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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他擅自溜出育化城,一去大半天,直到深夜才回来。”

  “大师兄可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去做什么?”

  严寒蓦地双目圆睁,手指凤嫣红道:“教主不妨问问这女人!”

  皇元教主转头望向凤嫣红。

  凤嫣红连忙跪倒在地道:“禀教主,属下什么也不知道,更不明白严城主为什么会这样说话。”

  严寒嗔目喝道:“他到宵关和你幽会,你这贱女人还敢说不知道?老夫早就知道你这贱女人作贼心虚,恶人先告状,竟要在教主面前密告老夫,简直岂有此理!”

  凤嫣红只吓得股摇胆栗,连连叩头道:“禀教主,严城主这些话全是冤枉属下的,属下不知道什么事得罪了严城主,他老人家竟然在教主面前说出这种没影儿的话来!”

  只见严寒霍地腾身而起,飞起一脚,直向凤嫣红踢去。凤嫣红一声惨叫,直踢到墙角边。

  严寒在皇元教主宝座前如此举动,这是皇元教立教以来从没发生过的事,他踢的是凤嫣红,而难堪的却是皇元教主。

  皇元教主终于变了脸色,冷然大声道:“大师兄,有话好好讲,何必在小妹面前发这么大的睥气?”

  严寒哼了一声道:“这贱女人太可恶了,提起她的丑闻,严某真是说不出口!”

  皇元教主只好暂且放下凤嫣红的事不谈,语气再转为缓和道:“大师兄到底准备怎样处置马香主?”

  严寒道:“先吊他三天三夜,如果吊死了,就让他死去。”

  “大师兄,马香主纵然犯了城规,也不过是擅自外出,就是处分他,也用不着处分得这样重。”

  “严某早知马昭雄是教主的人,不过他既然被分在育化城当差,严某就有权处置他!”

  皇元教主瞬间脸色变了几变,强自抑制着激动的情绪道:“这件事也可以暂时不谈,听说贵城灵堂一个叫何慧仙的女人,已被大师兄释放了,可有这件事?”

  严寒道:“不错,也有这回事。”

  “大师兄可知道那女人是待罪之身,小妹曾亲下手谕打入灵堂为奴,若没有小妹传谕谁也不能释放的,是吗?”

  “严某也听说过。”

  “大师兄明明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把她释放了呢?”

  “严某想先问教主一句话,那个叫何慧仙的女人究竟犯了什么戒律?”

  “三年前她进入天谷的用心,就是图谋不轨。”

  “有什么证据?”

  “是凤统领向小妹密告的,凤统领手边就握有她的证据。”

  严寒冷笑道:“原来教主也是相信了她的谗言,这贱女人根本说不出一句人话,教主,严某为了皇元教,也为了你,不得不奉劝几句话,但愿你能亲君子,远小人,忠言逆耳,听不听就在你了!”

  皇元教主脸色变得红中带绿,冷冷笑道:“多承大师兄教诲,小妹自信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严寒霍然而起,拱了拱手道:“如果教主没有别的吩咐,严某就告辞了!”

  皇元教主道:“大师兄请等一等,小妹想再问问,那叫何慧仙的女人,目前在什么地方?”

  严寒道:“严某暂时把她调到城府。”

  “这样吧,请大师兄明天就派人把那女人送到总坛来。”

  “莫非教主准备处置她?”

  “这是小妹的事,大师兄用不着多问。”

  “教主的令谕,严某不敢不遵,不过严某担心她在路上逃脱,事关重大,所以教主最好派一位高手到育化城把她押回来。”

  严某说完话,掉头而去。

  严寒走后,皇元教主的脸色,竟是越变越冷,越变越凝,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时凤嫣红虽已爬了起来,却又走到皇元教主宝座前跪下,掩面啜泣起来。

  皇元教主冷声道:“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凤嫣红泪流满面,呜咽道:“属下求教主明鉴,方才严城主说那一番话,完成是无中生有,属下真不清楚究竟那件事得罪过他。”

  皇元教主道:“他说他的,我明白就好,难道他打了你,你还想打他不成?”

  凤嫣红打了个哆嗦道:“属下怎敢存这种念头,严城主是教主的大师兄,他连教主都敢教训,踢属下一脚算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要哭哭啼啼的,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属下觉得被打事小,平白受辱事大,女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便是名节,严城主破坏了属下的名节,属下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起来,别者说傻话,他说的是一回事,我相不相信又是一回事,只要你自己真做得正,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何必计较。”

  凤嫣红拭去了泪痕爬起来。突听门外发出一阵嘿嘿冷笑,接着珠帘一掀,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身穿一袭宽人的黑袍,年纪约五旬以上,肤色有如黄蜡,一张窄长的马脸,八字眉,倒三角眼,鹰钩鼻,薄嘴唇,下颚就像瓢把子般,留着两擞八字胡,全身瘦骨嶙峋,像弱不禁风模样,但两眼却精芒湛湛,直能慑人魂魄。

  原来这人是皇元教总坛总护法,姓秦名槐,不但一身武功高不可测,文才也颇出众,皇元教主一向对他言听计从。

  秦槐在皇元教总坛,除教主外,称得上是以他为尊。若论身份地位,不在城主之下,但因两位城主都是教主的师兄,使得他不得不对两位城主有所顾忌而已。

  皇元教主先行开口道:“什么事值得总护法一路冷笑?”

  秦槐向皇元教主施了一礼,然后站在一旁道,“刚才的事还不值得好笑吗?本座实在佩服教主的涵养,居然能逆来顺受把这口气忍下了!”

  皇元教主指了指方才严寒坐过的座椅道:“总护法请坐,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秦槐摸着八字胡,又嘿嘿笑了起来:“方才本座从窗外经过,正赶上严城主脚踢凤统领,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不能不停下来偷听偷听。”

  “总护法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本座算开了眼界,也开了耳界,不知咱们皇元教,究竟还有礼统没有?”

  皇元教主吁了口气道:“其实我方才何尝不恼,看在他是我的大师兄,也只有强忍下一口气了。”

  秦槐眨动着倒三角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教主的耐心,总该有个限度。”

  “总护法的意思,准备怎么办?”

  “俗说疏不间亲,比起严城主,本座和教主的关系,总是疏了一层,所以本座也实在不便多说什么,免得两头不讨好,等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总护法只管说,我什么时候把你看成外人过呢?”

  “那就请恕本座直言了,教主不久之后便要远征中原,扫荡中原武林,要想旗开得胜,首先必得号令贯彻,那就是要先除去内部的障碍,本座斗胆说句话,严城主正是本教内部的障碍。”

  皇元教主哦了声道:“这话怎么说?”

  秦槐冷笑道:“本座先请问教主,你老人家是否有把握能号令得动他?”

  皇元教主对秦槐这一问,似是很难回答。

  秦槐接下去道:“教主既然号令不动他,其他人也很可能群起效尤,这样一来,后果的严重,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他的人谁敢群起效尤?难道他们就不怕本教主以教规治他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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