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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白惜香過度的沉著,反使那五毒宮主,大感迷惑起來,一時之間,竟是不敢貿然出手。

  李中慧眼看雙方形成了僵持之局,淡淡一笑,道:「西門姐姐你既然不願冒險,這位五毒宮主似是亦無冒險之心,不如到外面比武場中,雙方在數百英雄的注意之下,大家各憑所學,比試個勝負出來。」

  五毒宮主接口說道:「李盟主說的不錯,既然決定打了,那就不如在比武場上,打個明白出來。」

  西門玉霜原想在離開大廳之前,先把白惜香傷在手下,然後再在比武場中,放手殺幾個武林高手,威震全場之後,趁機再籠絡一部份群豪,再放手收拾黃山世家,不但一舉間報了父母之仇亦可借此機會,登上武林霸主之位。

  哪知事與願違,白惜香過度的沉著,竟然使五毒宮主縮手不戰。

  西門玉霜冷冷對白惜香道:「白妹妹,這代價付的太大了,以後,還望能小心一些才是。」

  白惜香臉上艷紅如霞,微帶慍意地說道:「我雖是不願殺人,但你如是逼得我非殺不可,那只有殺幾個讓你瞧瞧了。」

  一個面色蒼白,嬌弱不勝的大姑娘,此刻間卻突然變的無比堅強。雙目中精光湛湛,氣勢逼人。

  西門玉霜是何等人物,已從白惜香的氣勢之中,瞧出她並非是虛言恫嚇,能否在反擊之中,一下子致人死命,雖然難說,但她確已練成了一種武功。

  當下高聲喝道:「住手!」

  四個女婢依言停下手來,神、煞、鬼、魂也都停手不戰。

  西門玉霜道:「咱們先到比武場去。」

  當先向廳外行去,心中卻在盤算著,目下情勢演變,如是不能明裡取她之命,只有暗中下手了。

  所謂比武場,只是大廳外一個空廣的草地,擺了一些椅子,用繩子圍了起來,中間空出一片空地。

  四周已經坐滿了人,雙方的人手,已排得涇渭分明。

  李中慧欠身一禮,道:「西門姊姊請到上面坐吧!」

  西門玉霜流目四顧了一眼,緩步走到正西方位上,坐在首席之位。

  斷劍夫人、五毒宮主、程石公等,依序入座。

  這時,雙方都已各就其位。李中慧率領著集會於黃山世家的群豪,分坐於正東方位之上。

  在兩批高手之間,有一座空敞的草坪,就是雙方比武場了。

  李中慧望了白惜香一眼,道:「白姑娘可要和姊姊坐在一起?」

  白惜香點點頭,道:「我如離你遠了,你如何去對付那西門玉霜?」

  正為難間,桑南樵越眾而出,道:「李盟主。」

  李中慧心中暗道:此人出打頭陣,那是再好不過。當下說道:「老前輩有何吩咐?」

  桑南樵道:「老夫願打第一陣。」

  李中慧道:「如非老前輩自願出戰第一陣,本座卻不敢派老前輩出手。」

  桑南樵道:「盟主言重了。」

  李中慧道:「恭祝老前輩先挫敵鋒。」

  桑南樵口齒啟動,欲言又止,緩步行入場中,道:「一個殘廢的老朽之人,哪一位願和老朽動手,請下場賜教。」

  西門玉霜萬沒有想到第一陣,對方竟然派出了一個莫測高深的人物出來,一時之間,竟然派不出拒敵的人手。

  流目四顧己方之人,竟然沒有一個自願挺身應敵。

  西門玉霜目光移注到五毒宮主的臉上,緩緩說道:「宮主和這位老英雄心中早有過節,你去接他兩招如何?」

  五毒宮主緩緩站起身,步向草坪之中。

  西門玉霜高聲說:「彼此之間,為敵動手,稍有失閃,難免死亡,而且各有所長,宮主不用拘束一種形式勝敵。」

  她心知那五毒宮主,滿身毒物,又怕他在天下英雄注視之下,不肯施展求勝,故而特別提醒於他。

  桑南樵獨目中神光閃閃,逼住五毒宮主的臉上道:「你一生役使毒物,竟能在天下武林中別樹一幟,自成一方門派,想來亦非容易的事,但為惡甚多,劣跡彰著,那是死有餘辜了。」

  五毒宮主冷冷說道:「你先勝了我,再行誇口不遲。」

  雙手陡然一揚,兩道青芒,直向桑南樵飛了過去。

  桑南樵右手一揮,呼的劈出一股強猛絕倫的掌力,劈向右面一道青光,左手一伸,抓住了左面一道青芒。

  右面那道青光,吃桑南樵的劈空掌力一擊,震落於地,左面一道青芒,卻為桑南樵抓住手中。

  日光下定神看去,群豪不禁為之一呆。

  哪裡是什麼暗器,原來竟是兩條青色小蛇。

  右面青蛇吃桑南樵劈空掌力擊中,落著實地,打了兩個滾,立時死去,左面一蛇,被那桑南樵抓在手中之後,那青蛇立時一翻尾巴,纏在桑南樵五指之上。

  五毒宮主冷冷說道:「這青蛇雖小,但力量卻大,片片蛇鱗,皆有劇毒,你如被它纏上了,那是你想掙脫,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桑南樵,不過如此而已。」

  桑南樵仰臉一聲長嘯,道:「難道你認為這一條區區小蛇,當真能纏住老夫麼?」

  借那嘯聲,已然運起內功,五指一張,纏在手指上的青蛇,立時寸寸斷裂,灑落在草地上。

  這一手張指斷蛇的內功,在別人瞧來,不覺得如何,一個內功修為稍有根基的人,都該有這些能耐才是,但瞧在五毒宮主眼中,卻是大感震驚,暗道這獨目老人的武功,果然非同小可,能在一舉間張指震斷小蛇,張指之間,非有五百斤以上氣力,難以辦到。

  原來,那小蛇是一種特產的小蛇,鱗皮堅厚,極是不易斷裂。

  桑南樵震斷蛇身之後,冷笑一聲,道:「五毒宮主,老夫如不給你機會施展,想你傷在老夫手下之後,定然不肯甘心,你還有什麼絕毒手段,儘管施展出來,如是黔驢技窮,老夫就要還擊了。」

  五毒宮主雙手突然一揚,道:「你再試試這個。」

  只見幾點黑影,疾向桑南樵擲過來。

  桑南樵雙掌齊揮,疾射而來的黑物,儘皆為桑南樵的掌勢劈落。

  群豪舉目望去,只見草地橫臥著四隻半尺長短的蜈蚣,都已為桑南樵的掌勢劈死。

  這五毒宮主把毒蛇、蜈蚣,當作暗器打出,只看得在場群豪個個心中發毛,暗道:她那一身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裝束中,寬大的衣服袍袖之中,不知藏有多少毒物。

  桑南樵擊斃了飛襲近身的蜈蚣,立時欺身而上,直向那五毒宮主攻去,立掌如刃,橫裡削去。五毒宮主疾退步,左手還了一招。

  桑南樵冷冷說:「你當年創立五毒宮,為害武林甚多,今日就是你惡貫滿盈的償命之日。」說話之中,已然連續劈出八掌。

  五毒宮主被迫連連向後躍退,險險把八掌避過,還了兩拳。桑南樵攻勢凌厲,連環掌勢中,夾帶著奇幻莫測的擒拿手。激鬥間,突然桑南樵大喝一聲:「著!」

  蓬然一掌,擊在那五毒宮主左臂之上。這掌落勢甚重,那五毒宮主,一條左臂登時被桑南樵一掌震斷。五毒宮主冷哼一聲,右手一拍,拍向桑南樵的前胸。桑南樵左手一揮,硬接一擊,砰然大震聲中,把那五毒宮主震的向後退了一步。他雖一掌擊退了五毒宮主,自己卻冷哼一聲,也向後退了兩步。

  群豪凝目望去,只見桑南樵左腕之上,垂著一條金色小蛇,日光下蛇身閃閃發光。這驚心觸目的變化,只瞧得全場群豪,都不禁為之一呆。蛇口中細尖牙齒,深嵌在桑南樵左腕肌肉之中,只聽一個高昂高音叫道:「那是至毒無比金線蛇啊──」

  桑南樵低頭瞧瞧腕上金蛇,突然大喝擊,直向五毒宮主撲去。五毒宮主眼看桑南樵直撲而下,來勢凶猛無比,獨目中神光如電,直射過來,不禁心中一寒,右手立掌,封擋掌勢。只聽波的擊響,竟把桑南樵的掌勢封住。哪知桑南樵右腳悄無奇息的踢了出去,正中五毒宮主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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