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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一碗冷水入喉,迷乱的神情似是稍为镇静一些。

  但片刻之后,娟儿又开始在木榻之上滚动,不停地呼叫喝水。

  李寒秋拿三大碗冷水来,都为娟儿一气喝干。

  但这一碗冷水,只能使娟儿镇静片刻,片刻之后,又开始满床滚动。

  李寒秋心中暗道:“势不能让她无止地喝下去,涨破了肚皮,也无法使她静止下来。”

  眼看娟儿满床滚动,李寒秋实有些手足无措,只好伸出右手,点了娟儿两处穴道。

  这虽然使娟儿暂时安静了下来,但李寒秋却瞧也她内心中,痛苦仍深,只好坐在榻旁,以观变化。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娟儿渐渐地睡熟了过去。

  李寒秋听她鼻息之声,似是睡得很香甜,才长长吁一口气,缓步行去室外,巡视了一周,又瞧瞧那病榻上的老人,才重回房中。

  直到日落西山时分,雷飞背着一个留着白髯的老者,奔进了茅舍。

  李寒秋迎了上去,道:“雷兄,回来了?”

  雷飞放下背上的老者,拭去脸上汗水,道:“这位冀大夫,医道很精深,只是上了年纪,不愿出外应诊,说不得小兄只好强邀了,我替他雇了一顶小轿赶路,山径愈来愈险,小轿太慢,小兄只好背着他走了。”

  李寒秋道:“哦!雷兄如是再不回来,等一会娟姑娘醒过来,在下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雷飞怔了一怔,道:“怎么回事,好像发生了很多的问题?”

  李寒秋道:“是啊!这一日夜间,小弟似是度过十年一般。”

  雷飞道:“什么事?你慢慢地说。”

  李寒秋把冀大夫和雷飞让入厅中坐下,把谭药师去而复返,明赠解药,暗里下毒,娟儿食下灵胆,形近疯狂的经过,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雷飞亦是听得大为震惊,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能有这样一个局面,那已经是很侥幸了,咱们先去瞧瞧娟姑娘再说。”回目一顾冀大夫,道:“老丈喘过气了么?”

  冀大夫摇摇头,道:“老汉么?还未休息过来。”

  李寒秋道:“你几时才能够休息过来?”

  冀大夫道:“老汉年迈休衰,这一阵不停地奔走,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只怕一个时辰才能休息过来。”

  雷飞道:“冀大夫,你连一步路也没有走啊!”

  冀大夫道:“老汉虽然没有走路,但风吹日晒,半夜一日,老汉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运气很好了。”

  李寒秋道:“好吧!再给你一顿饭时间的休息。”

  冀大夫靠在背椅之上,闭上双目休息。

  李寒秋站起身子,低声说道:“雷兄,咱们到外面谈吧!”

  雷飞应了一声,缓步行至室外,道:“兄弟,咱们原想到此来养息几日,却不料遇上了这档子事。”

  李寒秋道:“唉!江湖上人心险诈,实叫人防不胜防,小弟做梦也想不到,一代名医的谭药师,竟然会是那等阴险的人物。”

  雷飞低声说道:“就目前情形而言,只怕还有变化,咱们不得小心一些才是。”

  李寒秋道:“什么变化?”

  雷飞道:“什么变化,小兄也无法具体说出来,只是有些感觉而已。”

  李寒秋道:“难道连点头绪也没有么?”

  雷飞道:“小兄心中倒是有一点眉目,只是不敢决定而已。”

  李寒秋道:“可否说给小弟听听呢?”

  雷飞道:“自然可以,不过,小兄心中没有把握,最好不要说出去。”

  李寒秋道:“好,小弟守密就是。”

  雷飞道:“如若小兄推想得不错,那变化应该出在那娟儿祖父的身上。”

  李寒秋怔了一怔,道:“雷兄是说那俞白风的身份?”

  雷飞道:“我只是这样怀疑而已,李兄弟最好在适当的时机提醒那娟姑娘一句,问她是否能记得她祖父身上的暗记。”

  李寒秋剑眉耸动,俊目放光,道:“不错,想那俞白风,也非易与人物,怎会听受那谭药师如此地摆布呢?”

  雷飞道:“很多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此事太过重大,咱们不能冒昧从事,必须要设法在适当的时机中,提醒娟姑娘,最好是不着痕迹地提醒她。”

  李寒秋叹息一声,道:“目下那娟姑娘是否能安好无恙,还难预料。”

  雷飞苦笑一下道:“如是娟姑娘也不能清醒过来,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李寒秋道:“什么麻烦?”

  雷飞道:“如是娟姑娘不能清醒过来,那丁佩和小月回山之后,必然对咱们有所误会,那时,就算想解释,只怕也解释不明白了。”

  李寒秋又是一呆,道:“不错,就算咱们说明经过之情,只怕他们也不肯相信。”语声一顿,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了,咱们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第八六章 良医怪病

  李寒秋望望天色,道:“时间到了,咱们先请那位冀大夫去瞧娟姑娘的病势再说。”

  行入室中,那位冀大夫仍然靠在椅子之上打盹。

  李寒秋行了过去,道:“大夫醒醒。”

  冀大夫睁开双目,轻轻咳了一声,道:“看病人么?”

  李寒秋道:“不错,在下先带你去看一位姑娘的病情。”

  冀大夫站起身子,道:“老汉腹中有些饥饿了。”

  雷飞冷哼一声,接道:“看过病人,咱们下厨给大夫做饭吃。”

  李寒秋首先带着冀大夫、雷飞,直入娟儿的闺房。

  娟儿卧在木榻之上,上面覆盖着一条棉被。

  冀大夫伸出手去,轻轻揭开棉被,低声说道:“这位姑娘病了好久?”

  李寒秋道:“她病的时日不长,似是中了毒一般。”

  冀大夫啊了一声,不再问,伸手取过娟儿左腕,食、中、无名三指,按在娟儿脉穴上,闭上双目,不住地摇头晃脑,喃喃自语。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冀大夫突然放下了娟儿的左腕,道:“奇怪呀!”

  李寒秋道:“什么事?”

  冀大夫道:“一般有病之人,形诸脉象的都是虚弱无力,但这位娟姑娘,却似是神元充沛,无法容纳。”

  李寒秋道:“那要如何疗治呢?”

  冀大夫道:“疏导神元,收归己用。”沉吟了一阵,道:“似乎是除了用药之外,还有别的法子,不过,老夫只会下药。”

  李寒秋道:“大夫,准备用什么药?

  冀大夫道:“消元减热汤,先使她内腹中一股无处可行的神无之气消去,然后,再酌量用药。”

  只听雷飞频频颌首,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冀大夫一皱眉头,道:“你明白了什么?”

  雷飞道:“关于这位姑娘的病势。”

  冀大夫道:“嗯!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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