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萧逸 > 剑气红颜 | 上页 下页


  他见笛势劲疾,知道一被它点上,非仅闭穴,只怕还要落成了残废,不禁大吃一惊,心中暗愤:你个泼妇,我万斯同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怨,你居然下此重手?今日说不得只好开罪你了!

  心中这么想着,也就不再客气,冷然道:“前辈逼人过甚,万斯同放肆了!”

  他猛地一探双手,倏地扬起,以“封雪手”向外一崩,直向花蕾长笛上封去。

  紫蝶仙花蕾,见对方竟敢动手递招,而且招式老练,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狂笑了一声,愈发怒不可遏,这时花心怡在一边高声唤道:“妈,你退下,待女儿擒他便了。”

  心怡口中这么说着,已纵身而上,同时,回头唤道:“小蕊,还不代妈把他擒下!”

  花蕊红着脸正要挺身而上,陡见紫蝶仙花蕾一个疾转,同时一股绝大劲风,自她双掌上逼出,她姐妹倏地左右乍分,飘落一旁,幸未被掌风伤着,都不禁为母亲这种绝情的动作吓得呆了。

  花蕾怪笑道:“你们先站一旁,等我擒下了这畜生,再和你们算账。”

  万斯同冷眼旁观,不禁为二女不平,当下咬牙恨声道:“前辈请听我说,令媛全系一番善意同情,并无丝毫罪过,请万万不要罪责!”

  他说到此,就见那似发疯的妇人,忽然阴森森地对自已一笑,那双明澈的大眸子里,泛出了一种极为无情的冷焰。万斯同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心说不好,他因不惯与女性头殴,见此情形,自知后果不佳,当下不假思索地向左一闪。把桌上自己长剑操起,猛可里,直向窗外越去,急切间,似闻得头顶有呱呱鸟鸣之声。未及抬视,已见红影闪动,一物直向自己眸子上啄来,这才想起,竟是那小红鸟,不由吃了一惊,这时再想举手已是不及,惊慌之下,也顾不得下手轻重,当下一提真力,猛然开启,一口真力直向小红鸟喷去。

  当空红鸟本系北天山一种异鸟,性灵极为聪慧,善能体会人意。

  自为花蕾收养后,更是乖巧伶俐,因生具铁爪钢啄,虽是体小如鸽,差不多一般鹰隼都不敢轻易招惹,此刻一心要建功主人,不意敌人竟练有真气内力,当下尖鸣了一声,倏地振翅而起,可是仍嫌慢了一些,一时只见当空红羽缤纷,在连声啁啾中,这只小红鸟已落向一边,全身抖动不止,像有无限痛苦。

  万斯同真力吐出,心中已微觉后悔,可是,时势之至此,也就说不得了,他口中大声叱道:“前辈休得见逼,万斯同去也!”

  他口中这样叫着,掌中剑连着鞘,猛地直向窗棂上挥去,他原意是想把窗户砸开,越窗而出,可是宝剑方自挥出,忽见眼前人影一闪,同时剑上一震,随听一声娇叱道:“撒手!”

  万斯同用力向外挣,可是对方手劲竟是出乎自己意外地大,他不挣还好,这一挣,顿时只觉得虎口发麻,宝剑已脱手而出,遂见人影一闪,紫蝶仙花蕾已迎面而立,万斯同吓得一连后退了两步,这才知道对方确系一个极为难惹的人物,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花蕾面色极为诡异地冷笑道:“小辈,我先问你,三盒老人是你什么人?快说。”

  万斯同怔了一下,遂答道:“那是家师。”

  紫蝶仙花蕾猛地哆嗦了一下,讷讷道:“这么说,白鹤南宫敬是你……”

  万斯同不由自主,目放异彩地道:“那是我大师兄。咦,前辈,你怎会认识他的?”

  花蕾轻轻哦了一声,她脸色这时极为难看,冷冷地望着万斯同一笑道:“那么,我是更不能放过你了!”

  才说到此,就见她右手忽地一动,万斯同就觉得迎面一股极为尖锐的劲风扑到,同时鼻端闻到一股生平从未闻过的异香,当下连唉呀二字均未道出,扑通一声倒地不省人事!

  一旁痴立的心怡、心蕊姐妹,见此情形,都不禁吓了个魂飞魄散,她们都知道,方才母亲所施展的是极为毒恶的“逼魂指”,暗藏独门秘制的“搜神阳花粉”,这种毒恶的花粉,暗藏于十指指甲尖内,为花蕾独家所擅,同时只须凝气往敌人五窍任何一窍点去,敌人中指后一任你有天大功力,鲜有不被迷性昏倒,在四个时辰内,如不能获得解救,一命归阴,端的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手法。

  紫蝶仙花蕾发明这种独门秘药后,自知犯武林大忌,所以素日传授二女时,一再嘱咐,若非深仇大恶的敌人,千万不可施用,以免犯众怒,二女俱引为深戒,想不到今日对这么一个陌生少年,刚一见面,即施出这种毒手,怎不令二女大吃一惊?

  花蕾以“逼魂指”一指点倒万斯同后,面目变得一片铁青,望着二女,咬牙恨声道:“你姐妹干的好事,你们还有脸活着见我?”

  二女见母亲竟变得较平日更冷酷千倍,一时都吓得面无人色,不禁双双屈膝,跪了下来。

  “妈……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让他暂时避一避雨。妈,你老人家千万不可误会。”

  心怡瑟缩着这么说,心蕊却吓得呆了,她们四只含着泪的眸子,齐齐地盯视着这个看来如同发疯的母亲。

  紫蝶仙花蕾全身战抖地道:“好,好,你们也不要分辩,妈平日是怎么告诫你们的?不想你们竟当作耳边风,如今吃了大亏,你们……”

  她伸出瘦弱的手,指着二女,气得全身颤抖地说:“你们还有脸见我?你们站起来跟我进来!”

  二女莫名其妙地相互望了一眼,俱不知母亲说些什么,当时徐徐自地上站了起来,迟迟不敢前进。

  紫蝶仙花蕾见状,面色变得更白了。厉声叱道:“来呀,你们如果没有做错事,怕什么?”

  她说着已闪身来至二女身前,伸出双手抓住了二女各人一臂,用力地拉着二女走出了书房,来至心怡卧室,狠命地把二女向床上一推,反手把门关上,用几乎是哭的声音道:“你们要是真的失身,可怪不得……怪不得我这个作妈的。取你们的性命!”

  二女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不禁相互望了一眼,方才的惊吓算是扫了一光,她们望着母亲连连点头,花蕾见状冷笑道:“你们谁先来?”

  心蕊咽了一下口水,讪讪道:“来干……干什么?”

  紫蝶仙花蕾道:“就是你,小蕊,把你的腿露出来!”

  心蕊看了姐姐一眼,心怡微微点了点头,她就莫名其妙地把裙子拉了起来,露出一只欺霜赛雪的玉腿来,害怕地望着母亲道:“妈,你要怎么呢?”

  紫蝶仙花蕾吸了一口气,指了一下心怡道:“还有你,和妹妹一样”

  花心怡只好依样而为,就见这多疑的妇人探手入囊,摸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羊脂玉瓶,一面走到了床前,冷笑道:“我这瓶中乃是专试贞操的守宫液,今日正好以此试试你姐妹是否为那小辈所辱。”

  她说着自己扭开瓶盖,二女就见连着瓶盖,伸出一支像针管似的东西,其上沾满了红色浓液,俱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紫蝶仙花蕾,就以这沾满红液的玉针,在二女腿膝处,轻轻点了一下,留下了两颗鲜红的红点,看起来和朱砂红痣一般无二。

  二女战战兢兢地望着母亲如此施为,一句话也不敢说,花蕾点好了守宫液,收起了玉瓶,直直地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二女腿上红点,面上带着十分悲愤的期待之色,不时地冷笑着。

  那两颗朱砂红点说也奇怪,自从点上了之后,须臾即印入肌肤之内,由鲜而浓,最后变为鲜红之色,就永不变了!

  至此花蕾面上,才现出一丝笑容,她伸出手来,在二女被点处用力擦了擦,再看那两颗红点色泽依旧,并未少褪,仿佛生就的一般。

  望着二女,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微微冷笑道:“还算你们聪明,没有铸成大错,你们起来。”

  二女见母亲如此,知道大难已免,心中好不庆幸,双双放下裙子,翻身下床,花蕾冷然望着她们道:“如果不是我来得早,你们后果不堪设想,我平日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怎么不听?”

  她用冰冷的目光,在二女脸上来回地盯视着,恨声道:“妈妈二十年饮恨偷生,在这五云步养育你们成人,不敢出山一步,为的是什么?我怕的是什么?”

  说到此,她竟落下泪来,一面用手把脸上的泪擦了擦,顿了一下又道:“实话告诉你们,妈妈当年,就和你们一样的无知,所以才会上了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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