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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四


  那青布軟轎中的女子似是大感意外,呼的一聲,轎簾掀開,露出一個中年婦人的身影,喝道:「什麼人?」

  左文娟按劍而立,厲聲道:「白鶴堡左氏姊弟,左少白、左文娟。」

  轎中那婦人驀地將足一頓,兩名抬轎的僕婦急忙放下軟轎,只見人影一幌,那中年婦人已掠出轎外,卓立於山道之上。

  黑暗中,那中年婦人轉目四顧,道:「左少白何在?」

  左少白飄身上前,與左文娟並肩而立,朗聲道:「左氏姊弟在此。」

  那中年女人雙目炯炯,打量左少白一眼,道:「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金刀盟主左少白麼?」

  左少白道:「不錯,尊駕何人?」

  那中年婦人冷冷說道:「聖宮花相。」

  左少白冷笑一聲道:「尊姓大名?」

  那聖宮花相冷冷說道:「聖宮之人,從不通名報姓。」

  目光轉動,環顧四外一眼,接道:「還有幾位朋友,何不現身出來?」

  四戒大師、萬良、黃榮、高光、與左文娟那四名侍婢,紛紛由暗中走了出來。

  那聖宮花相目光如箭,留心看眾人的一舉一動,似乎要從眾人舉手投足中,衡量各人武功的深淺,突然冷冷說道:「這位大師器宇不凡,想是少林派中,鼎鼎大名之人。」

  四戒大師微微一怔,肅容道:「老衲四戒。」

  聖宮花相道:「果然是四字輩的高僧,失敬了。」

  四戒大師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那聖宮花相突然舉手一招,冷冷說道:「八常侍隨我應敵,其餘的人搜尋一癡,尚遇阻礙,格殺勿論。」

  只聽嗖嗖幾聲,八條人影電射而回,分立在聖宮花相兩側,其餘的人紛紛向上掠去。

  左文娟突然冷冷一哼,道:「憑這八人,保得住你的安全麼?」

  那聖宮花相縱聲笑道:「本座聞說你那『仇恨之劍』為武林一絕,今日遇上,倒要見識見識。」

  左文娟臉上,掠過一片猙獰之色,緩緩拔出長劍,移步走了過去。

  左少白道:「姊姊稍待,這頭一陣,讓給兄弟。」

  左文娟低聲說道:「我先瞧瞧她的武功家數。」

  大步走了過去。

  那聖宮花相放聲一笑道:「本座只說見識你那『仇恨之劍』,動手相搏,卻還用不著勞動本座。」

  左文娟冷然道:「只怕你作不了主。」

  長劍一振,當胸刺去。

  那聖宮花相淡淡一笑,只見她舉手一招,一名青衣人閃身上前,直向左文娟迎去。

  左文娟暗暗忖道:「難怪對方留下這八常侍護駕,單看此人的武功,已是一流身手了。」

  心中念轉,招式疾變,唰的一劍攻去。

  凌厲的劍勢,迫的那青衫人匆匆橫開一步,但那青衫人雖在閃避之際,依舊揚手一掌,反擊過來,以攻還攻,絲毫不讓。

  展眼間,二人搶制先機,以快打快,激鬥了五六招。

  驀地,左面山道上響起一聲暴喝,一陣兵刃交擊聲隨風傳來。

  左少白突然拔出寶劍,道:「姊姊退後,這批人交給兄弟了。」

  左文娟眉宇之間,煞氣畢露,道:「你先擒下那聖宮花相,此人與咱們殺父之仇大有關連,無論如何,不能讓她走脫。」

  左少白微微一怔,心中暗道:「怪不得姊姊一見這聖宮花相,就顯得異常激動,原來此人與咱們殺父之仇有關。」

  心念電轉,不禁熱血沸騰,大喝一聲,欺身直撲過去。

  但聽一陣怒喝,兩名青衣男子,揮動兵刃,迎面攔截過來。

  左邊那身材高瘦之人,正是八常侍之首,手揮一根三稜量天尺,烏光閃閃,氣勢凌人。

  左少白近日來,受左文娟薰陶,仇恨之心愈來愈重,這時聞說那聖宮花相是與殺父有關之人,不禁仇火熊熊,出手之際,大為兇狠。

  只見他殺氣盈面,怒聲喝道:「滾開!」

  唰唰兩劍,陡然刺上了那兩名青衣人的手腕。噹的一聲,右首那青衣人出手未及一招,只見得腕上一痛,手中的兵器已掉落在地。

  左邊那青衣人雖變招神速,依舊未能避過左少白的一劍,但那量天尺猶未落地,已被他左手抓住,順勢一揮,朝左少白背後襲去。

  左少白凜然一驚,身形一撲,就勢衝上一步。但見寒光耀眼,一柄三尖兩刃的奇形兵器,霍地刺近了眉心。

  這乃是指顧間的事,生死判萬良突然插手一揮,喝道:「大夥上!」當先撲去。

  黃榮、高光與左文娟那名侍婢,紛紛亮出兵刃,上前助陣,四戒大師,只得隨眾人攻去。

  轉眼間,嵩山腳下,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混戰。

  那聖宮花相目凝神光,緊隨著左少白的寶劍轉動,容色聳動,大有不勝震驚之感。

  這時,聖宮常侍,力敵左少白等十人,已是強弱易勢,眼看即將落敗。

  左文娟突然沉聲道:「夜長夢多,弟弟火速衝過去,將那花相擒了。」

  那聖宮花相放聲笑道:「好一個左文娟,你根據什麼,認定本座與你們父仇有關?」

  左文娟厲聲道:「根據你講話的聲音!」

  那聖宮花相微微一怔,笑聲道:「本座不懂?」

  左少白突然大喝一聲,唰的一劍,斬下了一名聖宮常侍的右臂。

  聖宮花相臉色一變,轉面喝道:「銅、鐵二娘上,將那小子斃了。」

  那兩名抬轎的大腳婦人聞言,每人抽出一根轎桿,厲聲大吼,齊向左少白撲去。

  左少白心中暗道:「難道兩名抬轎的僕婦,武功高過聖宮常侍不成?」

  心念轉動,寶劍一振,欻然襲去。

  他已明白「大悲劍法」雖是曠古絕今的武學,但只能保身,不能傷敵,因這,對陣臨敵之際,隨機應變,不再完全仰仗那套劍法了。

  這一劍劍刃藏鋒,蓄力不發,劍勢籠罩著那銅、鐵二娘,殺機隱蘊,厲害之極。

  那銅、鐵二娘似是識得這一劍的厲害,臉色蠟黃的銅娘橫跨一步,轎桿一揮,直向敵劍迎去,那黑臉的鐵娘呼的一劍,攻襲左少白腰際。

  這兩一個進攻,一個拒守,招式配合的極為嚴密,竟將左少白那一劍破去。

  左少白抖擻精神,唰唰兩劍,迫的銅、鐵二娘相繼退了一步。

  忽聽左文娟大喝一聲,長劍一振,刺入一名聖宮常侍胸上,那聖宮常侍的三尖兩刃兵器,也傷著了左文娟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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