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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余三省道:「你聽他們的聲音,是否有著急慮之感。」

  方秀梅搖搖頭,道:「他們回答的很清楚。」

  余三省道:「這就奇怪了,門窗未動,兩人卻躺在床上,如非有人在室中下手,定然是兩人帶傷回來了。」

  張伯松突然站起道:「走!咱們到商玉朗的臥房中瞧瞧。」

  三人轉入商玉朗的室中,只見商玉朗和那周振方一般模樣,靜靜的躺在木榻之上,睜著雙目,神情十分平靜,毫無痛苦之徵。

  張伯松望了望商玉朗,道:「兩人傷的一樣。」

  余三省道:「不是為武功所傷,又不像為藥物所毒,究竟是何物所傷呢?」

  張伯松回顧了余三省一眼,道:「咱們出去說吧!」

  三人退出商玉朗的臥房,轉入了余三省的住室。

  余三省隨手掩上木門,道:「張大俠有何高見?」

  張伯松精神嚴肅的說道:「老夫無能,查不出他們為何物所傷,但就老夫數十年的閱歷經驗而論,他們應該是未曾受傷才對。」

  余三省怔了一怔,道:「張大俠之意,可是說他們是裝作受傷之狀,故意不答咱們的問話。」

  張伯松道:「老夫確有此意。」

  余三省道:「這是不可思議了,以那周振方和藍大俠交情而言,他也不至如此?」

  張伯松道:「也許他們受著一種莫可抗拒的原因,不得不如此了。」

  余三省皺皺眉頭道:「區區一生之中,見過了不少奇異之事,但卻從未遇到此等怪事,實叫人有著無從處理之感了。」

  張伯松緩緩說道:「眼下只有一個方法,或可逼他說話。」

  余三省道:「什麼方法?」

  張伯松道:「設法點他們的奇經,使他難當其苦。無法不言,不過,老夫又恐推斷有誤,豈不是要他們白受一番痛苦麼?」

  方秀梅突然接道:「張大俠,那點人奇經的手法,是否會傷人?」

  張伯松道:「傷倒不會傷人,只是那種痛苦,很難使人忍受。」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小妹看法,和張大俠稍有不同,說出來,希望你張大俠不要見怪。」

  張伯松道:「姑娘請說。」

  方秀梅道:「不論對方施展的什麼惡毒手段、方法,但那周振方和商玉朗,都是很有骨氣的人,決不至於受其威脅,閉口不理咱們,因此,小妹的看法,他們兩位定然無法言語。」

  張伯松道:「老夫已然檢查的很仔細,他們穴道既未受制,也不似為藥物所毒。」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他們可能是為一種世所罕知的奇技所傷,如是說他們受了威脅,不敢和咱們說話,小妹倒斗膽別作一番推斷,兩人可能是別人偽冒而來,他們不敢說話,生恐在言語中露出了破綻,精妙的易容術,可能以避亂真,但他們決無法在極短的時間內,模仿出周振方和商玉朗的舉動、聲音,尤其對他交往內情,知悉不多,所以不敢開口。」

  張伯松凝目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道:「方姑娘說的有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夫這法子乃一石二鳥之計,如若他們受人威脅,不敢開口,但在奇經被點的極端痛苦之下,無法不言,如若他們是偽冒而來,老夫相信他們也一樣無法忍受奇經被點之苦?」

  方秀梅道:「如若他們是周振方和商玉朗,而又是為一種奇功所傷,真的無法開口,張大俠這手法豈不是太狠了麼?」

  余三省早已對那方秀梅的智計,暗生佩服,此刻又不禁多加了三分敬意,暗道:「江湖傳說她一向心狠手辣,此刻求證,傳言倒是未必可信了。」

  張伯松拂髯一嘆道:「方姑娘說的是,但咱們既不能撒手不管,除此之外,老夫倒是想不出別的什麼好辦法了,不知姑娘有何高見?」

  方秀梅道:「小妹之意,咱們不如將計就計?……」

  余三省接著:「將計就計?」

  方秀梅道:「不錯。」

  緩暖從懷中取出一方絹帕鋪在木桌上,接道:「在周振方室外花叢之中,小妹發現一個腳痕。」

  當下把所見之情,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余三省略一沉吟道:「那是說在大雨過後,至少有一人在周振方臥室對面的花叢之中,佇立了甚久,因為時間過長,無法一直提氣施展輕功,才在那泥地上。留下了足痕。」

  方秀梅點點頭道:「他很小心,只留下一雙足痕。」

  手指絹帕,仔細的說明了那足痕的長度,橫寬,以及那泥地上的花紋。

  余三省長長吁一口氣,道:「大雨之後,天色將曙,什麼人能夠毫無顧忌的在那花叢之中,站立那樣久的時間呢?」

  方秀梅道:「這個小妹也是感覺得很奇怪,除非他是藍府中人,才能夠這般毫無顧忌的站在花叢之中……」

  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神色一整,接道:「也許小妹去叫周振方房門之時,那人還在花叢之中。」

  余三省道:「藍府中的防衛,雖然不算森嚴,但老管家藍福,卻可當得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如是在夜暗大雨之中,有人混來至此,還勉強可說,大雨後天色將明之時,被人混入此中,實在是不可思議了。」

  方秀梅突然把目光轉到張伯松的臉上,道:「張大俠,你對老管家藍福,知曉好多?」

  張伯松道:「你懷疑是藍福麼?」

  方秀梅道:「小妹只不過隨便問問罷了。」

  張伯松搖搖頭,道:「藍福,追隨了藍大俠數十年,名雖主僕,情同兄弟,怎會對藍大俠有不利之舉,這一點老夫可以保證。」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小妹只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但除去藍福之外,藍府中還有什麼可疑人物呢?」

  張伯松道:「這些年,老夫息隱田園,很少來藍府中走動,但藍府中大小事情,都由藍福經營,咱們把他請來,不難問出可疑之人。」

  方秀梅大吃一驚,急急搖頭,道:「這個暫時不用了。」

  張伯松奇道:「為什麼?」

  方秀梅道:「藍福如知曉此事,必然大為震怒,只要責罵了屬下從人,這消息必然將很快的洩露出去,無異打草驚蛇,反使那人有了準備,那就不容易查出內情,小妹將計就計之法,也就無能施展了。」

  張伯松道:「想不到方姑娘竟然是這等足智多謀,老夫倒要請教該當如何才是。」

  方秀梅道:「小妹愚見,咱們裝作不知,任它發展,不過,這要勞動張大俠了。」

  張伯松道:「老夫願受所命。」

  方秀梅一欠身,道:「不敢當,小妹之意,有勞張大俠暗中監視著那周振方和商玉朗的舉動,非屬必要,不用出手干涉,一旦非得出手干涉不可,以張大俠的武功,制服兩人,也非難事。」

  張伯松點點頭道:「就依方姑娘高見行事。」

  方秀梅道:「明日就是藍大俠壽誕,各方拜壽之人,今日都將趕到,咱們可以增加很多幫手,藝專而後精,專事方不紊,希望張大俠能把全神放在監視周、商兩位身上。」

  張伯松道:「姑娘放心,老夫答應了,自然會全力以赴。」

  方秀梅目光轉到余三省的身上,道:「余兄,藍大俠期待回音,余兄也該去見見藍大俠了。」

  余三省道:「如何對藍大俠說明?」

  方秀梅道:「小妹之意,余兄不妨勸他不要赴約。」

  余三省道:「如是藍大俠堅持不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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