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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王修道:「除非藍天義統一了武林,或是咱們擊敗了天道教,此後,無時無刻,不在和藍天義接手之中,不同的是,有時鬥智,有時鬥力罷了。」

  江曉峰道:「對羅邦,咱們該如何處置?」

  王修舉步而行,一面低聲說道:「羅邦必然有和他們通訊之法,那方法不管如何隱密,但有一點可以斷言,那方法定然十分簡單。」

  公孫成點點頭,道:「嗯!如是太過複雜了,那羅邦只怕無法運用。」

  王修點點頭道:「除去羅邦並非難事,但在下覺著,如其殺了他,倒不如設法利用他。」

  江曉峰道:「他受人遣派而來,咱們如何利用?」

  王修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用羅邦的渾氣,不使咱們生疑心,咱們也利用羅邦的渾氣,使他無法分辨真假,把咱們安排的假行動,由他洩漏出去,然後再加調整。」

  江曉峰道:「老前輩高見,除此之外,確也再無良策了。」

  幾人一面商量應付羅邦之策,一面加快腳步而行。

  王修和公孫成等,都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熟知地理形勢,一路奔行而去的正是武當門人歸山之路。

  行約一個時辰,已登官道,而且也發現了青萍子和六個屬下的行蹤。

  王修招呼常明,停了下來,說道:「咱們不能就這樣追下去,那是自暴行蹤了,前面有一座小鎮,鎮中有客棧店鋪,衣物俱全,咱們在鎮中改扮。」

  他胸中早有算計,把幾人的改扮行旅身份,連絡的方法、暗記全都說了出來。

  在道旁休息一陣,分批趕入小鎮。

  ***

  天近中午時分,小鎮中當先奔出來一頭毛驢,毛驢上坐一個土布衣服,手提小包裹的老婦人,毛驢之後,卻隨著一個頭戴竹笠,黑布褲褂,布襪草履的漢子,肩上抗著一條扁擔,一端綁著一個小包袱。

  那小毛驢奔行甚快,半個時辰之後,已追上了青萍子等一行。

  青萍子的為人,極為機警,眼看一頭小毛驢,急急趕來,緊追身後而行,立時招呼本門弟子,在道旁一株大樹下坐下休息,暗中監視那毛驢的行動。

  但那小毛驢並未停下,越過幾人,在前面不遠處,轉入了一座岔道之上。

  青萍子站起身子,道:「走吧!」

  王修設計精密,幾人的身份,也經常交換,雖然一直追隨在青萍子等身前身後,但卻一直未引起青萍子的懷疑。

  一連數日,一直未遇警兆,也未見藍天義的人手出現。

  那青萍子也似是若有所待一般,走的很慢,一天也就不過是走上五六十里。

  這日中午,渡江而過,翻越了九姑嶺,已是太陽將要下山的時分。

  青萍子抬頭望去,前不見村鎮,回顧了六位屬下一眼,笑道:「咱們要緊趕一陣了,這幾日,我故意放慢行程,希望能夠遇上藍天義的屬下,一證那王修之言的虛實,竟是未能如願,明日咱們就可進入湖北境內,那一帶在咱們武當派勢力範圍之中,自然是更不會遇上敵人了……」

  話未說完,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道長很想遇上天道教中人麼?」

  青萍子吃了一驚。轉目望去,只見身前三丈處,一株大榆樹下,站著一個身著青袍,背插長劍的老者。

  此人似是早已在大榆樹下等著一般,竟近在三丈左右,青萍子竟無所覺。

  但青萍子四顧一陣之後,發覺只有那老者一人,立時恢復了鎮靜,淡淡一笑,道:「貧道武當青萍子……」

  那老者冷冷的接道:「我早知道了,用不著再報法號。」

  青萍子乃武當派這一代中極為傑出的人物,劍術、修養,都有著很好的火候,當下吸了一口氣道:「閣下很面善,但貧道卻一時想不起來了,閣下可否見告大名?」

  青袍人道:「你不認識老夫,大約認識別人了。」

  舉手一招,接道:「道長請出來吧!」

  ▼第二十一章 力挽狂瀾

  只見人影閃動,大榆樹上,飛落下一個身著道袍,白髯飄飄的佩劍老者。

  青萍子看清楚來人之後,立時欠身一禮,道:「原來是玄真師叔鶴駕。」

  他初聞玄真道長,投入藍天義手創的天道教中時,心中還有些不信,此刻,竟見玄真之面,心中的激忿、羞愧,交織成一片怒火,他雖然仍能強行忍過,行禮拜見,但言詞口氣之間,已無法控制住心中不滿之意。

  玄真道長一揮手,道:「不用多禮……」

  追隨青萍子身後的六個屬下,本來要行大禮拜見,但聽青萍子口氣不善,全都停了下來。

  青萍子不待玄真接言,搶先說道:「弟子風聞師叔投入了天道教藍天義的門下,弟子還有些不信,但此刻看來……」

  玄真道長接道:「此刻,你親自所見親耳所聞,應該相信?」

  青萍子道:「弟子還是有些不信。」

  玄真道長奇道:「為什麼?」

  青萍子道:「師叔一向在江湖上的聲譽甚好,而且在本門之中,也極受弟子們的愛戴,弟子實在想不出師叔何以會投入天道教中。」

  玄真道長冷笑一聲,道:「兩個原因,第一是天道教替天行道,統一武林,免去紛爭,第二是不入天道教只有死亡一途。」

  青萍子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師叔如若遇上了為難之事,只要傳一句話到武當山上,掌門師兄必將傾盡咱們武當門下精銳,以解師叔之危,那也不用投入天道教,甘為人下,此事如若被傳揚江湖之上,不但師叔的威名受損,而且整個的武當派,都將蒙受沾辱了。」

  玄真道長怒道:「反了,反了,你敢對師叔如此講話,真正豈有此理?」

  青萍子道:「師叔如若以武當長老身份,處罰弟子,弟子自無不受之理,但如若以天道教中人物身份,處罰弟子,請恕弟子無禮了……」

  玄真道長怒道:「你要怎樣?」

  青萍子道:「為了本門中的聲譽,弟子要盡力一戰。」

  那站在大榆樹下的佩劍老者,突然接口說道:「道兄,我瞧青萍子很難勸醒,道兄也不用多費口舌了。」

  青萍子厲聲喝道:「閣下何許人,何以不敢報上姓名。」

  佩劍老者冷冷說道:「老夫金陵劍客張伯松,你不認識老夫,那是怪你的眼拙了。」

  青萍子氣的臉色泛青,目隱殺機,唰的一聲,抽出背上長劍,道:「金陵劍客張伯松,貧道到是聽過這個名字,但貧道實代閣下慚愧……」

  張伯松道:「老夫之事,你有什麼慚愧?」

  青萍子道:「慚愧你沾污了那劍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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