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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


  容哥兒暗暗忖道:「俞若仙、江煙霞,互拼內力未參與這場惡鬥,八位旗主自相殘殺,也有些太過牽強,紛爭開始,必然是有一個人,先行出手挑撥,才引起這場混戰,就清理而論,那出手挑撥之人絕不是八位旗主,俞若仙、江煙霞互拼內力,自顧不暇,唯一可能挑撥起這場火碰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陡然間,一個念頭掠轉腦際,暗道:「難道那真正的一天君主,就是自己的母親?」

  玉梅那一段無意間談話,突然又泛現腦際,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位自己從未晤面的兄弟,終年纏綿於病榻之上…

  只覺重重疑慮,湧上心頭,一時間來在當地,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只見容夫人緩步行了過來,冷冷說道:「江煙霞,你的花招耍完沒有?」

  這時,不但容哥兒對自己母親有著很深的懷疑,就是俞若仙也覺得容夫人問題很大,一面暗中運氣準備,一面說道:「那四位旗主可是傷在夫人手中嗎?」

  容夫人緩緩說道:「俞若仙,你可是對我動了疑心嗎?」

  俞若仙緩緩說道:「小妹只是覺得事情太過奇怪,百思難解。」

  容哥兒突然接口說道:「難怪俞老前輩疑心,如若母親說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連孩兒也是有些疑心。」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這也難怪。」容哥兒心中暗道:「此時此刻,我不能再顧到母子之情了,如若她是那一天君主真身,必早已對我斷去母子情意,必得通她說明內情才成。」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這廳中火燭可是母親熄去的嗎?」

  容夫人一皺眉頭,道:「你懷疑是我嗎?」

  容哥兒道:「孩兒沒有看到母親熄去火燭,不敢斷言,但孩兒卻知曉母親在火燭熄去之後,不在原地。」

  容夫人目光轉動,環顧了四周一眼,笑道:「說吧!把你心中所想的事,一起說出來吧!」

  容哥兒道:「燈火熄去之後,母親不在原地,那是說,至少參加了這場混戰。」

  容夫人點點頭道:「你還想說什麼?」

  容哥兒道,「江姑娘和俞老前輩,各以內功相拼,自然是無暇參與其事!」

  容夫人接道:「那是說,只有母親一個人可疑了是嗎?」

  俞若仙接口說道:「這座大廳,深處山腹,不論何人,不知啟門機關,都無能離開此地,如若姐姐是一天君主真身,似用不著再隱瞞身份了。」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你應該很明白…。」

  俞若仙道:「什麼事?」

  容夫人道:「如果引你到此,是一個圈套,那人並不是我。」

  俞若仙目光轉到江煙霞臉上,道:「江大姑娘,事已至此,似乎是用不著再賣關子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江煙霞冷冷說道:「我不明白,但就事而論,那一天君主的真身,似是就在我們身側,至低限度,他在這座石室之中。」

  俞若仙輕輕嘆息一聲。道,「不是你江大姑娘,不是容夫人,難道那一天君主是我俞若仙不成?」

  容本兒微微一笑,道:「不要急,現在已該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容夫人目光一掠容哥兒道:「孩兒,你過來!」

  容哥兒一怔,道:「什麼事?」

  容夫人臉色一寒,道:「你過來,知道嗎。」

  容哥兒緩緩行了過去,欠身說道:「母親有何吩咐?」

  容夫人緩緩說道:「玉梅已告訴你很多事,是嗎?」

  容哥兒點點頭,道:「不錯。」

  容夫人道:「因此,增多了你對我的懷疑,是嗎?」

  容哥兒道:「這個,這個…」

  容夫人冷冷接道:「不要怕,把你心中所有之疑問,一起說出來吧!」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母親對孩兒似是保留了很多隱密。」

  容夫人道:「不錯,你還有一位兄弟,但他天生殘缺,自卑奇重,因此,我不得不善盡保護之責,唉!母子連心,骨肉情深,他雖然殘廢、孤獨,但他究竟是我生的兒子啊!」

  容哥兒望了容夫人手中至尊劍一眼道:「這把劍,怎麼到了母親手中?」

  容夫人冷冷說道:「如不是為娘的及時取得這把劍,你和俞若仙早已橫屍大廳了。」目光轉注在江煙霞的臉上,道:「江大姑娘,個人最大的懲罰,就是死亡,是嗎?」

  江煙霞道:「是的。」

  容夫人冷笑一聲,道:「你設下這等埋伏,希望在夜暗中,一舉把我等殺死?是嗎?」

  江煙霞冷冷接道:「容夫人……」

  容夫人怒聲喝道:「住口,你這方法很毒辣,也很巧妙,如若不是我事先防範,我們三人都死在這場混亂之中。」

  俞若仙皺眉道,「這竟是怎麼回事啊?」

  容哥兒也覺得母親之言,十分有理,但卻又想不通原因何在。

  但聞容夫人說道:「事情很簡單,她把我們引入這片山腹絕地,預佈下八個高手,準備一舉間,把我們殺死。」長長嘆一口氣,道:「事情就是這樣簡單,但她裝作的卻是十分真實,叫人難辨真偽。」

  俞若仙道:「這麼說來,我防她,這是防對了。」

  容夫人道:「如不是你小心的防備於她,她將有所行動,那我也不至於受嫌很重了。」

  俞若仙道:「我,那我是防壞了?」

  容夫人道:「那也不是,如不是防備著她,這八人在她的指使之下,這番惡鬥,很難預料勝負。」

  俞若仙沉吟了一陣,道:「就目下情勢而言,令郎和我,都還無法完全了然內情。」言下之意,那是說對容夫人之言,還無法完全相信。

  容夫人目光轉到江煙霞的臉上,緩緩說道:「江煙霞,你這一點年紀,但這等沉著的功夫,卻不得不使我佩服……」語聲一頓,道:「如若這是一片絕地,我們全無生存機會,死亡在即,你似是也不用再耍花招,賣弄心機,如是你已黔驢技窮,至此而已,那也不用再故弄玄虛。」

  俞若仙道:「照你看法,咱們三人之中,是否有一個真的一天君主?」

  容夫人道:「很難說。」

  俞若仙高聲說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不知兩位肯否答應?」

  容夫人道:「什麼辦法?」

  俞若仙目光轉到江煙霞的臉上,道:「江大姑娘先行下令,讓這四個活著的旗主,自絕而死。」

  江煙霞一楊柳眉道:「以後呢?」

  俞若仙道:「以後,咱們三人互以內功相拼,把至尊劍交給容哥兒,讓他一劍斬過,把咱們全都殺死,武林中,也許可以從此太平了。」

  江煙霞突然站起身子道:「這辦法不妥……」

  容夫人一揮至尊劍,道:「江煙霞,你要妄行一步,我先取你之命。」她武功高強,手中又有寶刃,江煙霞果然不敢妄動。

  俞若仙道:「哪裡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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