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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三阳道长道:“那容夫人为什么在一败涂地之后,还要举行类似求命大会的这一场英雄大会呢?”

  田文秀道:“那是个很残忍的集会,她要撕下武林中很多伪善高人的面具,使他们无法再在武林之中立足。”沉吟了阵,道:“这也许是她私人怨恨的发泄,也许存心使一些高手自绝于武林。不论如何,这件事对中原武林而言,利害各半。”

  三阳道长道:“利、害何在?”

  田文秀道:“害是,这举动可能使很多武林高手,羞愧自绝,使我中原武林中实力大减,绝艺失传,如是那人是一门一派之主,也可能使这个门派为人所不齿,从此没落。利的是经过这一番洗刷,余下之人,可能都是武林忠义之士,今后武林,必有一番新气象。”

  慈云大师道:“施主言之有理,只是,这一番清洗之后,中原武林,十去六七,这凄惨之状实叫老衲不忍去想。”

  田文秀轻轻咳了一声,道:“事已至此,大师虽有悲天悯人之心,但也是无力回天,只有设法应变,尽量减少死亡就是。”

  慈云大师道:“老衲担心,是那解药的下落,如是无法寻得解毒之药,单是我们一门,就要有数百人死去。”

  田文秀道:“爱莫能助,在下也是等待毒发死亡的人。”

  三阳道长道:“刑逼容夫人,是否有希望取得解药?”

  田文秀道:“使不得!”

  三阳道长道:“为什么?”

  田文秀道:“那容夫人自知罪大恶极,就算咱们放了她,那些被她陷害之人,也不会饶过她,因此,咱们如用刑求,必使她咬牙苦忍,纵然知晓那解药之法,定然也不说出来了。”

  三阳道长道:“杨施主说的有理,不过,咱们难道就放手不问?”

  田文秀沉吟道:“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设法从她的谈话中,找出破绽。”

  三阳道长望了慈云大师一眼,目光又转到田文秀的脸上,接道:“贫道和慈云兄,一向不善机诈,这方面还要杨施主多留心了。”

  田文秀苦笑一下,道:“如若我还能活,在下自应尽心……”

  稍一沉吟,接道:“我如在场,那容夫人势必提高警觉,在下想改变一下装束,扮作道长门下,也许她会少些戒心!”

  三阳道长,道:“杨施主如觉这办法妥当,悉凭尊意。”

  且说容哥儿,水盈盈找遍了君山,都无法找到邓玉龙和江烟霞,最后,只有行回那山峰茅舍。

  只见少林派的一瓢和丐帮无影岳刚、昆仑赤松子、武当上清道长,仍然是布成方阵,各自盘膝而坐。四人本是微闭双目,闻声挣开了眼睛。

  容哥儿先入室,一抱拳道:“诸位前辈。”

  岳刚道:“想不到啊!你居然还活着。”

  容哥儿道:“在下带来一件重大消息,奉告诸位老前辈。”

  一瓢大师道:“什么事?”

  容哥儿道:“那位主持其事,造此空前大劫的幕后人物,已经出来了,而且已为贵派所擒。”这几句话,使得五个身中奇毒的武林高手,全都为之一呆。

  一明大师惊愕了一阵之后,道:“什么人?”

  容哥儿道:“容夫人,在下的母亲。”

  一明大师道:“是令堂。”

  容哥儿道:“不错,是家母。”

  无影神丐岳刚道:“令堂是何许人?”

  容哥儿道:“据家母言,她并非我的生身之母,而且也非中原人氏?”目光转望,望了一明大师等一眼,接道:“诸位都是武林中有名人物,数十年前的往事,定然还想得出来。”

  岳刚道:“令堂不是中原人氏?”

  容哥儿道:“她这么告诉晚辈。”

  岳刚沉吟了良久,突然双目一睁,道:“老叫化想起一件事了。”

  容哥儿道:“这件事关系着晚辈的身世,也关系着武林大局,老前辈不用顾虑,希望能据实而言。”

  岳刚目光转到一瓢大师的脸上,道:“大师记得,快剑容俊,在北做搏杀十二北辽高手的往事吗?”

  一瓢大师道:“那一役,我少林亦有高手参与,只是老衲未曾亲自参与罢了。”

  岳刚道:“快剑容俊,在北辽大露锋芒,凭仗手中快剑,搏杀了北辽十二勇士,老叫化晚去了一步,未能亲睹那场盛会……”

  赤松子道:“这和那容夫人有何关连呢?”

  岳刚道:“当时,只是一桩小事,现在想来,就因那点忽视,种下今日之因。”

  一明大师道:“岳施主直截了当地说吧,我等急于知晓内情。”

  岳刚道:“事有因果,若老叫花说的粗枝大叶,只怕诸位也听不明白了。”

  一瓢大师道:“好!岳施主慢慢地说。”

  岳刚缓缓说道:“那次出征北辽,乃本帮帮主发动,邀请中原高手北上,快剑容俊最出风头,大展神威,但他却在一次搏杀后,突然失踪……”

  容哥儿凝神倾听,十分用心,只是不便插口多问。

  只听一明大师道:“怎会失踪呢?”

  岳刚道:“老叫化等为第二批援手,赶到时大战已过,容俊等已慑服了北辽勇士,据说,那容俊带了北辽美女,悄然回了中原,那位美女,还是一位郡主身份。”

  容哥儿暗道:“如果她是一个亲王之女的身份,主持其事,那就大有可能了。”只觉心中的疑窦,解去了不少。

  但闻上清道长说道:“以后,你们就没有查证此事吗?”

  岳刚道:“这番武林同道联手北征,只是阻止他们一次阴谋,一切事实,都在暗中进行,未惊动官府中的一兵一卒,事后,大家都不再提起。”

  一明大师目光突然转到容哥儿脸上,道:“你是容俊的公子?”

  容哥儿道:“晚辈的身世,目前还未查明,不过,我自幼在母亲身侧长大,十几年来,她待我一直很慈和,在我记忆之中,她很少出外走动,我们居住之处,从未有江湖人物造访,除了两个女婢,和一个照顾我的男仆之外,别无他人……”

  他满腔正义,为了使真相大白,不惜讲出身世之谜,一则他所知有限,二则有很多事实,也不便出口,说了一半,停口不言。

  一明大师道:“容施主,贫僧等实也不愿追问一个人生活中的隐秘,但目下情势不同,贫僧等希望容施主和我等合作,听出可疑之处。就自行说明。”

  目光转到岳刚的脸上,道:“咱们几人之中,以岳施主的江湖消息见闻最多,经验最为广博,过去,咱们一直无法想得出敌人首脑是谁,也就无法研商,如今有此线索,岳施主必可想出个中内情了。”

  岳刚摇摇头,道:“大师把我估计得太高了,老叫化也一样无从着手。”

  一明大师道:“你和那容俊不相识吗?”

  岳刚道:“很熟识。”

  一明大师道:“你见过那位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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