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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


  目光一掠夏淇,接道:“夏施主能够悬崖勒马,弃邪归正,咱们还有可为。”

  突然站起身子,行近张超,探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两粒补药,放入张超口中,接道:“施主请吞下此药,此乃我们少林寺中疗伤圣品,除了不能解毒之外,疗伤却是神效异常。”

  张超受伤虽然不轻,但对他们一番对答之言,仍是听得甚是清楚,当下微微点头,吞下灵丹,目光中满是谢意。

  容哥儿忽然转脸望了田文秀一眼,道:“杨兄,兄弟倒是想到一个法子,不知是否有用?”

  张超道:“什么法子?”

  容哥儿道:“在下可以扮作赵大,这位夏兄和大师,似也可以改作邓二张四。”

  田文秀道:“是了,容兄之意,可是找四位武林高手,扮作我们四公子。”

  容哥儿道:“不错,平常之人,也无法接近你们那位父皇,眼下,咱们已然了解敌情,处境和过去那等盲人骑瞎马的情势,大不相同了,只要能生擒你们那位自称父皇的神秘人物,才可收拾一局残棋。”

  三阳道长道:“就此刻情势而言,此计确不失为上策。”

  田文秀道:“问题是我等见他之前,也同样要失去武功。”

  目光转动,打量了几人一眼,接道:“还有一件事,使在下担忧。”

  慈云大师道:“什么事?”

  田文秀道:“我等虽有面具,可掩任真正面目,但诸位的身材,和邓二,张四等,却有很多不同之处,以他为人的篱密,岂有瞧不出来之理。”

  语声一顿,接道:“他如当面揭穿,咱们还可放手和他一搏,如是他装作不知,先让咱们失去武功,那岂不是任他宰割了吗?”

  谈话之间,突闻一声步履声,传了过来。

  慈云大师低宣一声佛号,道:“老衲一生中从未杀过一人,今日,要开杀戒了。”

  这位少林方丈语声一落,果然满脸上泛现一片杀机。

  容哥儿暗道:“少林武功,名震江湖,他既为少林掌门,必已得真传,不知来的是何许人物,要一试这位高僧掌势了。”

  心念转动之间,身着黑衣的水盈盈,已然疾奔而至。

  只见慈云大师右掌微扬,似是要推出掌力。

  容哥儿心中大急,一横身,拦在慈云大师身前,低声说道:“大师不可发掌。”

  水盈盈来势匆急,直冲到容哥儿身前,才停下脚步。抬头望容哥儿一眼,突然一扬右手,点向容哥儿前胸,口中冷冷道:“我宁死,也不愿再听你们摆布了。”

  容哥儿知她把自己误认赵大,纵身避开,说道:“江二姑娘,在下容哥儿。”

  水盈盈收了右掌,奇道:“你是容哥儿?”

  容哥儿取下面具,道:“正是在下。”

  水盈盈奇道:“你怎么戴了赵大的面具?”

  目光转动,望了田文秀一眼,道:“三公子。”

  田文秀微微一笑,道:“四夫人。”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容哥儿,这位三公子,在四公子中最富心机,和那赵大分庭抗礼,咱们先合力杀了他再谈不迟。”

  容哥儿摇头说道:“多亏他帮忙,我们才能搏杀赵大,杀死邓二。”

  水盈盈眨动一下大眼道:“那是说,他也弃邪归正了?”

  容哥儿接口道:“大变于俄顷之际,能阻止这场大劫全仗他之力了……”

  水盈盈接道:“杨三阴沉多智,不可相信,你是否已知晓他真正的身份了?”

  容哥儿道:“在下已见过他真正面目了。”

  水盈盈道:“他究竟是谁?”

  田文秀接道:“容兄,咱们相约有言,希望容兄能够遵守承诺。”

  容哥儿道:“杨兄放心。”目光转到水盈盈的脸上,说道:“我已经答允过杨三兄,不泄露他真正身份,这还要姑娘原谅了!”

  水盈盈沉吟了一阵,道:“那赵大、邓二,都是他帮你杀的吗?”

  容哥儿道:“是的,在下可以奉告姑娘,如非杨兄相助,此刻大局早定,回天乏力了。”

  田文秀接道:“江二姑娘匆匆来此,必有大事奉告,容兄怎不快些问个明白?”

  容哥儿心中暗道:“不错。”不容那水盈盈多问话,接口说道:“那位张四公子呢?”

  水盈盈道:“死了。”

  田文秀道:“尸体呢?”

  水盈盈道:“我把他埋起来了。”

  田文秀哈哈一笑,道:“他死得很值得,有你这样红粉知己为他收尸,死也瞑目了。”他虽然是纵声而笑,但笑声中却充满着凄凉悲伤。

  水盈盈双目中进出了忿怒的火焰,冷冷说道:“你们那么可恨,凭借着药物,不知糟蹋了多少少女的贞洁,揉碎了她们的心。你们却陶醉其中,恣欲纵情,如论你们的罪恶,当真是死有余辜,就算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田文秀道:“是的,在下想不通的是,姑娘竟然还埋了他的尸体。”

  水盈盈道:“唉!我心中虽然恨他入骨,但他究竟是第一个得到我的男人啊!”

  田文秀道:“女人心就是这样矛盾,恨中有爱,爱中有恨,无法叫人明白。”

  水盈盈长吁一口气,道:“如今他已经死了,但他在未死之前,却做了一件好事,我就为此赶来……”

  容哥儿接道:“什么事?”

  水盈盈道:“他们那位父皇遣人送上一封书信,那时他本己难再支持,但听得那相约暗讯之后,挣扎而起,拼耗最后一口气,和那人见了面,取得书信,在灯火下拆阅之后,要我匆匆赶来此地,将此信公诸赵大、邓二的面前,或可使他们及时悔悟。”

  田文秀接道:“那信上写的什么?”

  水盈盈道:“我没有看,他一迭连声催我快来,我就匆匆赶来,但当我正要离开时,他已不支倒地,气绝而逝。因此,我只好带着他的尸体,把他埋了起来。”

  容哥儿道:“那书信在姑娘身上吗?”

  水盈盈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封书简,递了过去,道:“书信在此。”

  容哥儿拆开封简,只见上面写道:“赵大、邓二勾结为患,杨三孤芳自赏,不驯,惟尔生性诚厚,忠于为父,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就范之后,武林大局底定,尔可暗中下手,施放毒针,一举而除去三人,日后承吾本业,自非尔莫属了。”下面署名父皇手示。

  容哥儿看完书信之后,缓缓交给田文秀道:“如若赵大、邓二未死,你们父皇这一道手谕,也许能使他们好梦清醒了。”

  田文秀接过书信,看了一遍,道:“果然是手段恶毒,可惜那赵大。邓二、未能亲见手渝,死得实在遗憾!”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道:“把这信拿给两位掌门人和夏将军瞧瞧,让他们知道咱非是信口胡言!”

  三阳道长接过信笺,夏淇和慈云大师同时探过头去,瞧了一遍。

  夏淇怒声说:“这位自称父皇的究竟是何许人物,区区如能见他,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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