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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蓝仙姑忽然尖声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连你师父也不敢说这种话,想不到他收了个比他更狂的徒儿……”

  那白头翁却是呵呵大笑道:“小子,你想干吗?拼命么?老夫告诉你,有一件事,只怕你不知道!”

  石承先冷哼道:“什么事,石某对你们的名姓,也还是今日才知呢!”

  盛气之下,说话居然也十分尖刻!

  那白头翁倒是漫不在意,不以为忤的大笑道:“不错啊,不错!老夫的事情,不说将出来,你自然是不会知晓的了!”语音一顿抓了抓头,接道:“老夫有生以来,从不与那后生晚辈动手,小子,你可记下了!”

  说话之际,竟是连连向石承先眨眼,彷佛这番话的用意,乃是别有所指!

  石承先只瞧得心中大惑不解,呆了一呆,道:“不与后生晚辈动手,这与石承先何干?”

  白头翁长眉一皱,道:“小子,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啊!”

  石承先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这位老前辈是在暗中成全相助于我么?”

  但他又觉得有些不像,因为他们如是要成全自己,那也不用这等麻烦,只要退开一步,不就结了么?

  石承先心念回转,不禁答道:“晚辈自然是真的不明白了!”

  白头翁忽然长长一叹道:“好一个迷糊的娃儿!老夫之意,那是不愿与你动手相搏啊!”

  石承先道:“那可不行……”

  白头翁闻言,大出意外的一怔,道:“不行么?老夫不愿跟你们这等后生晚辈动手,乃是老夫的向例,那可容不得由你破坏……”

  他忽然沉吟了一下,道:“小子,你说不行,这中间定必还有什么道理么?”

  石承先道:“不错,这中间当然有道理!”

  白头翁一怔道:“什么道理?”

  石承先道:“石某有事在身,急于想要离开神机堡,但你们这位黄老人却要在下胜过四位,方始放行,如是尊驾不肯动手,那岂不是叫石某无法离去了么?”

  白头翁道:“就是为了这个?”

  石承先道:“不错!”

  白头翁大笑道:“那好办得很,老夫只消自认不敌,那不就结了么?”

  石承先原先只道他定必有心刁难自己,此刻闻言,不由的呆了半晌,暗道:“这位老人究竟是安着什么心事呢?莫非他当真是有意暗中相助于我吗?”

  是以思念之下,竟然沉吟道:“这个……不知这位黄老人首肯与否呢?”

  白头翁忽然大笑道:“小子,咱们四人虽然义同生死,但却每人都有每人的古怪毛病,遇到这等关系各人习性之争,那是谁也不能代表其他的人作主!”

  石承先道:“尊驾是说……黄老人不会过问么?”

  白头翁大声道:“正是如此!”

  石承先看了黄鹤公一眼,由于白头翁这番言行,使得石承先那份盛怒,忽然间减去了一大半,只是沉声道:“黄老人,区区只需与三位较量了!”

  黄鹤公道:“不错!”

  只见那位笑口常开的红袍老人朱衣叟,上前一步,向黄鹤公抱拳道:“大哥,兄弟恕不参与!”

  黄鹤公淡淡一笑,道:“贤弟也要置身事外么?”

  朱衣叟道:“兄弟昔年有过誓言,有生之年,不与那甘老弟动手,这娃儿既是甘老弟的传人,用的自是他的武功,兄弟怎可跟他动手呢?”

  黄鹤公点头道:“为兄不勉强于你,且与白兄弟一旁掠阵吧!”

  朱衣叟道:“多谢大哥成全。”缓缓向一旁退去。

  黄鹤公目光转向石承先,笑道:“娃儿,你已然不战而胜了两场,很划得来啊!”

  石承先心中,越来越觉着这两位老人的行动,必有原因,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为了何故,当下接道:“区区并无侥幸之心,黄老和蓝婆婆是否一道出手呢?区区身有急事,最好速战速决……”

  黄鹤公皱眉道:“娃儿,老夫与你动手,已是迫于对于堡主的约定,你竟要老夫与蓝四姊联手,若非老夫看在你年幼无知,老夫可真的要惹动肝火了!”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听他之言,彷佛他并未动怒,是格于什么约定,不得不出手阻拦于我的了,如此看来,只要我不再激怒于他,闯出神机堡之望,似是大有可能……”

  寻思间脱口道:“你老跟于堡主有什么约定啊?此人心计狠毒,老前辈最好莫要理会于他!”

  他本是平心之言,但却不料黄鹤公闻言之后,勃然怒道:“人无信不立,娃儿,你师父没有告诉过你么?老夫生平为人,第一要事,便是言出必践,咱们与那于逸相约早在三十年前,怎可为你三言两语之劝,便背信忘义,置自己的诺言于不顾?”

  石承先愣愣地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敢情,他也明白,像云天四皓这等老一辈人物,为了自己声望,果然不可作那食言背信之事!

  黄鹤公见他面有愧色,不禁又笑了一笑,接道:“小娃儿,你在想什么?”

  石承先改容相向,肃然抱拳道:“老前辈,晚辈适才错了!”

  黄鹤公忽然白首连点,道:“很好,你能知道错,明白人无信不立之理,足见甘布衣选对了人……”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你急于出得此堡,老夫就不再多事刁难,这么办,你乃是后生小辈,如要老夫与你一招一式,耍刀弄剑的打上十招八招,传扬出去,也许要让你师父笑老夫以大压小了……”

  石承先暗道:“这倒不假,但不知不动刀器,又怎样分出胜负来……”口中忍不住接道:“老前辈准备怎生打法呢?”

  黄鹤公道:“你跟随甘布衣习武多久?”

  石承先虽然不知黄鹤公问的为了何故,但却据实回答道:“七年!”

  黄鹤公道:“七年时光,并不算长。不过……”他忽然微微一笑,凝注了石承先,看了一会儿,接道:“不过,有甘老弟那等师父,加上你娃儿天赋的资质,短短七年,要造一个身负不凡武功的少年高手,却也不是难事!”

  石承先抱拳道:“老前辈过奖了!晚辈乃庸碌之材,纵有师父耳提面命,但自知所学极为有限!”

  黄鹤公沉吟了一阵,道:“你除了剑法,还习过一些什么拳法没有?”

  黄鹤公的问法,石承先并不了解,皱眉道:“各种武功,师父都曾教过,只是……”

  他本想说出,只是所学不精,有负恩师教养之恩,但到口边,却又忍了回去,改口道:“只是你老曾说不愿与晚辈一招一式相较,纵然晚辈习过各种武功,说将出来,那也是不必要的了!”

  黄鹤公笑道:“你倒是有些你师父的脾性!狂的紧,傲的慌啊……”话音微微一顿,回顾了蓝仙姑一眼,道:“四妹,这娃儿的话,你听到了么?”

  蓝仙姑道:“听到了!”

  黄鹤公道:“咱们可要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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