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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冠宇拂髯一笑,道:「鬼刀、妙手、暗箭、毒花,江湖上四大名人,能見一個,已經不易,四位竟肯聯袂駕臨璇璣堡,真是蓬蓽生輝。」

  馬鵬道:「不用客氣,咱們四個人在江湖的聲譽都不太好,莊大俠邀請咱們作客璇璣堡,難道不怕傷害到你的清譽麼?」

  莊冠宇微微一笑,道:「如是莊某人害怕有傷清譽,也不會邀請四位了。」

  微微欠身肅客,接道:「四位請吧!」

  璇璣堡大門內,有一道青石鋪成的路,直通大廳前面。

  石道兩側排列著整齊的花樹,修剪的十分整齊。一股清幽的花香,隨風撲鼻。

  馬鵬目光轉動,只見廣大的庭院中,除了各種花樹之外,則無可疑之處。

  不知從那裡引來了一股清流,蜿轉於庭院之中,使原本已極具園林之勝的璇璣堡,又增了一股清秀之氣。

  璇璣堡中,也許有很多的護院武師、堡丁,但你絕對看不到一個護衛的人。

  大廳中的佈置,並不豪華,但卻有著一種古雅的美。

  四盞垂蘇宮燈,也經過特別的設計,照亮了整座的大廳。

  大廳正中紫色的圓桌上,早已擺好香茗、細點。

  兩個青衣童子,很快替客人拉開了木椅,木椅上鋪著白色的緞面坐墊。

  于佩沒有跟進大廳,留在大廳門外,這大廳中,似乎是沒有他的坐位。

  莊冠宇道:「諸位請坐!」

  馬鵬、高空、王傑、柳媚,突然移動身軀,各自選擇了一個坐位。

  他們沒有商量,只是一種靈敏的反應。

  現在,不管來自大廳任何一處角落的攻擊,都無法逃過四人的監視。

  除非四人中有一個出賣了合作的同伴。

  莊冠宇原本有賓主分坐的安排,但四個人,這一坐,弄亂了順序。

  他心中暗暗的讚賞,這四大兇煞,果然是名不虛傳,不管在任何情形之下,都有著高度的警覺。

  隨便在一張位置上坐下,莊冠宇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諸位先進些點心。」

  一面說話,一面先動手取食點心。

  馬鵬四人的高度警覺,也使得莊冠宇提高了警惕,必須處處消除四人的懷疑,才能使這餐酒飯,吃得順利。所以,不論什麼點心,自己就先吃一口。

  事實上,他未食用過的點心,馬鵬等也不會動筷。

  兩個童子收了香茗點心,送上酒菜。

  莊冠宇道:「敝堡有一位遠道的貴賓,也是江湖上一位大大有名的人,不知道四位是否認識,兄弟想請他來給諸位引見引見。」

  王傑道:「可是長安花滿樓?」

  莊冠宇道:「不錯,正是長安花公子,王兄認識他。」

  王傑道:「不認識,聞名而已。」

  莊冠宇向一旁侍從的人道:「去請花公子來!」

  片刻之後,一個錦衣少年,緩步而入。

  這花公子倒也名副其實,猿臂、蜂腰,面如冠玉,生相頗為英俊,步履瀟灑,舉止間,帶一股風流自賞的氣勢。

  他常年遊宴,對酒席間的肆應,本為專長,但現在卻遇上了很尷尬的難題。

  原來,這五人坐的賓不賓,主不主,序位混亂,花滿樓竟不知落坐何處才對。

  高空笑一笑,道:「花公子隨便坐,咱們是江湖粗人,不擅禮數。」

  花滿樓微微一笑,道:「說的是,大丈夫立身行事,但得無虧大義,自不為小節所拘。」

  移步在毒花柳媚的身側坐下。

  柳媚回眸一笑,道:「花公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花滿樓笑道:「能為河洛大俠坐上佳賓的,自非平常人物,兄弟正要請教。」

  柳媚道:「長安花公子名不虛傳,單是這伶俐的口舌,就叫人聽得舒暢,小妹柳媚。」

  花滿樓道:「原來是柳媚姑娘。」

  柳媚道:「小妹嘛,還有一個匪號。」

  花滿樓道:「大號是──」

  柳媚道:「毒花。」

  花滿樓毫無驚奇之感,笑一笑,道:「毒蛇的鱗紋最美,毒花的彩色嬌豔,無怪乎姑娘如此美麗。」

  柳媚格格一笑,道:「花公子,你好像一點也不怕我對你下毒?」

  花滿樓笑道:「姑娘如要對區區下毒,在下早就中毒了。再說,咱們都是莊堡主的客人,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想來不會對花某下手了。」

  柳媚道:「那可不一定,小妹用毒,一向是全憑喜惡。」

  花滿樓微微一笑,道:「姑娘,我花滿樓真的是那樣令人嫌惡麼?」

  莊冠宇哈哈一笑,道:「柳姑娘的玩笑開夠了吧?」

  目光一掠馬鵬、高空、王傑,接道:「來!花少兄,我再替你引見幾位朋友,都是名動江湖的高人,馬鵬、高空、王傑。」

  花滿樓一抱拳,道:「久仰三位大名,今日幸會。」

  馬鵬淡淡一笑,道:「花公子莫要客氣,咱們都是江湖草莽人物,不配和長安第一公子論交。」

  對女人,花滿樓似乎是有著相當的忍耐,但對馬鵬,花滿樓就沒有那麼好的涵養了,冷笑一聲,道:「馬鵬兄,號稱鬼刀,想不到口舌也和刀鋒一般凌厲。」

  馬鵬冷冷一笑,道:「聽說長安花公子,只會飛箋召妓,酒色自娛,想不到竟還有不怕死的勇氣。」

  花滿樓長長吁一口氣,還要反唇相譏,卻被莊冠宇示意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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