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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水中萍問道:「那『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果然夠狠,竟敢對這幾位出類拔萃的絕代奇人,動起腦筋!但其中卻為什麼不包括『西風醉客』南宮漱石?」

  許慈航笑道:「南宮漱石睥睨天地,嘯傲江湖,一向獨來獨往,既無宮室侍者,又無子女門徒,『黑地獄』的外圍份子,自然無從隱伏!」

  谷家麒冷笑一聲說道:「許兄說那『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極為陰損狠毒,我卻認為他們幼稚不堪!」

  許慈航其明其妙地訝然問道:「谷兄為何譏笑『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幼稚不堪?」

  谷家麒哂然答道:「許兄方才所說的那幾位高人,俱都藝臻化境,目空四海,他們中任何一位,也不可能屈尊投往『黑地獄』!『幽冥主宰』與『黑心張良』司馬庸,白費心思,豈非幼稚?」

  許慧航搖頭嘆道:「谷兄哪裡知道『黑地獄』中人物的厲害,他們全都心機詭辣無比,並各自帶有一種無形無色無味的秘密慢性毒藥,能使人在不知不覺之中,暗暗中毒,一旦毒發,便必須投奔『黑地獄』求治,否則便告死亡,絕無生理!」

  谷家麒、水中萍聽到此處,方自均覺心中一寒。

  許慈航又復說道:「黑地獄中人物,因有如此厲害陰損手段,故而專擇第一流的絕頂人物下手,倘若換了聲望武學略差之人,他們還看不上呢!」

  谷家麒因聽得「黑地獄」中人物,如此陰毒,不由心中頗替義父「七劍神君」歐古月,及義母「綠鬢妖婆」喬賽喬擔憂,想到蟠塚山「七劍宮」,及小孤山「江東別苑」之中,傳送警信,並設法清除隱伏義父母身邊的「黑地獄」外圍分子!

  水中萍因是北天山「冷香仙子」聶冰魂愛徒,故而心中想法與谷家麒一樣,見他蹙眉沉吟,遂含笑說道:「我們與許兄適才所說的幾位高人,都有深重關係,不如暫時分路報警,然後約定時間,到『魔外之魔』公孫大壽的『苗疆魔谷』會面,商議共破『黑地獄』之策!」

  谷家麒聞言,自然含笑點頭,許慈航卻訝聲問道:「谷兄及水姑娘,與我適才所說幾位絕世人物中,哪位有關?」

  谷家麒因至今尚不知水中萍的師承來歷,聽許慈航這等問法,只好目注水中萍,微微一笑。

  水中萍芳心早屬谷家麒,不願久隱行藏,遂向許慈航含笑說道:「他是『七劍神君』歐古月,及『綠鬢……仙婆』喬賽喬的義子,我則是北天山『冷香仙子』聶冰魂的門下!」

  許慈航聽得悚然動容,又向谷家麒、水中萍深深一揖,含笑說道:「原來谷兄及水姑娘是這幾位高人門下,怪不得身懷那等絕世神功,今後還望多多提攜提攜小弟!」

  谷家麒因聽水中萍把自己義母喬賽喬的「綠鬢妖婆」外號改成「綠鬢仙婆」,不由高興異常,微笑答道:「許兄何必如此自謙?你根骨高絕,將來成就,定然遠超谷家麒等!我們身有要事,暫且為別,約定五月初五,在『魔外之魔』公孫大壽的『苗疆魔谷』彼此相會,留下整整一年光陰,以作共破『黑地獄』的準備,應該夠充裕了!」

  ▼第五回 禍變無窮會巴山

  水中萍知道谷家麒是想去往「苗疆」,追殺「陰風叟」濮陽赫報仇,遂向許慈航含笑問道:「我們約定在『苗疆魔谷』見面,再好不過,因為一來既可探查隱伏在『苗疆魔谷』中的『黑地獄』外圍分子,究是何人?二來更可就便一鬥『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及他手下的『文、武、卜、賭』四大魔頭,增強一些武林閱歷見識,暨藝業方面的切磋進益!不知許兄意下如何?」

  許慈航點頭笑道:「小弟雖然藝薄技淺,亦當力盡所能,勉隨驥尾,到時趕往『苗疆魔谷』瞻仰瞻仰名震天下的群魔風采!」

  計議既定,三人遂含笑為別。

  谷家麒與水中萍滿含情思,雙雙對看一眼,揮手惜別,方自轉身馳出丈許,忽聽許慈航叫道:「谷兄及水姑娘暫停貴步,許慈航還有一事,忘了相告!」

  谷家麒、水中萍停步回身,靜聽許慈航往下說道:「兩位此去,既係向聶仙子、歐神君,及喬仙婆報警,查究清除他們幾位老人家身邊隱伏的『黑地獄』外圍分子,則應該知道這種陰毒奸邪之輩的特徵!」

  水中萍揚眉問道:「不知那『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所派的『黑地獄』外圍分子,有何特徵?」

  許慈航道:「那位自『黑地獄』中逃出之人,在毒發身死的剎那之間,曾經說出凡屬『黑地獄』外圍分子,身邊必有一件與『黑』字有關之物!」

  谷家麒蹙眉說道:「與『黑』字有關之物,豈不太嫌籠統?譬如說僅從一件玄衣,或是一條玄帕之上,似乎不應便疑心對方是『黑地獄』的外圍分子。」

  許慈航苦笑說道:「我也知道這句話兒,太嫌空洞籠統,但那人不等我繼續詳詢,便即毒發身死!」

  水中萍笑道:「我們知道這些秘密,已算不錯,大概憑我們的聰明才智,仔細觀察之下,那些自『黑地獄』派來的魑魅魍魎,必有蛛絲馬跡敗露,無可遁形!我們彼此好自勘查,且等『苗疆魔谷』見面之時,再復各述所得便了!」

  話完,向谷家麒、許慈航含笑揮手,白衣一飄,幾個起落過後,便自蹤跡不見!

  許慈航目送水中萍,微笑說道:「這位水中萍姑娘,想是與她師傅感情極好,一聽此訊,深恐『冷香仙子』聶冰魂受了奸邪暗算,才這般匆促的趕回『北天山』報訊查究!」

  谷家麒笑道:「不但她歸心似箭,小弟也頗擔心義父母安危,急欲趕往『七劍宮』,及『江東別苑』報訊,我們只好等苗疆再見了!」

  話完剛待轉身,又想起一事,向許慈航笑道:「那位岳悲雲姑娘,身懷經世武學,許兄與她既是舊交,不妨約她一同去往『苗疆魔谷』走走!」

  許慈航笑道:「岳悲雲也是愛好熱鬧之人,我若約她,又有谷兄水姑娘等如此良伴,定必欣然願往,但我見水中萍姑娘的神色之間,好像對岳悲雲頗有芥蒂……」

  谷家麒不等許慈航話完,便即哈哈大笑說道:「自古紅顏皆善妒,許兄不要管水中萍是否對岳悲雲心存芥蒂,儘管把她邀來,她們都是絕代風華的巾幗俠女,只要彼此氣味一投,也許惺惺相惜,結成密友了呢!」

  話音一了,白衣飄時,躍下高崖,蹤跡不見!

  許慈航獨立崖頂,凝望谷家麒去路,搖頭一嘆說道:「自古紅顏皆善妒?谷家麒,你這句話兒,才說得過於籠統了呢!」

  谷家麒因聽得「黑地獄」的外圍分子,陰損狠毒異常,極為繫念義父母「七劍神君」歐古月、「綠鬢妖婆」喬賽喬安危,急於趕返報訊,遂顧不得再去漢口取回所寄存的「六駿飛車」,只是展足腳程取道綿陽、劍閣,向陝西馳去!

  但等他趕到蟠塚山「七劍宮」前,這座巍峨輝煌,佔地頗大的一片金碧樓台,居然業已變為一堆廢墟瓦礫!

  谷家麒一見這等驚人劇變,心中猛的忖道:「莫非那位神出鬼沒,化身千百的『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已然來過此地了嗎?」

  思念未了,耳邊響起俏生生的一聲嬌呼!

  「麒哥兒,你回來了嗎?你那『七駿飛車』,怎的不見?」

  谷家麒循聲注目,只見「七劍宮」廢墟左側的山崖以後,緩步走出一位三十上下的宮裝少婦,正是義父「七劍神君」歐古月的心愛寵妾「鐵袖青娥」白玉蓮!

  遂含笑叫道:「白姨娘,我的『七駿飛車』存在『漢口』,因有急事,自四川『邛崍』,步行趕回!『七劍宮』怎的突然毀壞?我義父他老人家又到哪裡去了?」

  「鐵袖青娥」白玉蓮蹙眉說道:「就在前日夜間,突然起了一把怪火,把整座『七劍宮』,燒得乾乾淨淨!」

  谷家麒一聽便知這場禍事,乃是自己惹下,定係那位「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在「邛崍」會後,搶先趕來,報復火焚「聽秋小築」之仇!遂蹙眉問道:「我義父可查出這場怪火,是何人所放嗎?」

  「鐵袖青娥」白玉蓮搖頭說道:「你義父正在暴跳如雷之際,突然你義母也自『小孤山』的『江東別苑』趕到!」

  谷家麒心神一震,接口向道:「莫非我義母的『江東別苑』,也被一場怪火燒掉?」

  「鐵袖青峨」白玉蓮訝然問道:「麒哥兒,你怎麼猜得這樣準法?」

  谷家麒臉上一紅,暫時隱秘所知,反向「鐵袖青娥」白玉蓮問道:「我義父義母,如今何在?」

  「鐵袖青峨」白玉蓮說道:「你義父聞訊,極為震怒,命令所有『七劍宮』人物,齊下『小孤山』,先行重建『江東別苑』,再復重建『七劍宮』,他自己則與你義母,同駕『八駿飛車』,周遊江湖,尋查放火燒毀『江東別苑』及『七劍宮』之人算帳!」

  谷家麒聽得劍眉深蹙,目注「鐵袖青娥」白玉蓮問道:「白姨娘,你怎的獨自一人留在此地?」

  「鐵袖青娥」白玉蓮秀眉微蹙,淒然說道:「你義父平素倒與我頗為恩愛,但一見你義母以後,哪裡還會顧念到我這等庸脂俗粉?他既不好意思派我到『小孤山』去,替你義母重建『江東別苑』,又不便帶我同乘『八駿飛車』,江湖尋仇,只好把我一人,孤零零地拋在此地,看守這座業已成為廢墟,等待重建的『七劍宮』了!」

  說至此處,似乎頗覺傷感,由袖中取出一方玄色絲巾,微拭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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