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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江大姑娘道:「你最好先把保存那玉蛙的方法想好,再分辨真偽不遲。」

  容哥兒奇道:「為什麼?」

  江大姑娘道:「這玉蛙確實寶貴得很。」

  容哥兒道:「姑娘如何得知?」

  江大姑娘道:「我在模仿雕刻那玉蛙之時,無意中觸到了那玉蛙上的機關,揭開了玉蛙腹中之秘。」

  容哥兒道:「玉蛙腹中,是何機密?」

  江大姑娘道:「這玉蛙腹中,暗藏著一本小冊子,冊上記錄著幾種絕世武功。」

  容哥兒道:「原來如此,無怪那獨臂枴仙志在必得了。」

  江大姑娘道:「有一件事,賤妾必得先對容相公講個明白。」

  容哥兒道:「什麼事?姑娘只管請說。」

  江大姑娘道:「賤妾生具過目不忘之能,那玉蛙腹中的冊子,既然被我瞧過了,字字句句都已深記在我的心中,我縱然想忘了它,也是有所不能,此刻那玉蛙已對我沒有價值了。」

  容哥兒暗道:「好厲害的丫頭。」口道:「姑娘本是無心,如何能責怪姑娘。」

  江大姑娘道:「但那玉蛙腹中的機密,不但對那獨臂枴仙十分重要,整個武林的命運,也被它制裁了一半。」

  容哥兒道:「為何只制裁一半呢?」

  江大姑娘道:「那玉蛙腔中,記載的武功雖奇,但只是一捲上冊,還有一卷下冊,藏在別處。」

  容哥兒道:「還有一卷下冊。」

  江大姑娘道:「不錯,不過那下冊有如沉海沙石,不知落失何處,不似這一冊一般,不蹤可循。」

  容哥兒道:「這玉蛙如此重要,不知如何才能保得安全。」

  江大姑娘道:「這就要你來決定,賤妾不便插言。」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就把這玉蛙寄放在姑娘之處如何?日後由姑娘交還那慈恩寺中方丈。」

  江大姑娘緩緩說道:「這話當真?」

  容哥兒道:「自然是當真了。」

  江大姑娘道:「這玉蛙如此珍貴,寄放我處,你能放下心嗎?」

  容哥兒笑道:「在下著姑娘是一位可信可托之人。自然放心得很。」

  江大姑娘道:「這玉蛙雖然在慈恩寺中寄放,但也不能就算那慈恩寺方丈所有,賤妾代容相公暫行收存,一年之後,再行交還容相公就是。」

  容哥兒道:「就依姑娘之意,還請示這一對玉蛙真偽之別,在下也該告辭了。」

  江大姑娘緩緩轉過身來,肅然說道:「家母念念不忘先父之仇,但賤妾卻力主息事寧人,安居於金鳳谷中,不再問江湖上事,但舍妹又遭此大變,正值青春年華,遂而月沉星隱,這打擊對家母而言,實在太大了。因此,賤妾已決心重出江湖,和他們一較才智。」忽然發覺容哥兒兩隻炯炯的眼神,一直盯注在自己的臉上,不禁微觀羞意,緩緩垂下頭去,道:「瞧著我幹什麼?」

  容哥兒如夢初醒一般,緩緩說道:「你是江大姑娘嗎?」

  原來,那江大姑娘雖和容哥兒談了很多的話,但卻一直未曾轉過身子,此刻驟然間轉過身來,頓時那容哥兒為之一呆。

  本是又老又醜的大姑娘,此刻卻容色一變,只見她柳眉彎彎,除了臉色略現蒼白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缺點。

  江大姑娘緩緩應道:「正是賤妾,我忘了戴上面具,倒叫容相公吃驚了。」

  容哥兒定了一下心神,道:「唉!在下早該想到才是。」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賤妾有一事奉求相公。」

  容哥兒道:「什麼事?但管請說。」

  江大姑娘道:「賤妾準備之事,還望相公嚴為守秘,賤妾曾因一時好奇,亂習魔功,以致走火入魔,幸得家母及時相救,使賤妾由苦海脫身,三年面壁苦修,身體才逐漸好轉,估計賤軀盡復,不須一年時光,如若此訊傳出,只怕金鳳谷立時將風波大起,難有寧日。」

  容哥兒道:「這個,在下自然要代姑娘守秘了。」

  江大姑娘緩緩由懷中取出一個木盒,括在掌心之上:「這木盒之中,乃賤妾數年閒暇之時,研製而成的一種小小玩具,自信還可當精巧二字,相公請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容哥兒也不推辭伸手接了過來,藏入懷中,說道:「多謝姑娘。」

  江大姑娘黯然嘆息一聲,道:「賤妾亦曾留心過舍妹之相,似不是早夭之人,但她媚中帶煞,一年中風波迭起,變化很大,不滿你容相公說,賤妾對星相之學,頗有心得,在未見到舍妹屍體之前,賤妾有些不願相信,但舍妹手書筆跡無誤,賤妾倒也不敢妾作論斷,相公在江湖上行走,還望能多留心下舍妹的消息。」

  容哥兒心中暗道:「她手書無誤,難道會有錯不成,這等生死大事,豈是開玩笑嗎?」心中雖是不以為然,口裡卻應道:「在下當牢記心中,日後在江湖之上走動,留心令妹的消息就是。」

  江大姑娘道:「那就有勞相公了,如是相公機緣巧合,探得舍妹消息之後,最好能暫守機密,候賤妾出山之時,再告賤妾不遲。」

  容哥兒道:「令堂也不能告訴嗎?」

  江大姑娘道:「最好是別告訴她。」

  容哥兒道:「好吧!在下記下了。」望望案上的玉蛙,接道:「這兩隻哪一隻是姑娘雕制的偽品?」

  江大姑娘伸手指著左面的一隻道:「就是這一隻了。」

  容哥兒取過偽製玉蛙,道:「姑娘多珍重,在下就此別過了。」轉身向外行去。

  江大姑娘道:「相公止步。」

  容哥兒回頭說道:「姑娘還有吩咐嗎?」

  江大姑娘道:「關於那至尊劍,相公要好好收藏,好在那寶刃外貌不揚,只要設法掩去那劍上至尊二字,別人也就不會注意了。」

  容哥兒心中暗忖道:「一根鐵尺,難道真要我當寶劍般重視它嗎?」

  江大姑娘似是已瞧出容哥兒的心意,微微一笑,道:「那藏劍閣主人,窮畢生精力收藏名劍,絕不會故弄玄虛,至尊劍必然有它的妙用,相公不可等閒視之。」

  容哥兒道:「好吧!就憑姑娘這幾句話,在下亦要好好的收存那至尊劍了。」

  江大姑娘淡淡一笑,道:「好,你可以去了。」慢慢轉過臉去,不再回望一眼。

  容哥兒呆呆站了一會轉身下樓而去。只見一綠女婢,滿臉笑容的站在樓下,眼看容哥兒行了過來,欠身一禮,說道:「容相公要走了?」

  容哥兒回目望了那女婢一眼,只見她一張俏麗的粉頰,宜喚宜喜,年不過十三四歲,十分討人喜愛,當下點頭說道:「不錯,在下告辭了。」

  那女婢一欠身,道:「相公一路順風。」

  容哥兒道:「多謝姑娘。」抬頭大步而行。

  行過小橋流水,才回顧了那如畫景物一眼,進入峽谷之中。

  進入峽谷,行不過十餘步,突聞一聲砰然大震,傳了過來。

  抬頭看去,只見一道沉重的石門,落了下來,正好把峽谷封起。

  那石門有如,道天然的石壁,不知內情之人,絕然瞧不出一點破綻。

  容哥兒繞出谷口,那玉鳳早已在谷口等候,笑道:「大姑娘未從在她靜修之地,見過客人,相公是唯一的例外。」言下之意,似有著無限的羨慕之感。

  容哥兒心中暗道:「她想留下那真品玉蛙,就算對我客氣一些,也是籠絡手段。」心中念轉,淡然一笑,也不答話,放步向前行去。

  進入石室,黃十峰早已整好行囊,見到容哥兒,急急說道:「容兄弟回來的正好,咱們得快些走了。」一手提起行囊,一手抓起了伏魔劍。

  容哥兒緩緩說道:「急什麼呢?」

  黃十峰道:「適才有一位姑娘傳達了那江老夫人之命,如若咱們在午時之前不能出谷,那就要再多留住一個月了。」

  容哥兒望了那至尊劍一眼,提了起來。隨在黃十峰身後,向外行去,一面問道:「為什麼呢?」

  黃十峰道:「因為過了午時之後,金鳳谷即將封谷一月,不論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出。」

  說話之間,已行到谷口,玉鳳欠身一禮,道:「小婢不送了,兩位一路順風。」

  黃十峰一揮手,道:「我等來此數日,打擾姑娘甚多,這裡一併致謝了。」雙手抱拳一禮。

  玉鳳道:「小婢如何敢當。」欠身還了一禮,轉身而去。

  黃十峰眼看玉鳳去遠,才低聲對容哥兒道:「容兄,你見到江大姑娘了?」

  容哥兒道:「見到了,其人果是無所不能,雕刻的玉蛙,和真的一般模樣,叫人難以分辨。」

  黃十峰道:「我就要問你此事,你可曾取回玉蛙。」

  容哥兒道:「在下雖然拿到了一隻,但卻是一件偽品。」

  黃十峰道:「你既明知是一件偽品,為什麼還要取來呢?」

  容哥兒嘆息一聲,道:「我把那只真的玉蛙,留給了江大姑娘。」

  黃十峰望了容哥兒一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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