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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古長卿徐徐道:「賢弟暫時歇息一會吧,等會請去本盟一趟。」

  谷之陽霍地立起身來道:「兄弟暫且告退,那事就這麼決定了。」

  金白羽忙道:「谷兄請稍坐,我來為你引見。」

  谷之陽哈哈笑道:「不用了,兄弟早已久仰風陵莊主的大名。」

  古長卿不甘示弱,也一陣朗笑道:「谷兄來到金陵時間甚久,請恕兄弟少來拜訪。」

  谷之陽針鋒相對道:「好說,好說。以後咱們親近的日子正多,此刻我不擾你們了。」

  此人生性狂傲,雖明知對方就是百劍盟主,可並沒有放在心上,舉步揚長而去。

  古長卿斂去笑容,長眉微皺道:「金兄往後與他,還是少親近為妙。此人來歷甚是可疑,說不定就是太陽谷來人。」

  金白羽冷冷道:「在下一不求名,二不求利,我倒不怕人家計算我。」

  古長卿道:「話雖如此,但總以小心為是。」

  金白羽點了點頭,話題一轉道:「莊主剛才所言何事有了變化?」

  古長卿笑了笑道:「適才因谷某在此,不便說明,是以才約賢弟去本盟,此刻自然可以說了。」

  略頓一頓又道:「賢弟出那禪院,可是有人指引?」

  金白羽道:「不錯,聽他口吻似是出家人。」

  古長卿點頭道:「愚兄也是和你一樣,由此看來,那禪院之內,必然藏有一位,深明機關消息之人。」

  金白羽笑道:「那所禪院既是碧雲禪院的別院,自然派有人看管,在下倒不覺得有什麼奇特。」

  古長卿連連搖頭道:「事情恰與你所想像的相反,據愚兄推斷,並非是碧雲禪寺之人。」

  金白羽略感意外道:「願聞其詳。」

  古長卿道:「據愚兄所得消息,碧雲禪寺對後面禪院之事,竟是一無所知,甚至不知有人覬覦內中寶藏。」

  金白羽笑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古長卿正容道:「愚兄所獲悉之事,絕對可靠。」

  金白羽沉吟有頃道:「如若禪院之內藏有外人,他早該把寶物運走,何故仍然隱藏在內。」

  古長卿想了想道:「或許他是另有所圖,再不就是他要借用機關之力,消滅一部分武林人物。」

  金白羽搖頭道:「他若存不殺機,就不會指引你我出困了。」

  古長卿哈哈一笑道:「賢弟究竟不是詭譎之人,難道不作興他是欲擒故縱,讓入內之人,出來把消息傳播。」

  金白羽默然不答,他原無意於寶藏,是以對爭奪之事並不感興趣,也懶得費那些心思去推想。

  古長卿見他默不作聲,復又道:「聽說賢弟要出海去長春島?」

  金白羽訝然道:「莊主如何得知此事?」

  古長卿微微一笑道:「白冷秋乃是秦淮最具聲名之人,她突然被人擄劫,豈有不知之理。」

  金白羽微微一嘆道:「在下偶然與她相識,不想竟惹來一身煩惱。」

  古長卿朗聲笑道:「自古美人愛英雄,這也可說是一段佳話。」

  金白羽俊眉微皺道:「莊主不要取笑。」

  古長卿突然斂去笑容道:「愚兄對這件事雖經細細作過一番推想,覺出有許多不盡情理之事……」深呼一口氣,繼續道:「長春島堂堂一個門派,竟然劫持一個秦淮歌女,而且留書著你前去,此其一。你與白冷秋認識不過幾天,而長春島之人,卻是早已潛伏在她的左右,為何早不劫擄,晚不劫擄,等到你與他認識後才行下手,這分明是臨時所決定,可是,如果他們是臨時所決定,為何一來到便潛伏在她的身旁?」

  金白羽原先並未去推想這些,此刻經他一提,深覺有理,怔了怔道:「照此說來,連白冷秋的身分都有可疑了。」

  古長卿連連點頭道:「愚兄也是這般想,說不定白冷秋就是長春島之人,她們因來金陵探查某件事,是以喬裝歌女,之後因發現賢弟武功高強,或者近似某派的武學,是以才設法著你離開金陵,以減去阻力……」

  金白羽搖搖頭道:「我是越弄越糊塗了。」

  他一心只記著父母之仇,對旁的事極少用心思去推想,雖覺古長卿之言大是有理,一時卻不願妄下斷語。

  古長卿復又神秘一笑道:「據愚兄所知,令妹金姑娘也常去綺羅春,她乃婦道人家,怎會涉足這些地方,你不妨細細問問她。」

  金白羽微嘆一聲道:「舍妹已隨她師父離開金陵了。」

  ▼第十回 密宗東來

  古長卿微微一笑道:「這倒又是一件巧事。」

  隨即立起身來道:「愚兄得回去分派一些事情,不能與你多談了,明天就是天龍四大尊者約鬥之期,你也該養足精神,以備迎戰。」

  金白羽對決鬥四大尊者之事,並未放在心上,胡亂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古長卿走後,他把近日所見所聞,以及親身經歷之事,細細想了一逼,暗忖:「照此看來,妹妹的行跡果然有些可疑。」

  想到此事,他深悔不曾對她詳加盤詰,如若她是冒牌,定然可以找出一些破綻。

  由金韻心復又聯想到白冷秋,覺得此女具有一身不俗的武功,為何要來到秦淮高張艷幟?雖說是為洗雪父仇,究竟有些不近情理。

  那次金獅鏢局的事件,如果自己不出手,後果將會怎樣?白冷秋會不會出手?或者是用軟功夫應付過去。

  原來他對這些問題,都不曾細細去想,此刻思索起來,才知破綻極多。當下決心暫時把去長春島的時間延緩,等到事情查明後再說。

  這一天一晚工夫,他似經歷了許多事情,但都無法得到答案,想到明天便是與四大尊者約鬥之期,天龍寺雄踞藏土,為密宗一大主流,武功非同小可,他以弱冠之年,居然明鑼張鼓,公開與之挑戰,不論結果如何,均足以自傲了。

  不過金白羽並不曾這樣想,他對名利之心甚是淡泊,雖然他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與江湖上各種惡勢力抗衡,那只是迫不得已,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仍是復仇,為死去的爹娘復仇,似乎他的一切活動,都是為了復仇。

  他靜坐室內,許久許久,方才把複雜的心情穩定下來,這才依據內功口訣調息運起功來。

  ***

  再說古長卿回到百劍盟,立即著人把玉扇郎君請來,劈頭便問道:「事情辦得怎樣?」

  王扇郎君欠身道:「一切均已照莊主的吩咐辦妥,只是這三位魔頭,委實難纏得很。」

  古長卿笑道:「不論他們如何奸狡,這場決鬥他們沒有理由不參與。」

  王扇郎君又道:「屬下已把這消息傳告武當以及同盟各派,以目前情勢而論,青衣修羅似是站在咱們這一面,不過同盟各派中,與青衣修羅有仇極多,到時衝突勢必難免。」

  古長卿微微一笑道:「這場比鬥可說是本盟安排下的,青衣修羅乃是晚生後輩,三個老魔不屑與他並列,此是意料中事,不過有件事你必須明白,青衣修羅的來歷,至今是一個謎,太陽谷與長春島都對他十分注意,說不定與這二派直接間接都可扯上關係。」輕吁一口氣,接道:「天龍寺是藏土密宗派的主流,實力不可輕侮,若然進入中土爭霸,亦是一件難於應付之事,如今讓他們先與青衣修羅拚一拚,不論雙方誰勝誰敗,都與咱們有利。」

  玉扇郎君點頭道:「東主之言甚是有理,不過萬一青衣修羅敗了,咱們又該如何?」

  古長卿朗聲一笑道:「他並非本盟之人,咱們樂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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