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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陆文飞把锦盒一递道:“方老先生为朱衣门总护法,望你把这东西安全交给贵门门主。”方涤尘伸手接过,陆文飞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一因此事引起争斗,还望老先生与贵属下积些阴德。”

  方涤尘哈哈笑道:“我岂好杀之人,实是不得已也。”

  陆文飞又道:“銮刀的一般招式已足应敌,那‘惊魂三斩’却是万万施用不得。”

  方涤尘大吃一惊道:“小侠亦谙‘惊魂三斩’之式。”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略通皮毛,不值方总护法一笑。”

  方涤尘嘴上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十分震惊,不知这少年是何来路。

  他们说话之声甚大,燕山宫主亦听得一清二楚,他对陆文飞的武功十分清楚,原以为他所说的略通皮毛,乃是指自己所传的几招而言。

  心中略一思忖,实感不对,这“惊魂三斩”知道的人不多,他必是从别处学来,正待上前盘问,陆文飞已然走到了圈外。

  为了应付眼前之局,她不得不把这疑窦放在心里,细察方涤尘的举动。

  方涤尘接过了一锦箧,随即纳入怀中。转眼对燕山宫主道:“东西暂由属下保存,等打发了这批人再说。”

  燕山宫主手一松,将张玉凤放了,徐徐道:“汝是总护法,可以便宜行事。”

  方涤尘目的已达,心中暗喜,沉声对田威吩咐道:“你仍护卫宫主,本座与四大护法送秘笈先行。”

  也不待燕山宫主首肯,大步朝场外行去。

  四个黄衣劲装武士护卫两侧,大步行出局外。

  谢清文心中大急,扭睑对黑龙翔道:“黑巴,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让他带走不成?”黑龙翔沉忖有顷道:“此物系避秦庄的司马温得来,是真是假此刻还难判定。”语气一顿又道:“咱们已且看看风向,若是桑子弼不问,那就必定是假的了,咱们犯不上打一场冤枉架。”

  谢清文恍然若有所悟,慨叹一声道:“黑兄判事如神,兄弟难及万一。”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谢兄夸奖了。”正容道:“此番太行之事,关系你我荣辱,不可不慎。”

  一指燕山宫主背影又道:“此女与方涤尘并非一路,只要有一方是假的,早晚必起内哄,咱们且等着瞧吧。”

  再说陆文飞放步朝前奔去。

  突然路边闪出一行人,招手道:“小哥请这里来,我象主人有请。”

  陆文飞举目看去,竟是古陵中的驼背老者阿福,遂立定脚步道:“前辈呼唤在下何事?”

  驼背老者缓缓道:“你不用问了,见了家主人便知。”

  陆文飞略一迟疑道:“既是谷老先生召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跟着驼背老者,一路弯曲行去,不一盏茶功功夫,已来到了一堆乱石之前。

  阿福飘身落在乱石之上,沉声道:“小哥可看准老朽下脚之处,小心行走。”

  陆文飞此时方才觉出,那堆乱石,虽是天然生就,但已经过一番人工布置,星罗棋布,有如诸葛的八阵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古陵别有蹊跷。

  过了乱石,是一片松林,穿过了松林来到了一处天然岩壁,阿福回过头来道:“少侠请跟着老朽。”

  纵身一跃上了岩壁,伸手在岩壁一推,应手露出一个洞来。

  陆文飞亦步亦趋,随他进了洞穴,阿福随手将岩石填好洞口,领着他直入一间石室之内。

  只见谷天民端坐一方石凳之上,见他来时,挥手道:“你且坐下,老夫有话向你:今尊临终之时,可曾嘱咐你什么?”

  陆文飞含悲道:“先父重伤垂危,只吩咐将移图交给晋王的后人,别的事俱不及说得。”

  谷天民一叹,又问道:“你识得那位自称燕山宫主的姑娘吗?”

  陆文飞点点头,说道:“此女来路不明,只怕不是晋王之后。”

  谷天民道:“这个老朽也明白。”一顿又道:“除你之外,另外还有持秘图之人吗?”陆文飞答道:“除在下之外,尚有雪山盲叟与白胡子大叔。”

  谷天民双目地一睁道:“你所称的白胡子大叔是指何人。”一顿紧接又道:“他本名叫什么?”

  陆文飞摇了摇头道:“在下是在王孙大哥之处认识他的,可没问他姓名。”

  谷天民沉忖有顷又问道:“你所说王孙大哥又是难?”

  陆文飞脑际浮现着王孙那温文儒雅的神态道:“是位年约二十左右的文弱书生,此人举止高贵,且携有四个女婢。”语气轻微,又道:“白胡子大叔,实际上只是他的看门的苍老头。”

  谷天民霍地立起身来道:“他可曾参与夺宝之战?”

  陆文飞道:“我那大哥性情豁达,他岂属为此盗匪行为?”

  谷天民沉忖了半晌,突然唉声长叹,便却不再开言了。

  陆文飞大感诧异道:“谷老先生为何故而叹气呢?”

  谷天民又是一声长叹,看了陆文飞一眼,徐徐道:“实不相瞒,老朽当年与晋王约定,只在此陵守护十年,转眼十年一到,便即撒手不管。”摇了摇头只道:“谁知今日的太行情势,我是没法卸肩了。”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此时在陵之情势,太复杂了……”突然想起一事,急问道:“谷老先生快去看看秘笈,只怕已然为人盗去了。”

  谷天民微微一笑道:“不急,不急,这古陵之内,锦箧不下十个之多,每一锦箧,俱盛有先王墨宝,可并没有什么武林宝典?”

  陆文飞疑问道:“如此说来,秘笈是假的了。”

  谷天民摇了摇头道:“你该想想一个人练武功,应该从小练起,晋王已有后人。”

  目光停注在防文飞脸上道:“他为什么不把秘笈一并托付给托孤之人,而要藏在这古陵之中,你想是不是?”

  陈文飞半信半疑,又问道:“既然没有秘笈,何故又让谷老先生守在这里。”

  谷天民微微一笑道:“问得有道理。”面容一整道:“晋王的才智超人一等,不是普通人所预料的如此容易。”

  陆文飞长吁一口气道:“还幸在下没有做错,不然真是愧对故主了。”

  谷天民哈哈笑道:“小哥心地光明,对故主忠心耿耿。老朽十分佩服,纵是做错了什么,谁也不能怪你。”

  陆文飞此刻深信谷天民便是受晋王之人,遂从怀中取出那面金牌,递给谷天民请求道:“前辈可知这面金牌的用处何在?”

  谷天民伸手接过金牌细看抚摸了一番道:“这金牌是假的。”

  陆文飞心里一怔,困惑道:“前辈没有看错吧?”一顿又道:“这面金牌乃是先父所遗留,怎会有假呢?”

  谷天民道:“你初出江湖,怎知江湖人的险恶,说不定你的金牌给人掉包了。”

  陆文飞猛然省悟,忽道:“是了,这必是那雪山盲叟给掉包的。”

  谷一天点头道:“这就是了,此人是有名的老狐狸。你怎的会与地交上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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