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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紅杏道:「姊姊受傷,不知內情,張神醫說的不錯,二姑娘這些時日確實有些不同。」

  張神醫一抱拳,道:「翠姑娘……」

  翠蓮怒道:「我不要聽。」揚起長劍接道:「快解開我家姑娘穴道。」

  張神醫還待解說,忽見翠蓮手中長劍連閃,幻起了兩朵劍花,分刺兩處大穴。

  張神醫一仰身,退出了七八尺遠,才把一劍避開。

  翠蓮急跨兩步,行到水盈盈倒臥的身側,叫道:「姑娘……」蹲下身去,推拿水盈盈身上的穴道。她身上數處大傷未癒,向下一蹲,有兩處傷口進裂,鮮血泉湧而出。

  她看上去嬌弱秀麗,但卻有著一股驚人的狠勁,兩處傷口破裂,只不過微一皺眉頭,仍是蹲了下去。田文秀急急向紅杏說道:「姑娘已解內情,還不出手攔住翠蓮姑娘,到時那是前功盡棄了。」

  紅杏柳眉聳動,急急叫道:「翠蓮姊姊快請停手。」

  翠蓮已然揚手拍出,聽得紅杏之語,陡然又收回了掌勢,道:「什麼事?」

  紅杏道:「張神醫是一番好意,點了咱們姑娘穴道,那是為了救她。」

  翠蓮冷冷接道:「你被他們騙了!」

  紅杏道:「何以見得?」

  翠蓮道:「古往今來,為人療治,哪有先點穴道之理。」

  紅杏呆了呆,道:「翠姊姊說的不錯。」

  張神醫急急喝道:「如在下等是欺騙姑娘,那也不會點了你的穴道,再為你解開穴道了。」

  紅杏又是一怔,道:「翠姊姊,這話也不錯啊!」

  翠蓮道:「他們解你穴道,讓你心中信服,好為他們所用。」

  紅杏輕歎一聲,道:「翠姊姊說的有理,那張神醫也說的不錯,當真是叫我聽糊塗了。」翠蓮揮手一掌,拍在水盈盈的左肋之上。

  張神醫大聲說道:「王兄趙兄快些出手,他如解開二姑娘的穴道,那二姑娘不知內情,必將含怒出手,今日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口中說情,雙手已經連連攻出。

  翠蓮拍活了水盈盈一處穴道,張神醫掌風已到。翠蓮揚起左手,接下一掌。

  雙方掌力接實,翠蓮嬌哼一聲,一跋跌倒。

  張神醫急跨兩步,行到翠蓮身旁,蹲下身子,先點了她兩處止血的穴道,才從懷中取出金瘡藥物,替她敷好,重新包紮起來,順手又點了她幾處穴道,對紅杏索然說道:「翠蓮姑娘傷勢狠重,二姑娘毒性漸深,這兩人都需要好好的養息救治,你如肯信在下之言,在下身受過大姑娘之恩,自當一盡心力,你如是不肯相信,在下立時就走,尋一處深山大澤,人跡罕至之處,終身不再現身江湖一步。」

  紅杏凝目沉思了一陣,道:「好吧!我相信你。」

  張神醫道:「姑娘如肯相信,先請把二姑娘移入她臥室中去。」

  紅杏依言伏下身去,抱起了水盈盈,行入內室。

  張神醫望了田文秀一眼,道:「田兄,你抱起翠蓮姑娘如何?」

  田文秀怔了一怔,道:「這個……」

  張神醫道:「嫂溺援之以手,此刻乃一個人性命交關之時,少堡主自是不用為那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法束縛了。」

  田文秀無可奈何,伸手抱起翠蓮,道:「要把這丫頭送往何處、」

  張神醫道:「送回臥室,先讓她好好休息一會。」

  目光轉注王子方的身子,道:「這位容哥兒的傷勢……」

  容哥兒睜開雙目,站起身子,道:「在下倒不須費心。」欠身對王子方行禮,道:「晚輩來此拜訪原有一件重大之事奉告,想不到和那位姑娘比劍延誤下來……」口氣之中,對水盈盈突然增加幾分敬重之意。

  王子方道:「有何見教?」

  容哥兒道:「萬上門已將那筆劫得珠寶,連夜運走,晚輩經歷了一番惡戰,卻落得一場空幻。」

  王子方道:「事已至此,失鏢的事,那也不用急了。」

  容哥兒道:「家母差我來此,旨在為老前輩追回失鏢,如今鏢既沒有追回,自是無法回去向家母覆命……」

  王子方道:「此刻情勢演變,愈來愈複雜,老朽失鏢的事,目下已無關緊要了,此刻最為要緊的是,如何解救二姑娘的安危。」

  容哥兒道:「二姑娘怎麼了?可是我傷她很重嗎?」

  王子方道:「此事和你無關,她本就受了傷。」

  容哥兒奇道:「她不是好好的嗎?適才和我比劍,仍似生龍活虎一般。」

  王子方道:「她受的傷很怪,發作時喜怒莫測,性格大變,倒行逆施,隨心所欲,清醒時,卻又和常人無異。」

  容哥兒道:「有這等事……」繼道:「可惜家母不在此地,她老人家醫道甚精,必可查出她受的什麼內傷?」

  這時,田文秀已把翠蓮送入室中,重又退出廳外,道:「張兄,她傷得很重,數處劍傷。仍然泊泊出血。」

  張神醫道:「翠蓮傷勢雖重,但不過是一些皮肉之傷,不難療治,難的倒是那二姑娘,實叫人無從著手。」

  容哥兒道:「在下得家母教誨,亦稍解醫道,或可有助閣下。」

  張神醫道:「那很好,咱們一起去瞧瞧吧。」轉身帶路,向前行去。

  容哥兒緊隨張神醫身後,直入了水盈盈的臥室。

  只見水盈盈緊閉秀圖,橫臥榻上,紅杏坐在一側,滿臉悽苦,望著水盈盈出神。

  張神醫回目一顧紅杏道:「二姑娘病勢奇怪,也不用再顧男女之嫌了,有勞姑娘去請王總鏢頭和趙堡主等,一同來此。」

  紅杏道:「他們又非大夫,要他們來此作甚?」

  張神醫道:「在下一直懷疑,二姑娘是為一種奇異的武功所傷,多上幾人,也好多上一些見識。」

  紅杏略一沉吟道:「好!我去請他們來。」

  片刻之後,王子方、趙天霄等,隨同紅杏,一齊行了進來。

  張神醫伸手抓起水盈盈左腕,右手食、中二指,搭在水盈盈脈門之上,閉上雙目,過了有一盞熱茶時光,睜開眼睛說道:「脈搏運行稍慢……」

  紅杏接道:「你們點了她的穴道,自然和常人有些不同了。」

  張神醫臉上一片嚴肅,不理紅杏,目光由王子方臉上掠過,道:「細查二姑娘的病勢,似無受傷之徵,她的言行舉動,又顯著正常,諸位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動之人,不知對此有何高見?」

  容哥兒道:「據在下所知,有一種慢性毒藥,發作十分緩慢,也許她服用之藥,毒性尚未發作。」張神醫道:「如是毒性未發,何以會影響到她的性情?」

  王子方道:「老朽曾經聽人說過,世間有一種武功,來自天竺,可以傷人大腦,受傷之人,外面和常人毫無分別,但性情和為人,卻有了很大的改變。」

  張神醫道:「在下一直懷疑二姑娘是為一種奇異的武功所傷,王兄可否能說得詳細一些。」

  王子方道:「這是老朽昔年聽人所言,覺得跡近怪異,也就未再多問,已經盡言所知了。」

  張神醫道:「區區的醫道,雖然不敢自詡高明,但卻療治過不少的疑難雜症,但行針用藥,必有所本才行,但在下卻查不出二姑娘的病源所在,一直未敢用藥……」

  容哥兒突然接口說道:「有一種查傷之法.不知神醫是否用過?」

  張神醫道:「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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