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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笑弥勒先是一怔,然后大声叫:“好啊!打就打!打呵!哈哈!”

  笑声中,他飞扑而上。“啪!”一名大汉被他一耳光抽倒,“噗!”另一名大汉下颔挨了一记重击,撞倒出丈外,撞倒了两名同伴。

  秋岚急冲而至,冲出了重围,向笑弥勒低叫:“快!开船,追,那女人刚走不久。”

  两人冲出人丛,急急奔向快船。西码头大部船只已开走,只有几艘大的客货船仍在缓缓离岸去,不走的船不多,乔家的船静悄悄地。

  真糟!还得派人找慕容永叔,铁臂猿的人也叫啸的追来,船还未解缆,短期间是难以离开岸的。

  后舱面正在进膳的十二名大汉,发现笑弥勒急奔而至,后面有一大群气势汹汹的大汉追来,赶忙丢下饭碗,吶喊一声,从两舷向船头抢。

  舱内也跃出了乔家八名的健仆,跃下码头准备。

  笑弥勒老远便高声大叫:“准备开船,快!派人找回大管家,不必管那些蠢才。”

  船上一阵忙,解缆收跳板,速度甚快,但慕容永叔未返回前,船不能开。

  笑弥勒在船前回身止步,向追来的人大叫道:“你们再不知趣,叫你们爬着回去。我笑弥勒柳文华极少用重手惩戒人,火来了我可不客气。”

  船首一名大汉双手叉腰,大喝道:“谁敢对重庆府水上飘林爷的朋友们无礼?主事的站出来和我翻江鳌周长春答话。”

  铁臂猿已经昏倒,没追来,这些大汉们听了两人所报的名号,都吓了一大跳,潮水般急急退走。人的名,树的影,两人的名号,把这些二流好汉吓跑了。

  等到慕容永叔回船,金四娘的客船,已经快接近瞿塘峡口,双方相距已在三里外,船轻水急很难赶上了。

  金四娘控制了舵工,秋雷也制伏了船上的水位,船行似箭。急冲而下,超越了十余艘江船,轻易的离开了夔府码头。

  秋雷放了心,回头向后艄走近金四娘,离舵工约有八尺左右,两人低声交谈。他向金四娘说道:“一次吃亏一次乖,下次我不会做傻事了。”

  “雷弟,你的意思是指……”

  “下次闯荡江湖,我会带上一大批手下。我太过自信,自命不凡,以为凭拳剑无敌,足以横行江湖了。不想这次碰上玉虚子比找只强不弱,加上水中能耐我一窍不通,以致落得如此狼狈。”

  “对水上朋友你热不熟?”金四娘问。

  “不熟,但我会留意。”

  “那么,你得向君山秀士下工夫,他是目下所知的水上绝顶高手,能罗致他,你便无所畏惧了。只是,他名列三邪,水陆艺业过人,且成名在你之前,不易着手。但不久之后,你练成了三阳神功,便可横行天下,降服君山秀士不会有困难,威迫利诱双管齐下,他会屈服的。”

  “我想,我会致力于此的。金姐,你在重庆府呆了许久,曾遍走南荒,为何不谙水性?”

  金四姐黯然吁了一口长气,苦笑道:“为了学水性,我吃了不少苦头,大概我天生与水无缘吧,始终一无所成。我有学水中能耐的决心,但光有决心是不够的,只消水浸至胸口,便会无端地生出昏眩恶心之感。为了学水性,我先后曾迫死二十几个水中高手,他们无法教我,所以该死的。”

  秋雷摇头笑道:“金姐,你既然见水便怕,何苦要学?”

  “我必须学。”金四娘不假思索地答。

  “为什么?”

  金四娘似乎发觉自己失言,赶忙转边话题说:“快到白帝城了,城下便是瞿塘峡口,小心了你到前面监视那些船夫,别忘了留意浮水之物。”

  蓦地,左岸马连溪口船影入目,三十余艘大小快船鱼贯而下,声势浩大地冲入大江。真糟,两人的船恰好在船阵的前端,只片刻间,第二艘快船鼓桨如飞,从船左冲过,超越到前面去了,第二艘快船又急冲而至。

  这些船都没有窗,舱面除了船夫,看不见其他的人,人都藏在舱内。所有的船夫,分是粗眉大眼健壮如牛的大汉,操舟术造诣不凡。

  第三艘船到了,超越时,一名大汉向金四娘的船大叫:“掌舵的听了,稳住船,让咱们的船队先下峡。”

  艄公将船往右移,口中不住低声咒骂:“这些家伙不讲理,像是要赶死一般,欺人太甚,我看你们能横行到几时,早晚要尸体喂王八。”

  江面愈来愈狭窄,水势湍急。前面的水声澎湃,已到了江流折向处,这段江面向东流,在前面稍向南折。远远地,便看到三面环山,俯视着江流的白帝城。江流折向处,两座奇峰夹住了江流,这便是瞿塘峡口第一关夔门。南岸的奇峰光秃秃地,那便是赤甲白盐两山锁住的峡门。北岸紫阳城,白帝城,城下的汉王庙,江畔的英武石,都一一排列在眼下。

  江流湍急,这时分成两道水流,一股急流从南岸直内夔门冲,另一股稍平静,流下白帝城。江心涡流回旋,水势汹猛,船不仅颠晃,所有的船夫全部动员。

  在江心稳不住船,船仍向下驶,但船阵的船,却以奔马似的向下冲。

  五条船穿越而过,向白帝城下西南角的英武石冲去。

  老舵工尾桡急拨,船亦向英武石下放。

  秋雷和金四娘都走过这条水路,当然知道航道。但金四娘脱身心切,急向舵工夫叫道:“走右面急流,下放峡口。”

  老舵工大吃一惊,变色道:“这怎么可以?任何船只皆不敢……”

  “不管!”金四娘断然叫,又厉声道:“走英武石远了许多,我们必须抢在那些快船之前入峡。”

  老舵工急了,大声叫:“不可以,风险太大,任何船只想抄捷径从南道水面下放,不被漩涡掀翻,也会撞毁在夔门前的暗礁上,船粉身碎骨固然势所难免,人亦无法在水中逃生。姑娘,不可迫人大甚,何苦要我们这些穷苦船夫陪死?”

  船头的秋雷赶忙叫:“金姐,不可造次,南面航道凶险无比,确是实情,自古以来,从无由那儿下放的船只得以平安下到峡口。”

  一面说,船已进入英武石回水沱,所有的船只都缓下来了。前面是一艘快船,后面是一艘快艇。

  快船将近英武石,向石下急冲,再一转船头,顺流向峡口如飞而去,一冲一转之间,惊险万状,眼看船将撞碎在石下,却在间不容发中一掠而遇。

  后面的快艇比金四娘的船快些,已超出半舟了,正向英武石急冲,掌舵大汉狂怒地叫:“老王八,你还不稳住船?大爷要先下。”

  老舵工被金四娘迫得情绪大乱,再被快艇上的大汉一骂,心中一慌,便把持不住尾桡,船不但稳不住,更加快下泻,凶猛地急撞而下。

  船头的秋雷忍无可忍,抓起一块木板,一声虎吼,将木板向快艇上的掌舵大汉掷过去。

  前后船上的人,全都失声大叫。

  白帝城的西面山脊上,突然响起震耳的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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