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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家鳳舉起衣袖拂拭一下臉上的淚痕,道:「余叔叔還有話要問晚輩麼?」

  余三省道:「是的,目下只有賢姪女一條線索,在下希望能夠多找一些血手門的資料,對那血手門多上一份瞭解。」

  藍家鳳道:「晚輩和家母趕到天女廟後,那大漢立時和家母動上了手,同時,另有兩個勁裝大漢圍攻晚輩……」

  余三省接道:「他們可曾使用兵刃麼?」

  藍家鳳道:「攻晚輩的兩個人都用單刀,刀法十分怪異,攻勢凌厲,迫得晚輩要全力應付。」

  余三省道:「以後呢?」

  周振方心中大奇,暗道:「藍姑娘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怎的這余三省竟是細微不遺,苦苦追問,這不像問自己人,倒是像在逼敵人的口供了。」

  只聽藍家鳳道:「晚輩知曉家母武功強我甚多,那大漢決非其敵,因此,全付精神用在對敵之上,不知家母和敵人搏鬥的變化。」

  余三省道:「那是說令堂受傷一事,姑娘沒有看到了。」

  藍家鳳道:「是的,晚輩沒有看到。」

  余三省道:「姑娘幾時才發覺令堂受了傷呢?」

  藍家鳳道:「直到兩個和我對敵之人,忽然退下,晚輩才發覺家母受了重傷。」

  余三省道:「是姑娘逼退了他們。」

  藍家鳳搖搖頭,道:「不是,是他們自動退了下去。」

  余三省道:「情形很明顯,他們早有算計,故意找兩個人纏住姑娘,卻借機傷了令堂,如若在下的推斷不錯,他們還有幾句話,交代姑娘。」

  藍家鳳道:「不錯,他們告訴我,家母受傷很重,但不會很快死亡,要我帶家母回去,及早施救。」

  余三省道:「那說話人是何身份?」

  藍家鳳道:「就是那虬髯大漢。」

  余三省道:「麻煩賢姪女了!」

  藍家鳳一欠身,道:「晚輩告退。」緩步出室而去。

  藍天義望著女兒的背影,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唉,這其間還有如許曲折。」
  周振方接道:「余兄,你問了半天,可曾問出一點內情麼?」

  余三省道:「這是他們早已設好的圈套,誘使藍夫人和藍姑娘入伏。」

  藍天義道:「拙荊武功不弱,能傷她並非易事。」

  余三省道:「藍夫人也許吃虧在不知對方身懷血手毒功,因而身遭暗算。」

  藍天義嘆道:「她們母女如在赴約之前,告訴我一聲,也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周振方道:「夫人和令媛,不願驚動藍大俠,恐你生氣之故,那也不能全怪他們了。」

  目光轉到余三省的臉上,道:「余兄一向足智多謀,對此事,也許已胸有成竹了。」

  余三省道:「周兄不用誇獎兄弟,此事極端複雜,對敵方情況,咱們全無所知……」

  商玉朗接道:「適才藍姑娘不是提供了很多線索麼?」

  余三省道:「茲事體大,咱們不能有絲毫差錯,咱們要仔細的研究一下,才能為藍大俠提供一個可行之法……」

  站起身子一抱拳道:「事已至此,還望藍大俠多多保重,來日還要仗憑你藍大俠之力,挽回大局,我等不多打擾,容得在下仔細推敲一夜,明日清晨,無論如何,在下都將提供一策,恭請裁決。」

  藍天義道:「區區心情不佳,恐難參與謀商。」

  余三省道:「當局者迷,天下至理,藍大俠一直領袖咱們江東武林同道,驟然間經此大變,自然是難免情緒激動,但形勢如此,急亦無用……」

  語聲微微一頓,道:「在下希望藍大俠答允在下一件事?」

  藍天義道:「什麼事?」

  余三省道:「藍大俠今宵暫不要趕去赴約,等明晨咱們見過之後,再去赴約不遲。」

  藍天義略一沉吟,道:「好!明晨希望諸位有以教我。」

  余三省道:「不敢當,在下多盡心而為。」轉身行出廳外。

  商玉朗,周振方緊隨余三省的身後,退出內廳。

  藍福早已在廳外等待,引幾人直登望江樓。

  樓中小廝早已為幾人備下香茗細點。

  藍福輕輕咳了一聲,道:「幾位和我家老主人談過了?」

  余三省道:「談過了。」

  藍福道:「我家老主人怎麼說?」

  余三省道:「藍大俠已答允我等明晨再去赴約。」

  這時,一個青衣大漢匆匆登上樓來,低聲說道:「老管家,有客人到了。」

  藍福欠身對余三省等一禮,說道:「老奴有事,先走一步了。」

  余三省道:「老管家請便。」

  目注藍福的背影消失之後,才低聲說道:「周兄、商兄,兩位可瞧出破綻麼?」

  周振方怔了一怔,道:「什麼破綻?」

  余三省道:「我是說藍姑娘……」

  商玉朗道:「藍家鳳麼?」

  余三省道:「不錯,正是藍大俠令媛,藍家鳳。」

  周振方和商玉朗臉上同時閃掠過一抹驚異之色,緩緩說道:「藍姑娘有什麼可疑之處呢?」

  余三省道:「在下懷疑她隱藏了很多事實,未說出來。」

  周振方沉吟了一陣,道:「不會吧!在下就怎的未聽出一點破綻。」

  余三省道:「兩位如若稍用心一些,就不難聽出其可疑之處了。」

  周振方道:「這還要余兄點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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