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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但见左少白剑势一展,接过了马元福的锯齿刀,也把他圈入了剑光之中。

  高光低声说道:“咱们不能让盟主大哥,独拒群敌。”

  黄荣急接道:“三弟不可造次,咱们出手相助,不但无补于事,而且反而妨害了盟主的手脚,使他心有所忌,难以发挥剑势的威力。”

  高光仔细一看,发觉那马元福已被迫入了剑圈之中,手中刀法,也难再主动,再来封挡左少白的剑势。

  马元寿眼看马元福出手之后,仍是无法扳回劣势,心中大不服气,暗道:“这小子用的什么剑法,竟能独拒如许高手,久战不疲,我也得进去试试。”“唰”的一声,抽出了七星刀。

  高光道:“好啊!那马元寿也要出手了,难道咱们仍然不管?”

  黄荣道:“你瞧出来没有?”

  高光道:“瞧什么?”

  黄荣道:“盟主这一套剑法,我虽不知名字,渊源出处,但此却似天下剑道之祖,不但奇正相互为用,而且变化万端,令人难测难猜,纵然是再加上几人,他也能应付得了,咱们不用为盟主担心。”说话之间,马元寿已挥刀加入战圈。

  左少白长剑外探,领动剑诀一引,马元寿不自觉的被引动方向,转入左少白的剑势控制之下。

  虽是加上福寿堡中两位堡主,但局势并未改变,左少白仍然是控制着全局。

  高光愈看愈觉奇怪,忍不住说道:“盟主大哥这套剑法,有如浩瀚无际的大海一般,不论有多少人围攻于他,都被他剑光所困。”

  只见那绿衣少女缓缓站了起来,直向场中行来。

  高光低声对黄荣道:“这女子也要出手了。”

  黄荣道:“不要紧,这室中已无多大空隙,他们人手再多,也无法再插手围攻。”

  那绿衣少女行近动手之处,并未立刻出手,反而背起双手,静静地看了起来。

  双方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左少白的剑招,愈见纯熟,尚不同、金钟道长、马氏兄弟等更是施展不开,似乎是所有的武功,都在左少白那绵绵不绝、变化万端的剑势下,黯然失色。

  尚不同原来自忖艺凌群豪之上,出手之后,定可挽回劣势,大出一次风头,哪知事与愿违,空负一身绝技,竟无招法施展,心中大为焦急,但因左少白的剑势处处抢制了先机,围攻群豪,全都被他那飘忽莫测的剑势,迫得只有招架之力,无法还手,尚不同空自激愤万端,但却徒叹奈何。

  但他究竟是一派掌门之才,武功、才智都非他人能及,心知这般打下去,永无反击之日,当下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胡兄,此人的剑法如何?”

  飞叟胡梅也用传音之术答道:“妙绝武林,乃兄弟生平未见之学。”

  尚不同道:“咱们这般的缠斗下去,终归要伤在他剑下为止,何不冒险反击,绝处求生?”

  胡梅道:“兄弟想不出制胜之策。”

  尚不同道:“如若胡兄肯和兄弟合作,并非是事无可为。”

  胡梅道:“愿闻高见。”

  尚不同道:“胡兄可以铁牌,硬封他的剑势,兄弟以本门绝技‘阴风透骨掌’,暗中伤他,此乃唯一的求胜之道,不知胡兄意下如何?”

  飞叟胡梅暗自忖道:“昔年在‘生死桥’前之战,只怕留给他印象甚深,如若此战一败,左少白必存杀我之心,如若那时坐以待死,倒不如此刻冒险求胜。”

  心中念头,风车般打了几转,说道:“好!就照尚兄之见。”左手铁牌连出两记绝招,牌风呼啸,对住了左少白攻向尚不同的剑势。

  尚不同暗中一提真气,右手长剑,交到了左手之中。

  左少白剑势一遇阻力,威势陡然大增,寒光闪转,迫的围攻群豪纷纷后退。

  胡梅奋力挡开了左少白两剑,却促使左少白剑势变化,原来是有惊无险的搏斗,突然形势一变,不禁心中大骇,只觉眼前剑气流动,唰唰两剑,攻了过来,闪闪寒芒,指袭向握牌的左腕。

  那剑势回转盘旋,奇妙无比的正好由胡梅刀、牌空隙之中刺了过去,攻入要害,封架让避,全来不及,心中暗道一声完了,左手一松,丢了铁牌。

  只觉剑芒掠着手背扫过,毫厘之差,就要当场断腕。左少白剑势掠过了飞叟胡梅,忽的折转向尚不同点了过去。

  尚不同早已运集了“阴风透骨掌”,等待劈出,但却被胡梅挡住了去路,无法出手,急忙横移两步,掌势还未举起,左少白剑势已到,匆忙中挥掌一推,一股阴寒暗劲,疾涌而出。

  他这掌势一动,正好碰上了左少白的剑势,寒芒掠过,斩下了一根食指,鲜血迸流,骇然而退。

  但左少白亦为对方的“阴风透骨掌”的歹毒武功所伤,只觉一阵寒气,透体而过,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手中剑势,并随着一缓。

  就这一缓之势,金钟道长、飞叟胡梅,和马氏兄弟,齐齐脱身而退。

  左少白强自提聚一口真气,不使受伤之情形诸于外,缓缓收了剑势,冷冷说道:“白鹤堡一百余人,尽遭屠戮的血债,左某必将讨还,但在下不愿妄杀无辜,容我查明了事情的真相,凡是首脑、元凶将一一诛绝,今宵只不过略施手段,借尔等之口,传我之名。”收了长剑,回身而去,厅中群豪震惊他的武功,竟是无人敢出手拦截。

  尚不同运气止住了伤口流血,望着左少白的背影,喃喃说道:“此子不死,江湖上,只怕永无宁日了。”

  马元福长长叹息一声:“老夫在江湖之上,混了数十年,从未有今日一战之惨,唉!合咱们数人之力,竟然未能留下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后生小辈,此事如若张扬于江湖之上,咱们还有何颜面立足武林?”

  飞叟胡梅探臂拾起地上铁牌,道:“今日在场之人,谁也没有胜人一招半式,如若传言出去,那是自毁声名……”目光一掠那绿衣女子,突然住口不言。

  场中之人,大都是久历江湖之人,眼睛之中,揉不下一颗砂子,人人都了解胡梅那一眼之意,全场中人,只有这绿衣少女,可能泄露出今日之战。

  马元寿轻轻咳了一声,道:“尚兄的伤势如何?”

  尚不同大跨一步,捡起地上断指,道:“区区断指之伤,何足挂齿?”缓缓把断指藏入怀中了。

  金钟道长撕下一块袍角,包起臂上剑伤,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也不用为今日之战,自寻烦恼。”

  飞叟胡梅目光缓缓转注石铁英脸上,道:“石兄弟闻七星会组织严密,为当世三会之首,却不料竟然把大敌当作会中弟子,带入了福寿堡中,看将起来,传闻之言,当真是不可信了。”他想到适才受左少白剑下之辱,心中愤愤难平,一股怨气,竟然发作到石铁英的头上。

  石铁英还未来得及答话,突听那绿衣少女格格大笑起来,笑声清脆震耳,满厅中回音激荡。

  石铁英吃胡梅一顿责怪,心中也动了怒容,要待反唇相讥,却被那绿衣女子笑声所搅,立时怒声喝道:“什么好笑的事?”

  那绿衣女子笑声顿住,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收住的笑容,变成一脸冷若冰霜神色,道:“你在七星会中,是何身份?”

  石铁英道:“掌管行刑的堂主。”

  绿衣女子冷然说道:“看在那‘铁面罗剎’和‘七星神剑’的份上,饶你不死,你自己打上两个耳括子吧!以谢出言不逊之罪。”

  那“七星神剑”,乃是七星会中的会首,他以兵刃命令,创立七星会,“铁面罗剎”,却是七星神剑的夫人,武功尤在七星神剑之上,冷面冰心,铁石心肠,会中的弟子对她的敬畏,尤过“七星神剑”。

  石铁英呆了一呆,道:“你识敝会的会首?”

  绿衣女子冷冷说道:“如非看在他们夫妇份上,不死也要你脱一层皮。”

  石铁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咽得下这一口气,当下冷冷说道:“敝会主夫妇,在武林中声名卓著,天下英雄有几个不知,几个不晓?你纵然能提出敝会主的尊号,也未必就真的相识。”

  那绿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如自己不肯,我就要出手加倍处罚!”

  场中之人,大都不知这女子的来历,但听她口气狂大,不禁为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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