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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


  蕭翎雙手都套上了千年蛟皮手套,不畏刀劍,一面發掌拒敵,不時又暗發修羅指力,看上去雖不似孫不邪那般掌力雄渾,威風八面,便卻以他傷人最多。

  激鬥之中,突聞孫不邪大喝一聲,雙掌平胸推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潛力,排山倒海的湧了過去,四個逼近身前的黑衣武士,吃他這強大的掌力,震得向後面倒下。

  兇猛的攻勢,頓時一緩。

  孫不邪藉機大聲喝道:「咱們衝向正東,老叫化子開路!」

  他經過一番思索之後,亦覺出只有先行佔領一處堅牢可守之地,才可得幾分生機,突然轉向正東衝了過去。

  馬文飛、司馬乾齊齊大喝一聲,奮盡餘力,長劍金輪威勢大增,分護孫不邪左右二翼,向前闖去。

  泰山二虎,受傷最重,眼看群豪浴血苦戰,忍不住長嘆一聲,道:「諸位不用管我們兄弟了,自己走吧!」

  酒僧縱聲長笑,道:「我和尚大半輩子,和人動手不少數百次,可是從沒有今日打的這般痛快。」

  右手發掌,左手取過酒葫蘆,以數十年渾厚的內力,噴酒傷人。

  只聽幾聲慘呼,四五個黑衣武士,左手掩面,倒拖長劍而退。

  這一來,後面擁上的黑衣武士,反被後退之勢阻攔。

  酒僧狂笑聲中,探手一把,抱過了泰山二虎中的老大。

  飯丐右手掄動鐵鍋,震盪五柄攻來長劍,左手一伸,抱起了泰山二虎中的老二,緊隨在孫不邪、司馬乾、馬文飛三人佈成的三角陣式之後。

  蕭翎一皺眉頭,低聲問道:「姑娘可以走麼?」

  鳳竹這時已瞧出蕭翎雖穿僕從衣服,實是一位身懷絕技的高人,當下應道:「不要為小婢拖累,請不用管我了。」

  蕭翎道:「豈可不管。」左手一探,抱起鳳竹的嬌軀,右手卻施展空手入白刃的絕技,奪過一柄長劍,冷哼一聲,長劍推出,有如白雲舒展,長虹經天,血雨濺飛中,生生把兩個逼近身側的黑衣武士攔腰斬作兩斷。

  這一陣工夫,蕭翎掌劈指點,連傷二十餘人,那些黑衣武士,雖然勇猛,但眼看蕭翎出手一擊,不死必傷的威勢,亦不禁有些害怕,再加上這揮劍一擊,橫斬兩人的氣勢,使前面一排黑衣武士,頓生寒意,不敢再向前迫攻。

  孫不邪當先開道,雙掌連環劈出,內力有如重浪疊波一般,綿綿不絕的湧了過去,那些阻攔去路的黑衣武士,硬被他強猛的掌力,給震盪開去,開出了一條路來。

  司馬乾、馬文飛護守兩翼,但因孫不邪的掌力,過於強猛,連兩側的敵人,也被他掌力震退。

  鳳竹強打精神,不停的指明去路。

  不過一盞熱茶工夫,果然衝到一片花樹林前,已然可瞧見林中石堡。

  孫不邪以快速掌勢,挾著強猛無匹的雄渾內力,一路猛攻,這數丈距離中,少說點,也劈出一百餘掌。

  他內功雖然深厚,但究是血肉之軀,連發一百餘掌之後,亦有些氣力不繼之感。

  但見那些黑衣武士,重重集結於那片花樹陣前,似是要編整陣式,全力阻攔幾人衝進之勢。

  孫不邪心知如若讓這些人陣勢編成,力量亦必大為增強,當下一提真氣,大喝一聲:「擋我者死!」雙掌齊揮,直衝過去。

  一股強猛絕倫的內力,直撞過去,先擋鋒銳的兩個黑衣武士,慘叫一聲,口噴鮮血,倒地不起!

  孫不邪有如中了瘋魔一般,鬢髮怒張,雙目盡赤,緊隨劈出的掌力,疾躍而上,右手揮出,抓住了一個黑衣武士,倒提雙腿,長嘯一聲,當作鐵棍,掄掃而出。

  隨著那掄動之勢,帶起一股呼嘯的風聲。

  那些黑衣武士,雖然剽悍,但眼看孫不邪這等武功,把自己同伴當作兵刃施用,不敢用手中兵刃封架,紛紛向後退去。

  孫不邪連連掄動手中的黑衣人,迅快的衝近了石堡,飛起一腳,踢在石堡木門之上。

  只聽蓬然一聲大震,兩扇牢固的木門,竟然被孫不邪一腳踢開。

  回頭望去,只見酒僧、飯丐等人,卻被黑衣武士擋在一丈左右處,衝不進來。

  這當兒,已有十幾個仗劍的黑衣武士,飛奔而來,顯然是想奪回石堡。

  孫不邪這一陣急衝猛打,人已然有著疲累之感,而且心知只要自己離開石堡,這石堡立時將被黑衣武士佔據,那時別人憑堅拒敵,再想攻入石堡,實非易事,但如自己不衝回相救,雖只有丈餘距離,但酒僧、飯丐,和那重傷之人,只怕是很難衝得過來。

  正自猶豫難決之間,突見阻攔去路的黑衣武士,紛紛向兩側退讓開來。

  凝目望去,只見那一個黃面少年,懷中抱著重傷的鳳竹,一手執劍,殺出了一條血路,手中劍光如輪,擋者不死必傷,只瞧得孫不邪大為驚服。

  那執劍開路的少年,正是蕭翎。

  原來,他眼看孫不邪衝近石堡之後,酒僧飯丐都被截斷攔住,難再突破重圍,而且就觀察所得,群豪都已經戰至精疲力竭,再要支撐下去,只怕要有更大的傷亡,不禁心頭大急,長劍一振,全力施為。

  那莊山貝胸博天下各大門派的劍術,數十年精研苦鑽,創出了一套攬包天下各門精奇招術的劍法,蕭翎在大急之下,單憑那精奇的招術施展,出手劍招,又快又辣,劍光到處,殘肢共血肉橫飛,擋者披靡。那些黑衣武士,雖然剽悍絕倫,但遇上了蕭翎這等身手,又是毫無顧忌的施展,只要他擊出一劍,必有人傷亡濺血,亦不禁有些害怕,紛紛向兩側讓避!

  蕭翎這一大展身手,片刻間長劍下連死帶傷,已不下三十餘人。

  酒僧、飯丐、馬文飛等,亦不禁精神一振,緊隨在蕭翎身後,衝近石堡。

  孫不邪大喝一聲,一招「排山掌」,內力山湧,震退了左面之敵。

  蕭翎劍施「八方風雨」,劍光閃轉中,連傷三人,駭退右面的黑衣武士。

  孫不邪身子一側,讓開了去路,蕭翎翻身橫劍,以備拒敵,酒僧、飯丐等,都魚貫擁入了石堡,孫不邪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快請進入石堡中,休息一下,老叫化一個人守此門戶足矣!」

  蕭翎道:「那就有勞前輩了。」翻身奔入了石堡之中。

  只見馬文飛棄去手中摺扇,依壁而坐,面上一片慘白,身上鮮血仍不停的滴下來。

  司馬乾雙環放在地上,閉目而坐,左臂上亦是鮮血淋漓。

  飯丐亦受了兩處創傷,閉目而坐,運氣調息。

  酒僧半戒一向是滿臉酒光,一片赤紅,但此刻,卻變成一片青黃。

  泰山二虎,靜靜地躺在地上,閉目調息。

  總之,這是一場激烈兇惡的大戰,每人都似用盡了全身氣力。

  蕭翎打量了群豪疲累的神情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若這激戰多延續半個時辰,再沒有這樣一座堅牢的石堡,只怕今日一戰,群豪都將死在那黑衣武士的劍下。

  他長長吸一口氣,只覺精神百倍,毫無疲倦之感,心中暗暗奇怪道:怎麼人人都疲倦不堪,我卻是毫無感覺。

  只聽一陣鑼聲,傳了過來,石堡外的黑衣武士,突然停下攻勢。

  攻勢雖停,但卻不肯撤退,團團把石堡圍了起來。

  蕭翎緩緩放下懷抱中的鳳竹,轉身行至石堡門前,低聲說道:「前輩,可要休息一會麼?」

  孫不邪轉過身來,只見蕭翎雙目中神光隱現,果是毫無睏倦之容,不禁低聲讚道:「老叫化看走了眼,小兄弟武功絕倫,實乃武林中千百年難見的奇才。」

  蕭翎看那孫不邪,除了眉宇間略現睏倦之容外,精神仍甚充沛,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說道:「前輩功力深厚,晚輩好生佩服。」

  孫不邪笑道:「老叫化適才亦有著不支之感,但只要能夠有讓我喘上幾口氣的工夫,老叫化就可以使體力恢復大半。」

  原來這孫不邪練的是混元童子功,基礎紮實,精力充沛,掌勢雄渾,疲勞極易恢復。

  蕭翎道:「酒僧、飯丐,和馬總瓢把子,傷的似都不輕,恐非個把時辰內,能夠復元。」

  孫不邪道:「不妨事,這石堡堅牢無比,只有這一處門戶,勞請小兄弟登上堡頂,查看一下是否有出入之門,縱然是有,咱們各守一處,門戶狹小,沈木風縱能調來千軍萬馬,也難以攻入堡中。」

  蕭翎應了一聲,奔回堡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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