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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


  “在上清宫坐镇,附近皆有咱们的弟兄。”

  “在下感激不尽。”

  “那家麒的事,经已查明,驼煞确有这么一位姨侄,但仅是个三流小混混头儿,在邙山的六煞诸爪牙中,论武艺不倒数第一,也倒数第二,绝不像杜爷所说的高明。这厮早些天还在府城中鬼混,最近三天方失去踪迹,可能与其他爪牙一同隐匿在北面的麻屯附近。”

  杜弘暗叫一声糟,说:“那么,昨晚那人定是玉箫客派来的人,可能那位把风的仁兄就是玉箫客,我错过机会了,不该信任那家伙的话。请转告贵当家,小心玉箫客。”

  “是,在下这就走,叫附近的弟兄们小心防范。”说完,超越两人急急走了。

  杜弘提高了警觉,向仲孙秀说:“小妹,如果玉箫客仍在人间,那么,弓贞儿必定已为他所用,咱们小心巫术。”

  仲孙秀心中发慌,惶然道:“那鬼女人的巫术太邪,防不胜防呢。那晚我根本一无所知,便被她不费吹灰之力掳走,想起来委实有点心中发毛,那是无法抗拒的。”

  他倒沉得住气,笑道:“放心啦!巫术必须找地方建法坛,说穿了并不奇怪,仅是利用一些法器与药物,乱人心神惊扰神志的左道伎俩而已,这一带已有仙人山的朋友清过了,只要你不自乱心神自相惊扰,不好奇乱动岔眼的事物,青天白日之下,巫术是没有多大作用的。当然,我不会小看巫术,但却深信邪不胜正,有信心有定力,巫术是无所施其技的。”

  两人一面说一面走,脚下一紧。不久,上清宫在望。踏入拜天坛广场,那是道侣做早课叫开天门的地方,恰好午正。

  松风老道站在观门的台阶上,另两个青衣佩了剑,背着手站在翠云亭中,背向而立看不清相貌。老道独自迎出,在坛前相遇,稽首道:“施主信人,按期而至。无量寿佛!”

  杜弘回了礼,笑道:“言而无信,岂不赔笑江湖。哦!道长亭子里的两位朋友,何不请来相见?”

  松风打了一声尖哨,招呼同伴前来。

  亭中的两个人只来了一个,是个身材修长,相貌清癯,年约四旬出头的中年人,有一双冷电四射令人心惊的鹰目,眼神犀利像是投射出刺人的利刃,步履从容神定气闲,徐徐走近,冷冷地打量着杜弘,眼神中出现不友好的表情。

  松风一怔,问:“董兄,他怎么不来?”

  董兄的神已毫无改变,冷冷地说:“他有点不便,不必来了。”

  “这……”

  “道长请不必追问。”

  松风似乎有点不悦,但忍住了,向杜弘引见同伴说:“这位是敝友董施主董岚。施主可以见示名号了吧?这位女施主贵姓?”

  杜弘颇感意外,说:“成都飞虹剑客董大侠,久仰久仰。四川董家百余年未出四川,想不到董大侠居然光临河南,异数异数。在下……”

  “你是银汉孤星杜弘,这位姑娘是恨海幽魂仲孙秀,没错吧?”飞虹剑客接口说。

  杜弘先是一怔,接着呵呵大笑道:“高明高明。四川董家的门人子弟足不出川,看来并非事实。杜某与仲孙姑娘仅是江湖上泛泛之辈,董大侠竟能一口叫出名号,委实令人佩服。”

  松风老道也大感诧异,眼神明显地露出困惑与震惊的表情,敌意全消,接口道:“董施主,咱们走吧。”

  飞虹剑客却冷冷一笑,冷冷地说:“不,咱们既然来了,没领教大名鼎鼎的江湖游侠银汉孤星几招绝学,便告退认栽,岂不十分遗憾?”

  “董施主……”

  “道长如果要走,在下不勉强你留下。”飞虹剑客仍然冷冰冰地说。

  杜弘大感困惑,插嘴道:“两位,是怎么一回事?”

  飞虹剑客冷笑道:“松风道长被阁下的名号吓住了,所以想……”

  “你这是什么话?”松风不悦地叫。

  飞虹剑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长,在下说错了么?三天前你败在他手下,再一听他是大名鼎鼎的银汉孤星,难道不是心中害怕要走?”

  自傲自豪的人,受不了激,怒声道:“董施主,你瞧着办吧,反正你上刀山也好,蹈剑海也罢,贫道无不奉陪。”

  “那好办,咱们就看银汉孤星是否浪得虚名。”

  老道气呼呼地说:“董施主,一切后果,得由你负责。”

  飞虹剑客阴笑道:“那是当然,董某不是挑不起的人。”

  杜弘极感狐疑,弄不清对方这些话的用意何在,忍不住问道:“两位的话,令旁观者愈听愈胡涂,是怎么啦?”

  飞虹剑客冷笑道:“你听不懂那就最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为了玉箫客的玉箫,愿付出任何代价。这样吧,咱们以一千两银子换玉箫,如果你愿意,成交之后,咱们印证武学,不论胜负如何,点到即止,大家哈哈一笑,皆大欢喜,如何?”

  杜弘大惑不解,弄不清对方的用意,笑问:“如果在下不愿成交呢?”

  “恐怕咱们得生死相拼了。”飞虹剑客阴狠地说。

  松风道长接口道:“咱们无意生死相拼,更无意胁迫,仅是情商而已,务请施主俯允割爱。”

  “能不能说说要这支玉箫的理由?”杜弘问。

  “那你就不必问了。”老道摇头答。

  “那么,道长瞒住身分的缘故,总该有道理吧?”杜弘单刀直入地问。

  “这个……”

  “道长的称呼是清风子,在下没猜错吧?”

  “施主果然好眼力。”

  “你们要玉箫客的玉箫有何用处?”

  “抱歉,无可奉告。”

  飞虹剑客不耐地叫:“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你到底肯是不肯?咱们等你一句话。”

  杜弘不再多说,老道与飞虹剑客,都是四川声誉甚隆的正道人士,要这支玉箫不惜以武力相胁,显然大有蹊跷,不知有何图谋。反正玉箫已发不出魔音,即使落在邪魔手中,也毫无害处了,何必与对方结仇?

  他取出玉箫,说:“这支玉箫,确是玉箫客的兵刃,目下他生死不明,在下要来无用。”

  “你是肯割爱了?”清风子惊喜地问。

  他将玉箫向老道一抛,笑道:“现在,箫是你的了;这是你的玉箫。”

  清风子接住箫,往腰带上一插,探手入怀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上前递过说:“谢谢,这是你的一千两四省通用,凭票即付的盛源钱庄十足银票。”

  杜弘摇摇头,呵呵大笑道:“杜某闯荡江湖,手头上虽不够宽裕,千儿八百还张罗得出,你拿回去吧,在下心领了。”

  “施主……”

  “杜某不是做兵刃生意的人,请收回。”

  清风子伸出的手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难以决定收与不收。

  飞虹剑容笑道:“好,英雄本色。阁下,咱们该办私事了。董某就教高明,领教阁下几招剑术。”

  “不必了。”杜弘摇手说。

  “点到即止,这点面子,阁下难道就不给?”

  “这……”

  “是不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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