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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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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走,汉中三维的老大钟振元,立即派人回村禀报。 岳家兄弟一群人,住在村东的五栋破屋,前两栋分别安顿后到的二十三名助拳朋友,中间一栋当作客厅,两僧两道与神剑秦泰和岳家兄弟在内居住。一栋安顿囚犯,由百步神拳与六名高手负责看管。另一栋安顿所有的女英雄,其中包括女囚犯沈姑娘在内。 岳璘恰好与群雄在客厅会商,突见有人领着飞霜进入,不由吃了一惊,赶忙告罪离座,迎出挽了飞霜便走,急趋安顿女流的破屋,神色极为不安。 飞霜只看到满堂男女老少,其中有不少熟面孔,正感到诧异,却被岳璘挽了便走,更是迷惑地忍不住问,“岳兄,你怎么了?”一面说,一面挣脱被挽住的手。 岳璘领进了客厅,方满脸惶恐地问:“玑妹,你怎么事先不打个招呼,便冒失地闯来了?” “我以为你该已到了南京,谁知道你仍在此地逗留不走?怎么?我来错了?”飞霜有点不悦的反问。 “不是来错了,而是来得不是时候。” “到底是……” “长话短说,总之。目下的形势,你不该来。” “那……你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日后我再向作解释,我立即送你走。”岳璘惶然地说。 “汉中三雄已说过了,许进不许出。岳兄弟,事已至此,你还是将内情告诉云姑娘好了。”门外跟来的高大侠说。 飞霜更是迷惑,秀眉深锁地问:“岳兄,你请了黑道的人物助拳,怕我知道内情,是么?” “这……” “岳兄,你错了,错得不可收拾,错得不可原谅。我这次听到风声,得悉你擒了艾文慈的朋友,以便设下圈套,等候艾文慈自投罗网,我认为你做得太过分了,希望赶来劝劝,劝你不可做出这种为世人所不齿的举动来。那艾文慈并非万恶不赦的囚徒,你受国贼江彬之托要擒他归案的,本就……” “笑话,我身为军官,奉命擒贼归案,名正言顺,有何不妥?”岳璘不悦地说。 “缉拿逃犯,似乎不应由你出马,国贼江彬也无权差你……” “霜妹,以往你并不反对,况且曾经全力协助我,没错吧?” “以往我并不知艾文慈的为人……” “目下你又知道他多少底细?”岳璘悻悻地问。 “至少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同时,他在江湖亡命期间,所行各事无愧无怍。” “我只知他是朝廷钦犯,不问其他。” “请别忘了令尊的身分,用这种手段将……” “我只知在其位谋其政,不问其他。你就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是的,我希望你得放手时须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你竟然不择手段请黑道凶魔助拳,是否甘心牺牲令尊的武林名望,来争取你高官厚禄的大好前程?这……” “住口!你教训我么?请记住,目下我是奉朝廷钦命缉拿逃犯的专使,利用黑道人物做眼线的,在官场来说,这是绝对合法的手段。家父在武林中,自有他的声望地位,我的行事,与他无关。” “岳兄,请勿执迷不悟……” “不必说了,目下成功在望,我绝不轻易放弃。目下最急迫的事,便是我该如何设法将你送走。” 飞霜解下包裹,放在案上说:“我不走,我想看看你如何擒捉艾文慈。” “不行,你得走。”岳璘语气坚决而烦躁地说。 “为什么?” “你……你知不知道令祖的事?” “知道,他老人家应玉龙老前辈之召,到赣南去了。” “去有何要事?” “不知道。” “令祖应召前往大风山庄挑人家的垛子窑。” “我不管爷爷的事。” “我这里有不少令祖的生死对头,万一你暴露身分,如何是好?” “咦!你是说……” “一言难尽,总之,我是爱护你,你必须离开,愈快愈好。我给你去找男装,或许我可将你平安送走。你等一等,我出去就来。千万别走动,以免被人发觉。” 高大侠突然插口道:“岳兄弟,云姑娘刚刚到,你要她化装离开,必定反而引起他们的疑心了,说不定弄巧反拙哩!” “不行,她非走不可。”岳璘固执地说。 “岳兄弟,这样好了,明天咱们派人到府城散布消息,云姑娘可随同前往,岂不甚好?” “她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要走马上走。”岳璘坚持己见。 “咦!你们是不是反被控制住了?”飞霜讶然问。 “你别过问,准备走。”岳璘匆匆地说,出厅而去。 高大侠摇摇头,眉心紧锁地向飞霜道:“云姑娘,他的确是关心你的安危,可惜固执而缺乏主持大局的才干,恐怕要误事,你得小心在意。”说完,不等姑娘有所表示,匆匆走了。 不久,飞霜改了男装,村夫打扮,戴了遮阳笠,用布卷了剑,绕道从村后走,想走三迭庄脱身。岳璘领先而行,走得匆忙。 平安到达渡头,沿路遇上不少人,但有人见岳璘带路,无人加以盘问。渡船已毁,没有船补充,目前以竹筏代用。上次渡船翻覆,老船夫不在场,到村中沽酒去了。两个暗桩一口咬定不知谁开的船,他们都一时因困倦而睡着了,而且不知怎地居然睡在水旁,但对前来调查的人却不敢实说,一口咬定不知何人擅自开船。五名采购的人淹死了四个,劫后余生的那位大汉任何事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上船,覆船,如此而已。调查的人,认为是已死的四个人,必定是等不及渡夫返回而擅自开船,不慎而覆船,不再深入追究,也追不出任何线索,不了了之。 掌筏的人,仍是那位老渡夫鲁老头,两暗桩见是岳璘,未出面拦阻,任由他们两人上筏。 筏缓缓靠岸,岳璘吁了一口长气,一跃上岸,如释重负地向飞霜道:“总算平安无事,只要送你出了三迭庄,一切无妨了。到了三迭庄,有人盘问的话,尽可能不要开口,由我来应付。” “岳兄,你邀来助拳的人,到底是何来路?”飞霜一面走一面问。 “目前恕我守密,以后再告诉你。” 进入三迭庄,这座只有数户人家的小庄像是废墟,大白天甚少人踪,家家闭户,街上连鸡犬也不多见,秋收冬藏,冬天到了,人畜都藏起来啦? 岳璘心中怦怦跳,有点发虚,看看到了村口,有首一间草屋木门悄然而开,出来了三名村夫。两名村夫举步向街心走,一名村夫傍门而立,冷然注视来人。 两名村夫在街心止步,转身相迎,恰好挡住了岳璘的去路,左首村夫呵呵笑道:“岳二爷么?你好,出村?” 岳璘颔首为礼,笑道:“是薛兄当值么?兄弟送一位弟兄至池州送信。” “咦!怎么不走大路?” “避免暴露行藏嘛!” 大汉不客气地伸手拉起飞霜的遮阳笠,脸上涌现诧异的神色。飞霜人生的美,穿上村夫装更显得不伦不类,一眼便可看出她是女人。 “咦!是姑娘。岳兄,这位姑娘在下陌生得紧,她的芳名是……” “她是在下的好友,姓洪,今早来的。” “哦!洪姑娘准备……” “到府城等候另一批赶来的人。”岳璘抢着接口。 薛兄闪在一旁,笑道:“打扰打扰,这时到府城,时候不早,要赶两步哩!洪姑娘好走。” 岳璘心中一宽,向姑娘说:“你走吧,我不送你了,小心保重,再见。” “再见。”飞霜木然地说,她对岳璘可说完全失望,但对他这次保全她的心意不由不感激于心。 不等她举步,倚在门房的大汉突然向前走来,并叫道:“且慢,刚才村中有话传来,说是来了一位姓云的姑娘,行踪可疑,要咱们当心些。这位姑娘在下似乎有点面善,如果是姓云……唔!请岳兄至屋中稍候。” 岳璘心向下沉,硬着头皮说:“黄兄,洪姑娘要赶路呢。” “岳兄,对不起,此事兄弟责任所在,不得不慎重从事。” 岳璘脸色一沉,不悦地叫:“黄兄,你们管不着岳某的事,你说,咱们这次到底谁是主事的人?” 黄兄阴阴一笑不在乎地说:“当然,岳兄是主事的人,但事关双方的安全,便由不得岳兄作主了。” 岳璘气往上冲,沉下脸说:“既然是岳某主事,岳某却不能任意派人走动,岂非笑话?真是岂有此理!洪姑娘,你走。” 黄兄也变了脸,冷笑道:“不行,岳兄必须等候,等在下传出口信,等回音传到再说。” “阁下是有意刁难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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