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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馬鵬道:「四大兇煞改邪歸正,作了璇璣姑娘的屬從,說出去,也真是一件叫人難以相信的事。」

  王傑道:「自從追隨莊姑娘以來,兄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自覺光明正大的多了,就像見了福、祿、壽三仙這樣的人物,我也敢抬頭挺胸,和他們坦然相見,這一點,是我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高空道:「唉,其實,咱們過去,常常殺人,固然是為了錢,但還有一個原因,不知道諸位想到了沒有?」

  王傑道:「什麼原因?」

  高空道:「咱們怕死,怕別人殺了咱們,所以,咱們就先下手為強。」

  王傑道:「有道理,不過,現在咱們是不是真的不怕死了?」

  高空道:「是!現在,咱們是真的不怕死了,因為,咱們已經找到了生死的價值,死有重於泰山,輕如鴻毛,大概,咱們已經找到了死如泰山的重量,至少,咱們本身有這種感覺。」

  柳媚道:「對!過去,咱們雖然不歪,但心中卻很空虛,我不知道你們三位的感受如何,小妹是隨時隨地的防備著別人的偷襲,我害怕別人殺我,所以,我只好先殺了別人。」

  王傑道:「過去,兄弟一向不願和人接近,那是因為我一直擔心別人會暗算我。」

  回顧了馬鵬一眼,接道:「有一件事,兄弟一直想告訴你,但卻一直沒有告訴你的機會,現在好像不能不說了,因為它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馬鵬道:「是不是想暗算我?」

  王傑道:「對!至少有三次,我暗器已經握在手中,但卻都被你避開了最好的角度。」

  馬鵬哈哈一笑,道:「王兄,你認為那是巧合麼?」

  王傑道:「莫不成,你早已知道了,我要暗中算計你?」

  馬鵬道:「這倒不知道,不過,我每一次遇上你時,一定要作兩件事。」

  王傑道:「那兩件事?」

  馬鵬道:「一是避開你暗器出手的良好角度,二是選擇對你最好的出刀位置。」

  王傑道:「怎麼?難道你也準備殺了我?」

  馬鵬道:「很可惜,你一直沒有給我一個適當的出刀距離。」

  王傑哈哈一笑道:「你這麼一說,兄弟這內心中的愧疚,就減去了不少。」

  高空道:「實在說,我倒沒有傷害兩位的意思,但我卻一面防著你們對我下手。」

  柳媚道:「高空,你沒有殺他們的意思,難道有殺我的意思了。」

  高空微微一笑,道:「也沒有,不過,我最怕的是你。」

  柳媚道:「哎喲!我真的那麼可怕麼?」

  高空道:「唉!你的『彈指飛毒』,無形無影,防起來,實在是困難的很。」

  柳媚微微一笑,道:「事實上,咱們四個人,一直在勾心鬥角,互逞心機,這一點,咱們真要感謝璇璣姑娘了,要不是她,咱們四個,絕對無法變成朋友。」

  高空道:「最重要的是,還免不了一場火拼,四大兇煞名頭越來越響了,豈能一山容得下四虎。」

  馬鵬點點頭,道:「現在,咱們不但論交,而且,推心置腹,想一想,實在很難相信。」

  柳媚道:「馬老大,璇璣姑娘傳給了咱們四個人的合搏之術,把咱們的絕技,融於那一擊之中,就是要咱們福禍與共,生死同命。」

  馬鵬微微一笑,道:「對!璇璣姑娘用心良苦,她不但希望我們能改邪歸正,也希望我們能常在一起,互相監視,互相策勵。」

  高空道:「除此之外,那一招咱們四人合搏的武功,也確能把咱們每個人具有的武功潛力,完全的發揮出來,這方面,只怕也耗費了璇璣姑娘不少的心血、智慧,這是一種傳藝恩情。」

  柳媚道:「這一點,不用多說了,咱們對莊姑娘的敬重和擁戴,早已全心全意,倒是有一件事,小妹想它不透。」

  馬鵬道:「什麼事?」

  柳媚道:「關於福、祿、壽三星,怎麼會突然間來到璇璣堡中?他們是真正的投效而來,還是別有用心?」

  王傑道:「以福、祿、壽三仙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算璇璣姑娘的絕世才華,使他們心生敬佩,大概也不會自願投效,這中間,只怕是別有原因。」

  柳媚輕輕嘆息一聲,道:「對!小妹就是在擔心這件事,他們會不會是別有用心而來?」

  馬鵬道:「柳大妹子的意思是……」

  柳媚接道:「活人塚無孔不入,三仙會不會是受了活人塚的差遣而來。」

  馬鵬道:「照說三仙在武林中受人尊重的身份,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情。」

  柳媚道:「如若他們的生命,受到了什麼威脅呢?」

  馬鵬道:「千古艱難唯一死,只不知福、祿、壽三仙,是否已勘破了生死之關?」

  高空道:「以璇璣姑娘之能,必可看穿三人心意,這件事倒是不用咱們借箸代籌了。」

  柳媚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三仙挾盛名而來,只怕璇璣姑娘也不會想的太多。」

  馬鵬道:「柳大妹子說的倒也有理,這一來,咱們不能不顧慮,不妨提醒璇璣姑娘一聲。」

  四大兇煞一路交談,落後了不少。

  莊璇璣卻已帶著福、祿、壽三星進入了大廳之中落座。

  一場搏殺後的璇璣堡,又恢復了平靜,兩個秀麗的女婢,奉上了香茗。

  福星水長流輕輕吁一口氣,道:「老夫三人,大約還有十天好活,希望落日有餘暉,幫姑娘盡一份心力。」

  莊璇璣道:「三位怎能肯定了只有十天好活?」

  水長流道:「我們已熬過了一個多月的煎熬,長期的運功抗拒之後,不得不承認失敗了。」

  莊璇璣道:「三位是……」

  水長流接道:「一枚毒針,已深入體內,我們無能運功把它逼開,也無法取出,只有認命了。」

  莊璇璣道:「世上,難道就無藥可醫,無人能救麼?」

  水長流道:「也許世上有人能夠醫療這種傷勢,但我們無法找到那個人。」

  莊璇璣道:「以三位見識的廣博,總應該知道有誰能醫吧?」

  水長流道:「就老夫所知,也許有一個人可能醫得我們三人的奇疾,只不過,那個人行蹤飄忽,無處尋得。」

  莊璇璣道:「什麼人?」

  水長流道:「回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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