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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只見人影連閃,另一側,兩個勁服執劍大漢,疾衝過來,各自舉劍護身,撲向容哥兒。容哥兒一揚手,兩粒子母彈脫手而出,分襲兩人。

  這時,雙方距離甚近,容哥兒子母彈脫手飛出的速度奇快。兩個奔來的大漢,不自覺一揚手中寶劍,擊在了子母彈上。但聞波波兩聲,子母彈突然分裂,兩個大漢慘叫一聲,棄去手中寶劍,雙手掩面。容哥兒一擊得手,右手握住劍把,飛身躍起,直向兩人衝了過去。寶劍左右揮動,寒芒閃轉,兩顆人頭,滾落地上。

  江煙霞正和那用鞭、用刀的兩個大漢,打在一起,瞥見容哥兒竟也運劍和人動上了手,心中大急,暗中一提真氣,急攻三劍。這三劍,不但力道大,奇猛,而且招術奇幻,那手執開山刀的大漢應聲慘叫,一條右臂,生生被砍了下來。

  江煙霞一劍得手,破圍而出,飛身一躍,落在容哥兒的身後,低聲說道:「容郎,咱們雙劍聯手拒敵。」

  容哥兒回目一笑,道:「我已殺了數人,今日縱然戰死於此,那也是連本帶利都有了,有過……」

  談話之間,瞥見人影閃動,又有四個大漢衝了過來。四個人兩個施刀,兩個用劍,再加上施用軟鞭的大漢,五個人團團把兩個人圍了起來,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鬥。

  江煙霞心中明白,此刻,已有更多的強敵,衝入了殿中,如若傷了這五個人,立時有更厲害的敵人,接替動手。是故並不急於求勝,和容哥兒聯手施展天地劍法,維護個不勝不敗之局。

  容哥兒未得休息,臂傷越來越重,鮮血透過包紮的白布,染紅了衣袖。江煙霞看在眼裡,痛在心中,但卻沒有點破,劍勢盡量擴展,把攻向容哥兒的招術,盡量了接了過來。雙方惡鬥十幾合,仍然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惡鬥間,突然大放光明,整個大殿中景物清晰可見。耳際間,同時響起了一聲大喝,道:「你們退下來。」圍攻兩人的五個大漢,同時應聲而退。江煙霞抬頭看去,只見張超、夏淇,並肩而立,站在五尺開外。在兩人身旁,站著四個舉火把的大漢。身後,一字橫排著十二個黑衣勁裝人。那十二人年歲不同,老者白鬚飄飄,年輕的不過二十四五,但服色,著裝,卻是一般模樣,全身黑衣勁裝,背上背插著長劍,右肋間,掛著鏢袋,袋中突起,不知裝著何物。

  江煙霞冷笑一聲,道:「還是兩位將軍。」

  張超冷笑一聲,道:「大王呢?」

  江煙霞道:「離開此地很久了。」

  夏淇抬頭望了那鐵塔一眼,道:「留兩位守在這大殿之中?」

  江煙霞道:「不錯。」

  張超道:「兩位替他受死?」

  江煙霞道:「他如能離開此地,那就是蛟龍入海,綵鳳飛天,剿滅諸位,不過時間早晚而已了。」

  張超冷冷說道:「老夫的眼睛不瞎,他把龍床機關開動,變化鐵塔,他躲在塔中,是嗎?」

  江煙霞道:「這鐵塔之下,有一條密道往皇宮之外……」語聲一頓,道:「想來,兩位不會知曉此事了。」

  張超望了夏淇一眼,道:「所有的通路,都已封鎖,諒他也逃不出地下皇宮。」

  江煙霞道:「兩位千慮一失,只有這一條密徑,兩位不知。」

  夏淇道:「有什麼辦法,使我等相信姑娘之言。」

  江煙霞道:「信不信是兩位的事,我用不著和兩位打賭。」

  張超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在下等只要一聲令下,立時可使兩位命喪當場。」

  江煙霞道:「但我的死,可換來天下武林重見天日,也使諸位難逃覆亡之危。」

  張超大聲喝道:「夏兄,這丫頭胡說八道,分明在施展緩兵之計,不用和他們囉唆了。」

  夏淇道:「不錯。」側身而上,劈出一掌。他自恃身份,連兵刃也不施用。江煙霞縱身避開,反手一劍,刺了過去。出手招術,正是天地劍法。容哥兒不自主地跟著劈出一劍,正好是那夏淇閃避的方位。夏淇一閃避開,容哥兒的劍勢剛剛刺到,逼得夏淇又向一旁閃去。江煙霞低聲說道:「困住他。」劍隨身轉,橫斬一劍。這一劍去勢奇幻無比,那夏淇閃避之位,又正好是江煙霞劍勢所襲之處。夏淇右手一揮,拍出一掌,一股潛力,直向劍上逼去。卻原來,江煙霞橫斬一劍,正好是封住了那夏淇的退路,逼得那夏淇不得不揮手出掌,以內力逼住劍勢,夏淇內力強猛,一掌發出,竟然把江煙霞的劍勢半途震開。

  但這天地劍法,有著一種連綿的慣性,江煙霞劍勢探出,容哥兒的劍勢隨著攻了出來。夏淇一掌震開了江煙霞的劍勢,容哥兒的劍勢卻接踵而去。

  江煙霞右腕一挫,收回的劍勢又擊了出去。兩人的劍勢,交接連綿,幻化起一片綿密的劍網,把夏淇圈入了一片劍光之中。奇幻連綿的劍勢,逼得夏淇無法閃避,只好連連劈出掌力,封擋劍勢。因為容哥兒臂力不健,使得這套天地劍法的威力,大為減弱。話雖如此,但那天地劍法,奇幻的變化,仍然把夏淇困於一團劍光之中。雙方惡鬥了數十合,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表面看去,夏淇赤手空拳,雙掌連揮,逼開那兩人劍勢,實則夏淇已然全無還手之能,雙掌連發掌力,只是逼開容哥兒和江煙霞的劍勢而已。

  夏淇雖然有著深厚的功力,但也無法連綿不斷地發出掌力,支撐了數十合,已然感覺到不易再支撐下去。但那綿密的劍勢,又使他無法停下手來。江煙霞和夏淇動手之時,大為擔心,及動手鬥了十餘合之後,才發覺這天地劍法,果然有著不可思議的奧妙。以巧破力,正是功力淺薄之人,對付功力深厚的人最佳劍法。這時,張超帶有很多高手在旁側觀戰,但卻感覺到無法插手相助。除非不顧及那夏淇傷亡,施展暗器對付兩人。

  突然夏淇大喝一聲,身軀搖動,脫出劍芒。原來,容哥兒傷勢已經很重,右手運劍,已有著力不從心之處,負勢一緩,使那綿密的劍網中,出現了破綻。夏淇武功,何等高強,由於兩人劍招變化的奇幻,無法破圍而去,一見劍法露出破綻,立時疾發兩掌,破圍而出。江煙霞心中雖然暗叫可惜,但口中卻未說話,反而回顧容哥兒一眼。她心中明白,容哥兒已到難以支撐地步,他重傷之後,一直強行運氣拒敵,無法得到片刻休息,失血過多,早已不支。

  只聽張超說道:「不錯,看來咱們想生擒兩人的心願,只怕是很難實現了。」

  張超道:「既是不能生擒,那就只好殺死他們了。」右手向腰間一探,抽出一把緬刀來。

  江煙霞橫跨一步,擋在容哥兒的身前,低聲說道:「容郎,請退後休息,為妻一人試試他的刀法。」

  容哥兒自知難再支撐下去,黯然說道:「賢妻小心。」悄悄退回那鐵塔之後,背靠鐵塔而立。他心中明白,此刻處境已然面臨到生死的關頭,除非發生奇蹟,兩人生機已絕,他希望盡量恢復一點體力,再搏殺一兩個人,心願已足,退回鐵塔之後,立時運氣調息,屏絕邪念,連那江煙霞的安危,也不去想它。

  只聽張超冷笑一聲,道:「小丫頭,你們已經窮途末路了,難道還要作垂死掙扎不成?所在下良言相勸,放下兵刃,在下或可饒你們的死罪。」

  江煙霞心中亦知此刻之局,唯死一途,反而輕鬆下來,淡淡一笑。道:「你還沒有勝利,鹿死誰手,還難預料啊!」

  張超怒道:「不知死活的臭丫頭。」突然挺身而進,一刀劈去。鋒利的緬刀,帶起一片刀風。

  江煙霞從未遇到如此威勢的一刀,不禁心頭駭然,暗道:「這些人,果然是有著非常的武功,就算是萬上門主俞若仙,和容郎之母,也沒有這等功力。」她雖已瞭然此刻處境生機渺茫,但她仍然存著萬一的希望,反正拖延一刻是一刻,並未硬接那張超的刀勢。縱身一閃避開,還擊一劍。剎那間刀來劍往,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江煙霞劍走輕靈,抵隙攻擊避免和那張超的力勢相觸。兩人惡鬥了數十合,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張超心中大急,怒喝一聲,刀法陡然一變。只見刀光流影,有如重重怒波湧了過來。江煙霞雖然盡量避免和那兵刃相觸,此時亦是有所不能。但聞一連串兵刃交擊之聲,響震耳際,刀劍連相觸接。江煙霞接下了張超幾刀之後,只震得手腕發麻,長劍幾乎脫手。但她卻咬牙苦掌,力戰不懈。

  張超似是未料到江煙霞有此功力,心中暗暗稱奇,這小丫頭不知是何身份,有此功力。心中念轉,手中的刀勢,攻得更具猛惡。又是兩聲金鐵大震,江煙霞虎口裂開,長劍脫落在地。凝目望去,只見那長劍之上,缺口斑斑。原來,那緬刀鋒利,和長劍連番相接,長劍損失甚大。

  張超震落江煙霞手中長劍之後,哈哈一笑,道:「小丫頭,還有什麼能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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