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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這一手更出乎在場各人意料之中,由不住又自爆雷般地喝了個彩。

  鐵山本一驚之下,嘴裡喝叱一聲,腳上一墊步一騰身而起,右手向上一托,使了一個巧勁兒,居然硬生生地把這枚栲栳大小的錘頭接到了手上。身子一擰,飄出了兩丈以外。

  四下裡又是一聲叫好,這場比武似乎發揮到了最高潮,鐵山本身子雖然飄落出去,無奈加上他身上的力道,竟使他難以平衡,腳下一連蹌了兩蹌,才自拿樁站住。

  就在這一霎,另一方面的達木兒怒叱一聲,身子一連兩個快速起落,撲到了眼前。

  這個達木兒看過去似乎較諸他哥哥更要凶猛十分,身子向前一欺,右手的狼牙棒,一式「橫掃千軍」,直向著宮一刀坐著的身子力掃了過來。

  宮一刀鼻子裡哼了一聲,只見他坐著的身子驀地向後一吸,變成了一個弓的形狀。

  這一當口,達木兒的狼牙棒,夾著大片疾呼之聲,幾乎擦著了他的胸衣,「呼!」一聲掃了個空。

  達木兒腳下一個快步,另一隻手上的牛耳短刀,驀地向回裡一帶,雪亮的刀身,反挑著直向宮一刀心窩上挑扎過來。

  宮一刀冷笑道:「好招!」

  話聲出口,那隻獨手霍地掄起,只見他五指箕開,驀地向外一推,已把達木兒的刀鋒緊緊夾於指縫之間,達木兒一驚之下,用力地向後抽刀。

  宮一刀竟然借助他抽刀之勢,整個身子平穿而起,呼嚕嚕一陣衣袂飄風之聲,身形已飄出丈許以外。

  原來有「虎豹雙雄」之稱的這對蒙古兄弟,一向極其自負,兄弟二人各有絕功,如非烏蘇一力籠絡,平日待若上賓,用了不少手腕,否則實難將他們留住。

  兄弟二人心知烏蘇將要建立起一份實力,以與布達拉宮的扎克汗巴分庭抗禮。便有意要爭得領導之權,決計要使眼前的宮一刀知難而退。卻是沒有想到這個斷了一隻手,貌不驚人的老漢人,敢情竟是如此難以應付,兄弟二人聯合出手之下,簡直連對方的身邊也摸不著,一時氣急敗壞,其勢更難自己。

  鐵山本怒聲用蒙古話向其弟打了個招呼,嘴裡「哈赤!」叫了一聲。

  一雙流星錘驀地由左右兩方,同時快速包抄起來,在流星錘運施方面來說,這一手叫「雙飛燕剪翅」,兩道銀光,夾著兩團栲栳大小的銀團,直向宮一刀身上兩側襲來。

  另一方面,達木兒配合著兄長的勢子,腳下一連兩個快速前進,又撲向了宮一刀後方。

  兄弟二人由於多年聯手合作,早已「心有靈犀」。鐵山本流星錘出手,亦正是達木兒進招之時,狼牙棒施了一招「撥風盤打」,直向著宮一刀兜頭蓋頂地猛力直揮下來。

  哥兒倆個大概已經嘗到了對方的厲害,下手也就越加毫不留情,這一式聯手前後夾擊,確實厲害得緊!

  宮一刀岸然站立的身子,看過去並無異動。然而,正當流星錘與狼牙棒,眼看著已將雙雙招呼到他身上的剎那之間,猛可裡宮一刀那隻斷了膀臂的袖子,倏地向上飛捲而起,於是同時之間,他的另一隻手,已飛快執出了背後長刀。

  這一霎真是快了,隨著他出刀的勢子,一片銀光,有如戲鳳之龍,刀光過處,耳聽得一片叮噹聲響。

  「虎豹」兄弟上來得快,退身得更快,看起來有如風中枯葉,乍聚又散,雙雙一沾即退,饒是這樣,卻也吃了大虧。

  敢情宮一刀這種「氣波力功」蓋世無雙,由於手法詭異常規,就連現場旁觀的能者如海無顏者,亦自為其所欺。

  隨著對方兄弟二人的踉蹌退勢,可以肯定的他們兩人都受了傷了。

  一個傷在右肩,一個傷在右側肋,出刀者分明手下留情,沒有像以前那樣施展他「斷臂刀法」,確是難能之至!

  鐵山本一邊的鏈子錘,唰啦啦纏住在了脖子上,空出的一隻手,用力地按向右邊肩窩,大股的血水由他按著的指縫裡滲出來。

  達木兒卻似傷得比他更重,右側肋下巴掌大小的一片皮肉被刀給片了下來,痛得他直往裡面喝氣,全身一個勁兒地打著哆嗦。

  烏蘇看到這裡急忙出來,招呼著梁威等人,匆匆把這對蒙古兄弟給攙了下去。

  經此一來,烏蘇才算真正認識了宮一刀的真實功夫,又驚又喜,直把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全場各人自目睹此一場決戰之後,俱都暗自折服於宮一刀神威之下,再也沒有一個人膽敢輕舉妄動,出面與其較量了。

  任三陽低罵了一聲,看向身邊的海無顏道:「鵝知道你是深藏不露,不輕易出手的人,鵝可他娘的真忍不住了,好歹也得跟他會一會,要是真不行,臨場洩了氣,兄弟你還得給我接著。」

  說著就要站起來,身子才動,即被海無顏一隻手按在了背上,任三陽倒是老實得不能動了。

  「怎麼回事?」任三陽不服氣地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老小子神氣活現的?」

  海無顏微微一笑道:「那又有什麼不好?總之,現在還沒到我跟他見面的時候。這場熱鬧還沒有完,好戲還在後面呢!」

  任三陽道:「你是說?——」

  海無顏微微一笑,卻沒有說出來。

  是時烏蘇已在現場交待了一番體面話,十分尊敬地陪著宮一刀進入內宅,現場即由梁威招呼著解散離開,海任二人也隨眾退出。

  任三陽見海無顏一副安詳淡然表情,不免好奇地問道:「兄弟,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也說出來聽聽,還有這個宮一刀他到底又是怎麼一個打算?」

  海無顏一笑道:「虧你還是老江湖了,居然連這點道理都看不出來,他們這是互相利用,對我們卻也沒有什麼壞處,往下再看吧!」

  任三陽怔了一怔,道:「哦!鵝明白了,烏蘇是想用宮一刀來對付扎克汗巴?他還想恢復他過去的聲望權勢可是?」

  海無顏點點頭道:「當然,這一點實在已很明顯!」

  任三陽仍然不大明白地道:「可是宮一刀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海無顏冷笑道:「這一點也正是我要進一步探知的,不樂幫向來行事獨來獨往,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與人攀結,這裡面必然大有文章。」

  任三陽「嗯」了一聲,點點頭道:「有道理,那麼鵝們眼前該怎麼辦呢?」

  海無顏忽然警覺地往前面看了一眼,快步走向自己居住的帳篷,邁步進入。

  任三陽跟進去,想到他必然發現了什麼。

  可是當他進去之後,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怎麼回事?」任三陽四下看了一眼,奇怪地道:「有什麼不對麼?」

  海無顏道:「有人來過了!」

  「誰?」任三陽左右看了一眼,依然看不出有什麼異態,海無顏不說話,緩緩走向一邊觀察那扇掩實的窗戶,伸出一根手指摸了一下,指上沾了一些泥沙。

  「哼!這人輕功很不賴,但他還是留下了痕跡!」

  說時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另一處幕壁上摸了一下,指尖上又現了幾顆沙粒。

  任三陽四下打量了一眼道:「他是由正門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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