主像是知道一靜神尼的所在?」

  司馬超點頭說道:「我不但知道一靜神尼現在羅浮山妙香岩潮音洞內清修,並還知道神尼所養的那隻『翡翠鼢』,正是剋制百毒的無上妙物!」

  岳悲雲失聲問道:「一靜神尼所養的『翡翠鼢』就是鎮日藏在我師……一靜神尼僧袍大袖中的那隻『綠老鼠』嗎?」

  司馬超點頭說道:「一靜神尼所養的『翡翠鼢』,與一清大師所養的『白鸚鵡』,向被武林人物稱為『禽獸雙絕』!岳姑娘若能在七月十五以前,抽空去趟羅浮山潮音洞,參謁一靜神尼,把那『翡翠鼢』借來,則不但足能預防『中元鬼節大會』的中毒之虞,即連將來我為三位祛除體內毒力之時,也可事半功倍的了!」

  岳悲雲聞言微笑說道:「只要我能找到『潮音洞』,參謁一靜神尼,也許神尼肯把那隻名叫『翡翠鼢』的綠老鼠,暫借給我,因為她老人家昔日對我頗喜歡呢!」

  司馬超目注岳悲雲,微微笑道:「我也知道除了『海雲庵主』一清大師以外,岳姑娘是當世能向一靜神尼求借『翡翠鼢』的唯一人選,至於妙香岩『潮音洞』,雖然隱秘難尋,但在岳姑娘等明晨起出金針,離此之前,我畫幅地圖,交你帶去便易找多了!」

  谷家麒、東方剛正對「黑地獄」所用那種無色五香無味無形,極難防範的奇異劇毒,暗生驚懼憂慮,忽聞有此剋毒靈物,不由全自喜形於色!

  岳悲雲想了一想,又向司馬超問道:「司馬莊主,那隻『翡翠鼢』,雖可剋制百毒,但不知道怎樣才能使它發揮靈效?」

  司馬超笑道:「使用『翡翠鼢』的方法,極為簡單,舉凡中毒之人,若有外傷,則把『翡翠鼢』,放在傷口,它會自行將毒吸盡!倘係腹內中毒,或預防中毒,則需命『翡翠鼢』在臂間咬破小口,略將舌上靈液注入體內!」

  岳悲雲蹙眉說道:「這樣說來,我們還要都請那綠老鼠咬上一口!」

  司馬超正色說道:「我倒忘了一樁要點,不曾告訴岳姑娘,就是讓那『翡翠鼢』在傷口吸毒,是吸得越多,對它越有裨益!但若療治臟腑中毒,或是預防中毒,讓它注入靈液,則將使『翡翠鼢』大損元氣!故而切記一次最多不能讓她咬得超過四人,並在半月以內,不能再度使用!」

  岳悲雲搖頭失笑說道:「我以前真未把那隻老鼠看在眼內,誰知它連咬人一口,都還這般名貴?」

  司馬超笑道:「要不然怎會被武林人物,稱為『禽獸雙絕』之一?」

  谷家麒聽得興趣盎然,向「散淡居士」司馬超問道:「司馬莊主,你所說『禽獸雙絕』之中的另外一絕,就是『海雲庵主』一清大師所養的那隻白鸚鵡嗎?」

  司馬超目注谷家麒笑道:「谷老弟,你大概還不知道那隻白鸚鵡的靈異之處?」

  谷家麒笑道:「正要向莊主請教!」

  司馬超伸手一指岳悲雲,含笑說道:「岳姑娘的尊師,與『海雲庵主』交稱莫逆,我想請她加以說明,可能比我說得還要清楚一點!」

  岳悲雲秀眉微蹙,看了「散淡居士」司馬超一眼,點頭笑道:「那隻白鸚鵡,是我的好朋友,就讓我來對谷大哥及東方大哥說明它的靈異之處也好!」

  谷家麒心想那「翡翠鼢」,因具天生剋毒異稟,被稱獸中一絕,尚有可說!

  這白鸚鵡是隻小小鳥兒,又不是甚麼兩翼風雲,頃刻千里的巨大猛禽,怎會稱絕武林?倒要聽岳悲雲仔細解釋解釋!

  岳悲雲目光微掃谷家麒與東方剛,嫣然笑道:「大悲聖尼海雲庵主所養的那隻白鸚鵡,共有三點靈異之處,第一點是善作各種人言,第二點是能預知禍福,指示人趨吉避凶,第三點則是幾乎對於各門各派的拳掌刀劍招術無不精熟!」

  谷家麒越聽越覺驚奇,聽到後來,竟無法相信地,向岳悲雲詫然問道:「岳姑娘,『海雲庵主』所養的那隻白鸚鵡,能作各種人言,及預知禍福,已足駭人聽聞,關於它還精熟各門各派的拳掌刀劍招術,則簡直令人不敢置信!谷家麒要向岳姑娘請教,白鸚鵡所擅武功,如何運用?」

  岳悲雲笑道:「白鸚鵡不論如何靈異,畢竟總是一隻鳥兒,故而它雖精武功,卻無法自行施展!但倘遇大敵,互相過手之際,有它在旁隨時指點,往往可以以弱挫強,轉敗為勝!」

  這一番話兒,聽得谷家麒、東方剛驚奇萬狀,但那「散淡居士」司馬超,卻在一旁連連含笑點頭,證明了岳悲雲所說之話,絕非故作神奇,誇張不實!

  一宵容易度過,轉瞬長夜將逝,曙色熹微,司馬超又為三人冥心細診脈息,然後將那九枚金針,一一拔起!

  東方剛吐了一口長氣,微笑問道:「司馬莊主,你這『金針閉穴』妙技,是否業已完功?把我們所中劇毒,暫時拘禁,延期發作了嗎?」

  司馬超點頭正色說道:「兩位老弟與岳姑娘,在參與七月十五『中元鬼節大會』過後,再來『天迷谷』,徹底療毒以前,只要不與強敵拼鬥,司馬超敢保無慮,但萬一因事疏忽,過度提聚真力,致將所閉穴道震開,則立蹈危機,決無倖理!」

  岳悲雲微笑說道:「這事關係我們的生命榮辱,自然不會冒失大意,司馬莊主儘管放心。你不是要畫幅『羅浮山妙香岩潮音洞』的地理圖形送給我嗎?」

  司馬超知道三人掛念水中萍安危,心急趕路,遂命青衣小童,取來紙筆,畫了一幅地圖,交與岳悲雲收好!

  這時天已大亮,三人向司馬超告辭。

  司馬超親身送客,並一路指點「璇璣七妙石陣」的各種變化妙用,向谷家麒笑道:「谷老弟天悟神聰,資稟過人,你不妨把我所指點的這些陣勢變化,盡量記在心頭!因為照我所料,你們到了『黑地獄』內,可能也會遇到這種『璇璣七妙石陣』!」

  谷家麒憬然問道:「黑地獄中也有人會佈這種絕傳已久的奇妙陣法?」

  司馬超長嘆一聲說道:「黑地獄中藏龍臥虎何奇不有!尤其那位『黑心張良』司馬庸的胸中所學,可能還要勝我幾分!故而我料他必然佈有這種『璇璣七妙石陣』,防護『黑地獄』中不容人擅入的根本秘室重地!」

  谷家麒聞言,遂悉心默記司馬超所指點的玄機變化。

  但忽然心中一動,目射奇光,看看這位「散淡居士」,含笑問道:「司馬莊主,請恕谷家麒極為冒昧的動問一聲,司馬超與司馬庸,『散淡居士』與『黑心張良』的姓名外號之間,頗有相關之處,你們是否當年舊識?」

  司馬超臉上神色,一陣激動,過了片刻,才慢慢沉靜下來,淒然一嘆說道:「谷老弟,我就猜到你們必會有此一問,那左右『黑地獄』一切,被『幽冥主宰』倚為心腹智囊的『黑心張良』司馬庸,不但是我當年舊識,並且就是司馬超的嫡親胞弟!」

  這幾句話,又聽得岳悲雲、谷家麒、東方剛等面面相覷,齊以一種驚訝眼神,注視「散淡居士」司馬超,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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