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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略一沉吟,道:「在下左少白。」

  青衣少女大笑道:「左相公果然是氣度豪邁,我家姑娘的眼力不錯……」她似是自知溜了嘴,趕忙住口不言。

  左少白微微一皺眉頭,也未再追問下去。那黑衣大漢熄去手中火把子,隱入暗中不見。

  黃榮緊隨一行,伸出右掌,按在那青衣少女背心之上,冷冷說道:「咱們龍頭大哥,乃磊落英雄,不屑出手對付姑娘,在下只好出手了!」

  青衣少女回眸說道:「你這般動手動腳的,不覺得太緊張麼?」

  黃榮冷冷說道:「姑娘如是妄動惡念,這結果如何?姑娘定然很清楚……」

  青衣少女道:「如是我一命,換得你們三條性命,那也算死的瞑目了。」

  黃榮道:「只怕姑娘已沒有機會了。」

  青衣少女不再說話,緩步向前行去,穿越過一條深長的甬道,到了一所閉門的大殿前面。只見那青衣少女舉起右手,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兩扇緊閉的大門,突然大開。大殿中高燃著一十二雙紅燭,照的一片通明。

  正中一張紅漆木椅上,端坐著一位美麗的黃衣少女,兩個頭梳雙辮的小婢,分站在那黃衣少女身後。左面一個小婢,手中捧劍,右面一個小婢,手中捧著一個玉盒。

  那帶路的青衣少女,緩步走入殿中,冷冷說道:「左少白關上殿門。」口氣咄咄逼人。左少白淡淡一笑,回身關上殿門。

  黃榮目光轉動,四下打量了一眼,只見這座大殿,足足有四五間大小,除了那黃衣女和二個小婢之外,再無埋伏,心神才定了下來。

  那黃衣少女緩緩站起來,雙目凝注在左少白的臉上,道:「你叫左少白麼?」

  左少白道:「不錯,姑娘有何見教?」

  黃衣女輕輕嘆息一聲,道:「這裏有幾件東西,不知你是否認得?」舉手一揮,低聲對右面一位小婢說道:「把你手中玉盒交給左相公。」那小婢應聲行了過來。

  左少白雖是不知那玉盤中放的何物,但卻忍不下心中一陣劇烈的跳動。伸手接過玉盒,緩緩問道:「這玉盒中放的何物?」

  黃衣女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自己打開瞧瞧吧!」

  左少白放好玉盒,正待打開玉盒瞧看。突聽高光大聲喝道:「大哥不可冒險……」一躍而至,接道:「還是由小弟開這玉盒吧!」左少白知他言出忠誠,緩緩退了一步,道:「三弟要小心……」

  高光道:「不勞大哥費神。」探出右手,打開了玉盒盒蓋。

  左少白凝目望去,只見幾付白色的封絹,整齊的排在玉盤之中。左少白伸手取過一副白絹,抖開一瞧,不禁黯然淚下,良久之後,才問出了一句話,道:「此物可是你自己揀得的麼?」

  黃衣女道:「我只問你是否認得那圖像?」

  左少白點點頭道:「認得!」

  黃榮右掌仍然緊緊的按那青衣少女身上,蓄力戒備,只要她稍有不利於己的行動,立時發出內力,震斷那青衣少女的心脈。

  高光伸頭望去,只見左少白手中白絹上畫著一個長髯佩劍的人,暗道:「不知這畫像和盟主是何關係?害得他如此傷心?」

  黃衣女嗯了一聲,道:「你認識那畫像,告訴我他是何人?」

  左少白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這畫像中,乃是白鶴門上一代掌門人,白鶴堡主左鑒白。」

  黃衣女道:「你和他如何稱呼?」

  左少白道:「是先父……」

  黃衣女道:「原來如此,你再取一卷白絹瞧瞧吧!」

  左少白依言又取過了一張白絹,展開一瞧,只見上面畫著一個婦人圖像。

  左少白道:「乃是在下逝去的母親。」

  黃衣女道:「這麼說來,你定然和白鶴門有關係了?」(這不廢話麼?)

  左少白突然一瞪雙目,肅然說道:「不錯,姑娘從何處得此先父母的畫像,還望能說個明白。」

  黃衣女道:「那盒中還餘下最後一個白色封絹,你何不再取出瞧上一瞧?」

  左少白目睹父母遺像,心中震動劇烈,全身都為之抖動起來,看著那三盒中最後一幅折疊整齊的白絹,竟是不敢取開。

  黃衣女緩緩道:「你怎麼不動手呢?」

  左少白啊了一聲,緩緩伸抖動的右手,取出最後一副白絹展開,只上面畫著一個長髯垂胸的中年道長,肩上斜插寶劍,手中舉著一柄拂塵。

  在他想來,這幅白絹既和父母的遺像放在一起,定然有關,卻不料竟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道長畫像。

  黃衣女道:「你認得這個人麼?」

  左少白遍搜記憶,想不出畫中道人是誰,搖頭說道:「在下從未見過此人。」

  黃衣女道:「也許你見過他,只是想不起來罷了!也許你見他時,年紀幼小,不解人事……」

  左少白奇道:「姑娘何人?盼能把身份見告?」

  黃衣女指指身上的衣服道:「我姓黃。」

  左少白道:「原來是黃姑娘,在下失敬了,黃姑娘深居這關王廟中,想來定然是和這關王門有關了?」

  黃衣女道:「家父手創這關王門,賤妾得家父餘藝,接掌了第二代關王門戶。」

  左少白接道:「姑娘竟是一派掌門之尊,我等失禮,還望海涵。」說話中,抱拳一禮。

  黃衣女欠身還了一禮,道:「家父和令尊交誼甚深,昔年令尊常來我們關王廟中,那時,家父卻練功走火入魔,不良於行,很少到貴堡中去。」

  左少白道:「就在下記憶所及,亦曾隨先父來過此地。」

  黃衣女道:「家父走火入魔後,得令尊助力甚大,才得復元,因此,令尊也算是家父的恩人,常和賤妾談起白鶴門的不幸際遇,感慨不已!」

  左少白急急接道:「令尊何在?在下可否拜見?」

  黃衣女黯然道:「如是家父還在人世,也不用賤妾以清白女兒之身,混跡江湖之中,接掌這關王門的掌門之位了。」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那黃老前輩也故世了麼?」

  黃衣女道:「昔年天下英雄聯攻白鶴堡時,家父亦受邀約,趕往參與那那場盛會,會中家父曾力駁群意,為白鶴門辯解,但他一人之力,無法和群議抗拒,只好隨同與會之人,參與其事……」

  左少白臉色一變,輕輕咳了一聲,欲言又止。

  只聽那黃衣女接道:「左兄不要誤會,家父和令尊交往甚久,深知令尊的為人,決然不會做出那天怒人怨的事。他參與其事,只不過是借機查看真象,暗中設法拯救令尊、令堂,但令尊豪勇無倫,在天下英雄圍攻中,仍然殺出重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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