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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容哥兒揮揮手,道:「多謝兩位姑娘相送的情意。」一收韁繩,帶轉馬頭,健馬如飛而去。

  二女並肩而立,目注容哥兒去遠之後,立時舉手一招,另一側暗影中,又衝出一匹快馬,馬上端坐一位白髯飄垂的老叟。

  玉燕低聲說道:「唐公公,萬上只要追蹤他,可不能加害於他。」

  白露老髯道:「你們放心,我唐公智豈是輕舉妄動的人嗎?」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老夫不能再和你們談了,那娃兒騎的一匹馬,雖然沒有我的馬快,但也不能拖的太遠,咱們以後再談吧。」拍馬如飛而去。

  玉燕回顧了青燕一眼,二女一齊轉身,施展飛行功夫,夜色中,有如兩道淡煙消失不見。

  且說容哥兒縱騎如飛,一口氣跑出去十幾里路,回頭不見有人追來,才緩緩策馬而行。

  又行了四五里路,到了一座十字路口處。

  容哥兒停了下來,分辨了一下方向,正待放緩奔馳,突聞嗤的一聲,一支長箭,破空飛來,啪的一聲,落在容哥兒馬頭前面。

  容哥兒一收馬韁,冷冷喝道:「什麼人?」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傳入耳際,三條人影,連聯而至,一排擋在容哥兒的面前。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三人都穿著黑色的勁裝,手中握著兵刃,兩個手執單刀,一個手執長劍,頭上戴著金光閃閃的鋼面具,除了兩雙眼睛露在外面之外,其他部分全部隱在金色面具之中。

  那手執長劍之人,居中而立,似是三人中的首領,只見他一揚手中長劍,冷冷說道:「閣下姓容嗎?」

  容哥兒道:「不錯,三位有何見教?」

  那執劍大漢冷笑一聲,道:「咱們總瓢把子,倒想請你容大俠,見面一晤,特派我們三位到此候駕相邀。」

  容哥兒道:「那總瓢把子是誰?在下和他素不相識。」

  那執劍人接道:「見面之後,自然認識了。」

  左面一個執刀人接道:「咱們說個請字,那是和閣下客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右面那執刀大漢接道:「不用和他囉嗦,把他揪下馬,拖走就是。」

  容哥兒雙足微一用力,輕輕從馬上飄身而下,道:「就憑三位嗎?」

  那執劍大漢怒道:「怎麼?看閣下的樣子,似是想動手,是嗎?」

  容哥兒右手一指,握住劍柄:道:「三位是一齊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來?」

  三人互望了一眼,道:「咱們兄弟奉命來請閣下,不是和閣下比武論名,自然是用不著和閣下講什麼武林規矩了。」

  容哥兒淡淡一笑,道:「三位不用顧慮,只管出手就是。」

  執劍大漢沉聲說道:「看來,今宵是非要動手不可了。」長劍一探,直刺過去。

  容哥兒身子一閃,避開一劍。

  那執劍大漢一擊未中,改刺為斬,刷地一聲,橫裡削來。

  容哥兒一吸真氣,腿未屈膝,足未跨步,陡然間向後退了五尺,又把一擊避開。

  兩個執刀大漢突然一齊發動,分由左右,直向容哥兒衝了過去,刀光閃動,分由兩側襲至。

  容哥兒手一抬,長劍忽的出鞘,白光閃動,叮叮兩聲,兩把單刀,被長劍震得直盪開去。他拔劍一抬,震開雙刀,身子一直站在原地未動,快速的手法,蓄蘊了極強的真力。

  這時,三個頭戴銅罩的人都知道遇上了勁敵,容哥兒武功之強,又大出三人的意料之外。

  容哥兒震開了兩柄單刀之後,沉聲說道:「三位小心了。」長劍緩緩伸出,點向那手執長劍的人。

  那執劍人,長劍疾起,封住門戶。

  容哥兒劍勢將要和執劍人的劍勢觸接之時,突然一個轉變,反向一邊劈去。

  但聞一聲金鐵相觸的脆響,震耳不絕。

  容哥兒飄身而退,凝目望去,星光下,只見一個執刀大漢,頭上鋼罩上,鮮血流出,手中單刀也緩緩垂了下去,落在地上。

  只見那執劍大漢急步行了過去,伸手抓住那受傷大漢,道:「三弟傷得很重嗎?」

  那受傷大漢,道:「傷得很重……」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兩位兄長不用打了,合起來也非人家之敵。」

  那執劍大漢順手長劍插在地上,道:「小兄給你脫下護頭銅罩。」

  兩手齊出,在那人頭間一按,取下了銅罩。

  仔細看去,只見那人臉上一道劍傷,由左眉間,斜斜切入,滿臉都是鮮血,看樣子傷得十分分沉重。

  容哥兒仗劍而行,仔細瞧了那傷勢一眼,道:「在下先手傷了閣下,還望多多原諒。」

  那執劍大漢行出兩丈多遠,突然又回過身子,道:「閣下雖然勝了我們兄弟,但前途險阻很多,但閣下手下留情,在下特奉告一聲。」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人深明禮義,不失英雄氣度。」當下說道:「在下請問一句,貴總瓢把子,如何稱呼,不知可否見告?」

  那執劍大漢道:「不可以,行有行規,敗軍之將,雖然不足言勇,但我們總瓢把子的事,絕然不能從我等口中洩漏。」

  容哥兒心中暗暗忖道:「他自稱首領為總瓢把子,那自非九大門派中的人了,難道目下江湖之上,除了萬上門和一天君主之外,還有另一股神秘的幫會不成?」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在下極願隨同諸位,一見總瓢把子。」

  那執劍大漢怔了一怔,道:「當真嗎?」

  容哥兒道:「在下言出至誠。」

  那執劍大漢道:「好!既是如此,那就請容大俠隨同在下來吧。」當先向前行去。

  三個頭戴銅罩之人一個受了重傷,需得背負而行,容哥兒只好牽著馬隨在兩人身後。行約二里左右,到了一座荒涼的茅屋前面。

  只見那執劍大漢放下受傷之人,大步行向茅舍,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那茅舍中一片黑暗,全無燈火,心中大為奇怪,暗道:「身為總瓢把子,怎會住在此等簡陋之地?」緩緩把牽著的健馬,拴在一株小樹上,遠站在兩丈之外等候。只見那執劍大漢,行到那茅屋前面,抱拳說道:「屬下已請來了容大俠。」茅舍中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道:「請他進來。」

  那執劍大漢應了一聲,快步行到容哥兒的身側,道:「容大俠,敝總瓢把子有請。」

  容哥兒心中暗道:「難道連燈火也不燃嗎?」

  心中思忖,人卻舉步而行,直行茅舍前面,仍不聞有何動靜。

  回頭望去,只見那執劍大漢停在身後,滿臉肅然之色,怎麼看也不似故意裝作,當下重重咳了一聲,道:「總瓢把子遣人相召容某,不知有何見教?」

  但聞那一個冷漠的聲音,道:「閣下請入房中坐吧、」

  容哥兒聽那聲音,似是茅舍之中發出,但又似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只好舉步行入房中。房中一片黑暗,難見事物。

  容哥兒右手握著劍柄,左掌護胸,高說道:「容某告進了。」

  那冷漠的聲音,傳入了耳際,道:「室中有竹椅一張,容兄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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