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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黑龙翔点了点头,起身吩咐郑仲虎几句,随即行出了总坛。

  二人展开了轻功急行了一程,快要到达一处各口之时,黑龙翔突然将脚步停下道:“前面就是避泰庄了,咱们是来察看动静,是以不打草惊蛇为宜。”

  陆文飞望了一下四处形势道:“此去必须经过谷口,如他们派有哨卡,那便极难通过了。”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这倒不用担心,兄弟自有道理。”

  轻轻一招手径往斜里行去,他似轻车熟路,晃眼已到了一处了望全谷的悬岩之上。

  陆文飞举目一看,避秦庄已然呈现眼底,那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庄院,房屋极整齐,不禁暗暗点头忖道:“看来避秦庄的人手不少。”

  黑龙翔当先领路,轻登巧纵,缓缓下降,遇有滑溜的削壁,即运用壁虎游墙功。

  饶是二人一身功夫,仍然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此时天空一片昏暗,倒是极有利于二人,不一会已然到达庄外。黑龙翔身形一跃,呼地掠过墙头,防文飞跟着翻过,这才觉避秦庄的房子虽多,住的人却寥寥无几,大部分的院落,都是漆黑一片,灯火全无。

  二人缓缓试探而行,突然黑龙翔一声轻喝道:“有人来了。”

  身形一跃上了房檐,随即将身子伏下。

  陆文飞略一凝神,已听出了脚步声响。抬头望去,只见司马温伴着谢一飞,并肩走了过来,心中甚感诧异忖道:“他来干什么?”

  只听谢一飞道:“只要有敝侄的消息,一切都好商量。”

  司马温道:“令侄在太行山失踪,敝庄委实愧对贵门,若不追查出来,敝庄颜面何存?”

  谢—飞道:“太行山近日高手云集,贵庄纵属地主,亦难面面周全,司马兄不用自责了。“司马温一叹又道:“话虽如此,兄弟心里总觉不安。兄弟已然禀告庄主了,全力展开追查,相信三五日必有用息。”

  谢一飞拱手谢道:“贵庄隆情高谊,兄弟先行谢过了。”

  司马温哈哈说道:“谢兄太过见外了,此是本庄份内之事,何足言谢。”

  二人一路谈说,缓缓往里行去。

  黑龙翔往里指了一指,紧紧追纵其后。

  陆文飞一面行走,一面暗察,竟未发现庄内有人。

  司马温领着谢一飞进了客厅坐下,一个青衣重于送上两杯香茗。

  司马温未语先笑道:“谢兄除了打听令侄的消息外,尚有其他事吗?”

  ▼第十二回 玉音告警

  谢一飞唉声一叹道:“自敝侄失踪以来,兄弟几寝食难安,敝门主已然于昨日来到,兄弟实无颜面见他。”

  司马温道:“这事如问能怪谢兄?况且人是活的,你不能时时看着他。”

  谢—飞道:“敝门主并没责备兄弟,只是兄弟自愧对不住门主,是以来求贵庄。”

  司马温沉思有顷突然面色一正道:“令侄与川西张玉凤姑娘之事甚为蹊跷,按兄弟推断可能都陷在古陵之内。”

  谢一飞立起身来道:“兄弟真是糊涂,怎未想到这一面?”言毕他便要告辞。

  司马温又道:“谢兄请精待片刻,兄弟尚有话说。”

  谢一飞回身又坐下道:“兄弟急欲将此事禀告门主,司马兄有何吩咐快清说吧。”

  司马温干咳两声道:“贵门除了令侄失踪外,有没有其他事故发生。”

  谢一飞道:“这个……”

  司马温轻吁一口气道:“各路英雄集在太行,表面看来似是为了藏宝,但实际上正在酝酿着一件大事。尤其是近些日子,凶杀事件频频,已经不容咱们再袖手了。”干咳了一声又道:“兄弟已没出,太行山似乎潜伏了一股绝大的势力,而且凶残毒辣,大有将来太行山的各门派一网打尽之意。”

  谢一飞亦是老江湖,他已然明白对方的用意,当下故作惊讶地道:“果有此事?”

  司马温正容道:“兄弟岂能信口胡言?”

  他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三角皂旗,晃了晃道:“谢兄见过此物吗?”

  谢一飞面色微变,故作不解道:“司马兄这面五毒令由何而来?”

  司马温长叹一声道:“谢兄既识得此旗,贵门想亦有了。”

  谢—飞点头道:“不错,只是敝门主仅只一笑置之,并未理会。”

  司马温道:“贵门固是威名久著,但此刻身居客地,倒也不可托大。”

  谢一飞此来明者是打听谢宝树之消息,实际便为查访五责令之事,当下故作深信其说之态,连连点头道:“司马兄之言极是。”

  司马温又道:“本庄居住此地已十余年了,竟不知太行潜伏着这样的势力,说来甚是惭愧。”

  谢一飞试探着问道:“但不知贵庄对此事如何打算?”

  司马温长叹一声道:“敝庄主乃是退隐之人,久已不问江湖红尘之事了。这番对方无故寻畔,说不得只好全力一拚了。”

  谢一飞忖道:你倒会做事,他本就怀疑五毒令出自避秦庄,此刻见他取出令符,更加深一重疑云,当下起身告辞道:“兄弟尚有一些琐事,不能久耽,就此告辞。”

  司马温方诗说话,突然一声笑道:“何方朋友光临,何不请下来一叙?”

  陆文飞与黑龙翔同伏瓦上,闻言一低,正待挺身而出,黑龙翔轻轻将他一按。

  但听阴森森一阵怪笑,飒然落下一人来,却是白骨教主姚寒笙。

  司马温面色故作微笑道:“姚见夤夜光临敝庄有何指教?”

  姚寒笙从怀取出一面三角皂旗,道:“此令可是贵帮之物”

  司马温摇头道:“姚兄错了,敝庄主已退隐多年,久不问江湖之事了。”

  姚筹笙森森笑道:“这话只和哄哄三岁孩童,骗不了姚某。我且向你,你焚‘不醉居’,那是什么人干的?”

  司马温把脸一沉道:“那是本庄的家事,不用旁人参与,烧兄不要混为一谈。”

  她寒笙哼了一声道:“姚某再问你,贵庄劫川西张门的张玉凤与金陵谢家的谢室树,用意何在?快说。”

  司马温怒道:“姚兄千万不可血口喷人。”

  姚寒笙仰面哈哈大笑,道:“你瞒得旁人,却瞒不了我姚某人。你们原欲杀死张南,引起黑龙帮与张门火拚,却未得成功,遂又将二小劫持,竟欲借此要挟两派,只因时机未到,是以闪烁其词,先用言语笼给他们。”

  司马温尚未答言,谢一飞已霍然立起,怒冲冲道:“司马兄,姚教主说的可是真的?”司马温道:“这等无稽之事,谢兄何故信他呢?”

  谢一飞对姚寒笙道:“教主所言必有所据,能否略作说明。”

  姚寒笙冷笑道:“信不信是你个人的事,本教主用不着说明。”

  司马温寒声道:这种有报本庄清管之言也乱说得吗?姚寒笙道:“兄弟做事向来不求人谅解,我说有这事,就有这事。”

  司马温把脸色一沉道:“看来你是有意找我的岔了。”

  姚寒笙道:“就算是吧。”

  司马温强压心中杀机,唉声一叹道:“姚兄想是误听人言,以致有此误会,兄弟无暇解说,相信事实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陆文飞暗用传音对黑龙翔问道:“帮主,姚寒笙之言可信吗?”

  黑龙翔思忖片刻道:“很难说,似可信但亦不能全信。”

  忽听一阵脚步声响,厅后行出了三人,前面的是邬文化,后行的是两位背剑女子,一个身着紫衣,陆文飞似曾见过,另一个却是身着枣红劲装。

  邬文化走出万来,一指谢一飞问道:“他们来此何事?”

  司马温答道:“他们诬说本庄掠去了谢家的人。”

  邬文化冷哼道:“好啊,本公子要找你们谢家的人算账,想不到今晚送上门来了。”司马温急道:“邬兄请别误会,谢兄此来与本庄商谈公事,并非寻仇。”

  邬文化怒道:“那不相干,兄弟久就想会会中原武林人物。

  谢一飞已见识过邬文化的武功,不由心急,忽地心念一转,哈哈大笑,道:“这位邬分子要见识中原武学,那也容易得很。咱们不妨约个日期,彼此切磋切磋。”

  邬文化道:“本公子的意思就是在今天晚上,如何?”

  谢一飞摇了摇头,咳了一声道:“兄弟今晚是奉命专程拜访避秦庄,不愿见那兵戎之事,错过今天,哪天都行。”

  穿枣红紧身服的女子突然一挪身,行至邬文化身侧道:“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要是不敢动手那也容易,可解下佩剑即速离开避秦庄。”

  谢一飞自觉人单势抓,是以一再隐忍,无奈对方咄咄逼人,使他除了应战,别无选择,偷瞥了姚塞笙一眼,突然想起一个主意,当下故作怒容满面地道:“谢某一再相让,无非是看在主人的份上,别以为谢某怕了你。”语音一顿,陡然一声沉喝道:“姑娘如此强横,想来那五毒追魂令就是你们传的了。”

  姚寒笙知他色厉内茬,意欲拉上自己为后援,肚内暗暗冷笑,却故意不作声。

  枣红女子冷笑道:“你不用拍,约你动手的只是本姑娘一人,避秦庄绝不会插手。”谢一飞见姚寒笙豪无表情,心中甚是着急,当下喝道:“小小一个五毒令,居然敢与中原武林全体为敌,你也不要把中原武林全蔑视了!”

  枣衣女子想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家姑娘可不是五毒门的,你若再不撤剑动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谢一飞有意拖延,便喝道:“汝等究竟是何来历?胆子如此张狂!”

  枣装女子冷冷道:“姑娘单于琼珠,关外来的,够了吧。”

  邬文化扬声道:“那天老鬼可没有对愚兄说这么多活,琼珠怎不动手?”

  单于琼珠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一指谢一飞喝道:“撤出你的兵刃来,等到姑娘动手你便没有机会了。”

  谢一飞不敢大意,依言取出了铁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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