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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只聽那綠衣女子說道:「我要加倍打你四個耳光。」突然欺身而上,右手左右開弓,但聞一連乒乒乓乓之聲,果然連打了四個耳括子。

  石鐵英眼看那綠衣女子欺身而上,竟是封擋不住,這才大吃一驚,欲待反擊,已自不及。

  那綠衣女子出手快速無比,來去之間,不過是眨眼之間工夫,群豪凝目望去,只見石鐵英臉上紅腫甚高,鮮血汩汩由口角而下,雖是打的石鐵英,但卻使全場中人,個個震驚。

  馬元福低聲說道:「尚兄,這女子是何許人物?」

  尚不同道:「兄弟也不大清楚。」

  馬元福道:「她不是和尚兄同道而來麼?」

  尚不同苦笑一下,道:「兄弟是和她途中相遇。」

  但聞那綠衣女子肅冷的說道:「一隻『仇恨之劍』鬧的江湖上神鬼不安,你們天南地北的千里跋涉而來,追查那『仇恨之劍』的主人,可惜他混跡諸位之中,諸位卻是認他不出……」

  胡梅一拍大腿,道:「姑娘說的不錯,那『仇恨之劍』的主謀之人,定然是左少白那小子!」

  綠衣女冷冷道:「你有何證據?」

  胡梅道:「昔年四門、三會,兩大幫,和九大門派,聯手夜屠白鶴堡,殺了左家一百餘口,這仇恨是刻骨難忘,那左少白想出用『仇恨之劍』四字,在武林之中,造了一番殺劫,豈不是理所當然。」

  綠衣女格格一笑,道:「瞧你這麼說來,那人借用這『仇恨之劍』四字,是用的恰到好處了。」

  胡梅一皺眉頭,道:「那要看從哪裡說起了,如是站在那左少白一方言,用上『仇恨之劍』四字,實是可圈可點。」

  石鐵英積忿填胸,暗中提聚真氣,準備一舉間傷了那綠衣女子,但見她言笑自若,竟似絲毫未把自己放在心上,心中突然猶豫起來,竟是不敢出手。

  只聽那綠衣女子說道:「諸位既知左家有後,尚在人間,又借『仇恨之劍』四字,鬧的武林中神鬼不安,人人自危,惶惶終日,為什麼不早些想了對付他的辦法呢?」

  胡梅道:「這話不錯,咱們今日既然知道了那『仇恨之劍』是誰,餘下的該是如何對付他了。」

  金鐘道長道:「那左少白武功之高,劍術之妙,決非咱們能敵,最好是各自快訊稟告,使四門、三會、兩幫、和各大門派,派遣高手,一舉之下,把他擊斃,也好永絕後患。」

  馬元福道:「遠水不解近渴,那左少白就在左近,他隨時可來,如若等得天下高手雲集,至快也要三個月的工夫,那時左少白或已去遠,咱們恐怕都早死在那『仇恨之劍』下了。」

  尚不同道:「在下倒有一策。」

  馬元福擔憂那左少白來福壽堡,毀了他數十年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急急問道:「不知尚兄有何高見?」

  尚不同道:「那左少白武功雖然高強,但他江湖上閱歷、經驗,卻是大為不足,咱們設法派了大批人手,勾結各處店家,只要左少白住店吃飯,咱們就有使用毒藥的機會。」

  馬元福道:「好辦法,尚兄不愧一派掌門之才,果然有人所不及的見識。」

  只聽那綠衣女子接道:「如若他不住在客棧之中,借宿荒廟、野林,又該如何?」

  馬元福道:「是啊!如若他不住客棧,咱們又該如何計?」

  尚不同道:「縱然他不住客棧,難道也不進食物麼?」

  馬元福道:「倒也不錯,左少白縱然是鐵打銅澆的人,也不能不吃東西,問題是如何才能接近他,在他食物之中下毒呢?」

  飛叟胡梅重重咳了一聲,道:「在下想出了一個辦法,但不知能不能用?」

  馬元福道:「願聞高見。」

  飛叟胡梅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如若不殺那左少白,江湖上永無安寧之日,馬兄之福壽堡自然是首當其衝。」

  馬元壽道:「這個咱們兄弟早已知道,胡兄還是說出對付那左少白的辦法」

  胡梅道:「兄弟之見,也可說是補充那尚掌門的不足,就是由貴堡之中,選派出數十個精明幹練的男女,化妝成各種不同的身份,輪流盯梢,查看那左少白落足之處,以免引起他的疑心,然後再選擇一個武功高強之士,編造一套謊言,自殘軀體,以取那左少白的信任……」流目四顧一周,突然住口不言。

  馬元福道:「以後呢?」

  胡梅道:「有道是法不傳六耳,馬兄請附耳上來。」

  馬元福依言附耳過,聽胡梅低言數語,點頭說道:「胡兄高見甚是,兄弟立時就派遣人手。」

  金鐘道長道:「白鶴堡有了傳人,而且武功絕高,此事十分重要,貧道必得早日把此訊帶上武當山去,就此別過了。」也不待別人答應,合掌當胸一禮,轉身而去。

  馬元福一抱拳道:「道兄好走,恕兄弟不遠送了!」

  金鐘道長人已出大廳,高聲應道:「不敢有勞馬莊主。」

  那綠衣女子望著金鐘道長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忽然長長嘆息一聲,道:「這道長一臉霉氣,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馬元福目光掃掠過尚不同,移注宇夫人的臉上,道:「兄弟原想替諸位死去的故友,好好的熱鬧一場,不想變出意外,使兄弟這番計畫,不能不改變了。」

  胡梅道:「那是當然,眼下的第一要務,就是先得到那左少白的下落……」目光一轉,看向那並停的棺木和那白布覆掩的幾具屍體一眼,道:「這些棺木、屍體一齊移下去吧!」

  馬元福舉手一揮,招來一個下屬,低聲吩咐數語,那大漢連連點頭而去。

  片刻之後,數十個精壯的大漢,一齊擠入廳來,運去屍體,抬走棺材,人多手快,眨眼之間,大廳中已然恢復舊觀。

  胡梅四顧了一眼,突然失聲叫道:「怎麼,那位姑娘哪裡去了?」

  他這一叫,登時引起了全場中人注意,那綠衣女子已不知何時離去。

  尚不同自言自語的接道:「廳中人手眾多,她竟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悄然而去……」

  突聽砰然一聲大震,一個人摔倒地上,打斷了尚不同未完之言,群豪轉目望去,只見那摔倒之人,正是七星會江南總分堂的護法梁子平。

  在群豪目光逼視之下,石鐵英大生羞忿之心,探手一把抓住梁子平的右臂,怒道:「你可該當何……」話未說完,突的放開右手,駭然向後退了兩步。

  其實又何止石鐵英一人震動,全場中人無不心驚肉跳,望著那梁子平出神。

  原來梁子平那前胸之上,不知何時被人插了一把短劍,早已氣絕而死。

  馬元福道:「那『仇恨之劍』的兇手,剛才就和咱們同在一起。」

  飛叟胡梅,道:「在咱們環伺之下,從從容容下手殺人,事後,又能不露痕跡離去,這人武功之高,只怕我等能耐,萬萬難以及他。」

  尚不同望了石鐵英一眼,道:「石兄,可知道令屬下死了好久?」

  石鐵英道:「兇手手段太狠,兄弟竟是絲毫未覺出有異。」

  尚不同道:「這樣也好,一舉之間,也可以使咱們早知那兇手是誰?」

  馬元福道:「什麼人?」

  尚不同道:「事情簡單的很,適當離場之人,共有三批,左少白和兩個同行之人外,只有金鐘道長和綠衣女子了,在這三人之中,必有一人是那『仇恨之劍』的兇手。」

  胡梅道:「金鐘道長和在下相識了數十年,而且適才亦曾和那左少白出手相搏,是以在下之見,決不會是金鐘道長,左少白沒有機會,唯有可疑的就是那綠衣女子了。」

  馬元壽突然接口說道:「但那綠衣女子,一直沒有接近梁子平停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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