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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玄皇教主和四周群豪,心中都瞭然他伸出的兩個手指,代表了兩陣之意,但對他不願開口說話,心中卻動了懷疑。

  李文揚低聲對皇甫嵐道:「那梅花主人受了很重的內傷,連話也不能講了,如若有人能逼她開口,今日一戰,咱們就算勝了!」

  皇甫嵐道:「不知那玄皇教主,瞧了出來沒有?」

  李文揚道:「自然瞧出來了,她才智聰明,強我數倍,豈有瞧不出來之理?」

  皇甫嵐道:「嗯!李兄對那玄皇教主的一切,似是知道的很清楚啊!」

  李文揚自知失言,微微一笑,不再答話。

  但聞那玄皇教主說道:「你伸兩指頭,是何用意?」詞鋒犀利,逼使那梅花主人開口。

  只聽那黃衣老者接道:「我家東主是告訴你比了兩陣,此事何等簡單,你也瞧不出來?」

  玄皇教主冷笑一聲,道:「這兩陣,那個輸了?」

  黃衣老者呆了一呆,不知如何接口,回頭看去,只見那梅花主人左右雙手,各伸出一個手指,立時接口道:「咱們各勝一陣,還有八陣好比!」

  玄皇教主搖頭說道:「以我之見,咱們該是比過三陣了,你出手攻了那矮仙朱逸數十招,人家連手也未還,難道就不算敗麼?」

  梅花主人道:「就算我敗了,又怎麼樣?還有七陣好比。」

  玄皇教主略一沉吟,突然舉步而行,逼近梅花主人,道:「本座領教──」

  那黃衣老者垂著一條右臂,橫身攔在梅花主人身前,冷冷說道:「老夫先接你幾招試試。」

  他被朱逸踢了一腳,右臂受傷很重,但經過一陣調息之後,傷勢減輕甚多,但他亦瞧出那梅花主人受了內傷,一時之間,難有再戰之能,必需給他較充份的休息時間,始能調息復元,只好冒險出手,準備先擋那玄皇教主一陣,給那梅花主人調息的時間。

  玄皇教主冷笑一聲,道:「本座一教之主的身份,豈能和你動手──」

  舉手一揮,左首一個全身黑衣,面垂黑紗的嬌小人影,應手而出,嬌聲說道:「我來接你幾招。」左掌探出,右手護胸,蓄勢待敵。

  那黃衣老者冷笑一聲,道:「你是什麼人?也配和老夫動手?」

  黑衣人怒道:「不知羞恥的老奴才!」倏的一掌劈了出去。

  黃衣老者左臂一揚,反向黑衣人手腕上扣了過去。

  黑衣人一挫腕,收回右手,左掌卻疾快的推了出去,兩人立時展開了一場凶猛絕倫的惡鬥。

  那黃衣老者雖然右臂受傷,攻拒之間十分不便,但他的掌勢變化,仍然是極盡詭奇,任那黑衣人攻勢快如電光石火,竟都被他一條左臂封擋開去。

  玄皇教主身子一側,繞過兩人,直向那梅花主人逼過去,道:「本座領教閣下高招。」右手一探,五個纖纖玉指,猛向梅花主人腕脈之上抓過去。

  那梅花主人一直閉著雙目,療息傷勢,似是渾然不覺玄皇教主伸來的五指,直待那玄皇教主手指將要觸及腕脈之時,才陡然一抬手腕,屈指一彈,一縷指風,直向玄皇教主那伸來五指上擊了過去。

  玄皇教主料不到他在重傷之下,仍然有這等功力,欲待閃避時,已自無及,只覺腕上一麻,抓向梅花主人的右手,勁力忽失,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

  梅花主人一擊退敵,並未借勢反擊,重又閉上雙目。

  顯然,這一擊十分吃力,已無反擊之能。

  玄皇教主陡然一提真氣,閉住了右臂穴道,運勁左臂,又向梅花主人左腕脈穴上抓了過去。

  梅花主人突然一睜雙目,逼視到玄皇教主的身上,人卻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

  玄皇教主低聲喝道:「閣下已成強弩之末,還不束手待縛──」

  語聲未絕,梅花主人右掌突然疾翻而起,拍向玄皇教主前胸。

  這一擊,來勢虛浮,毫無力道,玄皇教主左掌去勢一轉,猛向梅花主人那右掌上迎去。

  玄皇教主雖然不知那梅花主人是否還有再戰之能,但她心中明白,這是唯一可以取勝的機會,勝敗之機,就在這冒險一擊之下,是以雖然傷了右臂,仍然要和梅花主人硬拚一掌。

  雙掌接實,響起一聲輕震,梅花主人向後退三步,玄皇教主卻靜立原地不動,緩緩的收回了左臂。

  全場歡聲雷動,高聲說道:「玄皇教主勝了,咱們又勝了一陣。」

  只有李文揚瞧出了情勢不對,顧不得眾目睽睽,和受譏笑,大步直向玄皇教主走了過去,急急問道:「教主傷得很重麼?」伸手向玄皇教主的手臂上抓去。

  突聽一聲沉重的大喝道:「不要動她。」那佝僂獨目老人,大步行了過來。

  李文揚呆了一呆,回頭望著那獨目老人,道:「老前輩,她傷勢如何?」

  全場中人,除了李文揚等有限幾人外,很少知道那獨目老人是誰?眼看黃山世家三代傳人對他那般恭敬,無不大感意外。

  只聽那獨目老人說道:「她中了人家摧心掌力。」

  李文揚吃了一驚,道:「摧心掌力?」

  獨目老人道:「不錯,此掌已絕傳江湖百年之久,想不到百年後,重在江湖上出現。」

  四周群豪,不少聽過那「摧心掌力」的傳說,都不禁為之震動。

  李文揚道:「老前輩,可有救治之法麼?」

  獨目老人道:「老夫還不知世間有救治摧心掌力的靈藥。」

  李文揚長長嘆息一聲,道:「老前輩既不知有救她之藥,晚輩只有把她帶回黃山了。」

  獨目老人道:「此時此刻,還不宜動她。」

  李文揚道:「如其讓她待斃,但不如試圖挽救,教中的事,暫請老前輩代為主持。」

  伸手抓向那玄皇教主。

  只聽一個柔細的聲音,說道:「不可擅自動她,摧心掌並非致命絕學,何足為奇?」

  李文揚縮回伸出的右手,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青衣小帽的少年,緩步走了過去。

  此人身材嬌小,看上去只不過十四五歲。

  李文揚心中一動,橫身攔住少年來路,抱拳一禮,道:「摧心掌,絕傳神功,傷人無救,武林中人皆知曉,兄台何人?竟有這樣大的口氣?」

  那少年淡淡一笑,道:「怎麼?你可是有些不信麼?」

  李文揚道:「不錯,如兄台不能盡道其詳,說出一番道理,實難叫兄弟相信。」

  那青衣人冷冷說道:「可要當面試驗麼?」

  李文揚呆了一呆,挖空心思,也想不出此人是何來歷,但事關生死,又不敢輕易冒險,一時間沉吟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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