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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碑手”史元进一见老者,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自叫苦道:“怎么这个赵公公竟是‘天绝’赵康,那么老婆婆不用说就是‘地绝’颜红玉了,怎么这两个魔头竟做了她的侍卫,这个公主又是谁呢?”

  “开碑手”心里在想,行动可不慢,急忙躬身一揖,道:“原来是天、地、两位老前辈中的赵老前辈,晚辈不知公主大驾到临,适才多有得罪,万望老前辈原谅。”其他的人一听这老人竟是“天绝”赵康,登时骇出一身冷汗,慌忙行礼不迭。

  赵亚琪见状娇笑道:“老公公他们可真怕你呢?我看他们怪可怜的,还是放了他们算了。”

  她的话就是命令,虽然她天真无邪,只是征求“天绝”的意见,然而“天绝”又怎敢违命呢?当即道:

  “老奴领命!”转身道:“公主赦免你们了,还不快滚,下次如再敢冒犯,只怕没这么便宜了。”

  众人闻言哪敢再留,急急如丧家之犬,争先恐后的抢着下楼,“中原书生”却不时扭头回顾。

  不大工夫,楼上只剩下了赵亚琪、“天绝”赵康、以及先前那个“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双目依旧凝注街心,桌上一壶酒已喝空了。

  赵亚琪轻盈的走到白衣书生身边,轻笑道:“喂!你的同伴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白衣书生没有收回视线,仅冷漠的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的同伴呢?”声音冰冷得怕人。

  赵亚琪一怔,娇声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冰冷冰冷的嘛?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你怎么会与他们坐在一起呢?”

  白衣书生冷哼一声道:“这是在下的事,姑娘最好少管。”声音比刚才更冷。

  “天绝”赵康见人对公主如此无礼,不由怒道:“你是何人?敢对公主如此无礼!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衣书生缓缓转过脸来,星目中透出两道利刃般的寒芒,那寒芒扫过赵亚琪的脸上时,突然停了一停,但立刻又悄悄溜开,落在“天绝”赵康脸上,冷冷道:“阁下决定不了在下的死活。”声音有一种慑人的威严,“天绝”那样的人物也不由为之怦然心动。

  赵亚琪一双美目,紧盯在这张英俊而脱俗的俊脸上,她好像从他那点漆般的星眸中,发现了什么?因为她脸上快乐活泼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天绝”赵康几曾想到这个年未弱冠的后生小辈,敢顶撞于他,不由气得目放寒光,喝道:“你不妨试试。”

  白衣少年毫不动容,俊脸上依旧一片落寞,淡淡道:“在下今晚没有时间,何妨改天……”

  “只怕你难接下老夫一掌。”

  白衣少年冷漠的笑道:“天风十八掌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玩艺,阁下何必言之过早。”举步向楼梯口走去,是那样的从容,也是那么落寞,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能引起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关心。

  “天绝”赵康怔住了,他想不到别离江湖六十多年,这套赖以成名的掌法,竟会被一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道出,而且远是那样的轻蔑。

  他眼看着白衣少年一步一步下楼而去,但却无法出声阻止,因为他有一种*人的寒气,慑人的威严,他只好沉声道:“少年人,你既知天风掌之名,而不放在眼中,自身必有惊人艺业,明晚三更老夫在岳王墓会你。”

  “在下会来的。”声音不带半点感情。

  赵亚琪突然走到“天绝”赵康面前皱眉问道:“赵公公,他为什么那么冷漠呢?他眼中为什么要充满忧抑呢?……”问得是那么自然,好像“天绝”赵康知道一般。

  “天绝”赵康摇头一叹道:“公主,老奴也和你一样一无所知啊!”

  白衣书生走下楼来,楼下的贺客已走得一个不剩了,他嘴上撇起一条残酷嘲弄的奇异笑意,对一个正在收拾桌子的小二问道:“在下的酒资多少?”

  店小二一楞,迷惑的问道:“客官要付酒资?这里的钱全由戴爷付过了,你难道……”

  白衣书生未等他说完,冷冷截住道:“我问你多少钱!”语调寒意深沉,有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店小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忙应道:“共……共是三钱银子。”

  白衣书生抛下一块二两重的碎银,举步出店而去,店小二本想说太多了,但他却没有勇气开口。

  白衣书生走入一家书画店中,不大工夫带了一个大包袱走了出来,直奔城南神州镖局。

  神州镖局此刻正是彩灯高悬,人声沸腾好不热闹,门口一对巨大的石狮子,在摇曳不定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栩栩如生,红漆大门旁站着两个面带笑容,接应贺客的伙计,此时虽然已没有贺客了,两人却仍然恭立在那儿,神州镖局的规矩倒也森严。

  白衣书生缓步走到门口,左边那个伙计立刻迎了上来,陪笑道:“公子是来向我家大爷贺寿的吗?”

  白衣书生伸手递出一只雕刻得十分精致的玉盒,淡然道:“不错,这是在下的贺礼”,语调没有一点感情。

  那伙计接过玉盒,陪笑道:“公子可否将请帖一并递与小的,小的好替公子通报。”

  白衣书生道:“在下是路过此地,没有请帖。”声音依旧不带依毫感情,也没有半丝笑意。其实他身上此时有一张请帖,只是那请帖的名字写的是李乔平。

  伙计面有难色的道:“公子,这个……这个……”

  白衣书生突然冷哼一声道:“我是叫你去通报,并没有叫你做主。”那声音带着*人的寒气,有使人不敢抗拒的力量。

  那伙计如同失去了主张一般,竟急忙应是,转身就走,过了屏风,不由又停住了,心说:

  “这是怎么搞的,我难道疯了不成,怎么竟一点自主的力量也没了。”但已走进来了却又不好再走回去,只得硬着头皮向大厅走去。

  大厅中此刻热闹非凡,喝酒行舍之声,嘈杂不堪,那伙计头也不敢抬,默默走到总镖头“翻天一剑”戴隐泉桌前低声道:“禀大爷,门外又来一位贺客。”

  “翻天一剑”戴隐泉怒声道:“人哪?”

  “还在外面。”

  “翻天一剑”戴隐泉不由大怒,喝道:“我看你们这批人是越来越没用了,为什么要把客人冷落在外面呢?还不快请他进来。”

  那伙计煌恐的道:“他没有请帖,这是他的贺礼,请大爷过目。”

  “翻天一剑”闻言一怔道:“没有请帖?说话间打开玉盒,只见盒内铺着厚厚的红绸,绸上放着一颗鸽卵大小的乳白色的珠子,“翻天一剑”戴隐泉傻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道为什么?原来那玉盒中放的竟是一颗能解百毒的“避毒神珠”,“翻天一剑”戴隐泉经年在珠宝中打滚,岂有不识之理,也正因为他认得此珠,所以才惊得傻了,因为这是一颗“倾国倾城”的无价之宝。

  良久艮久,“翻天一剑”戴隐泉突然大声道:“快带我去迎他,”起身向门外奔去,他这怪异的举动,立刻惊动了所有的贺客,大家都莫明其妙的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不大工夫,“翻天一剑”戴隐泉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脸色冷漠的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一踏进大厅,立刻引起了轻微的骚动,因为有许多人曾在“望月酒楼”上见过这个满身充满*人寒气的书生。

  白衣书生抬头打量了大厅一眼,只见大厅十分宽敞,摆着十几张八仙桌子,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二丈多高的寿星画,两旁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斗大的金字,画下的一张八仙桌上摆着两根儿臂粗细的巨大红烛,正放着熊熊的光芒,八仙桌两旁的两张长形的桌上,摆着各色各样的珍奇贺礼,白衣书生的贺礼摆在八仙桌的正中,寿星画下有一张大太师椅,想来是寿星“翻天一剑”的坐位。

  最靠近寿星席的左右两侧的八仙桌上,各坐四个人,右边是四个和尚,左边是四个老道,这八个人中白衣书生认识四个,但他们都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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