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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


  ▼第二十二回 皇宮喋血

  朱毅一欠身,道:「臣弟感謝皇兄不斬大恩……」

  黃袍中年人接道:「不斬你是因你無罪,你如身犯國法,我一樣按律治罪。」

  朱毅道:「皇兄明察,弟如若確有觸犯國法之處,願受制裁。」

  黃袍中年人沉吟了一陣,道:「奏摺上述說甚詳,你私自收養了不少死士,而且,暗中還蓄養了一批軍隊。」

  朱毅嘆口氣,道:「皇兄明察,臣弟確無其事。」

  黃袍中年人嗯了一聲,道:「如是所言,這些奏摺,都是污蔑你?」

  朱毅道:「臣弟願和他們對質於聖駕之前。」

  黃袍中年人道:「那很好,你寫一份奏摺來,將這些年你經略江南的詳細經過,一一述明,朕自定奪。」

  朱毅道:「臣弟謝過吾皇萬歲。」

  黃袍中年人放下了手中奏摺,抬頭望了岳秀一眼,道:「這人是誰?」

  朱毅呆了一呆,道:「是臣弟的親近從衛。」

  這時,殿門外面,正傳進來兵刃相擊之聲,似是打鬥的十分激烈。

  岳秀急行一行,拜伏於地,道:「草民岳秀,叩見吾皇。」

  黃袍中年人道:「你好大膽子,竟敢私闖皇宮內苑,不要命了麼?」

  只聽見兩個太監齊聲喝道:「死!」

  喝聲中,兩人齊齊揮袖,兩道金色,閃電一般,打向岳秀。

  對兩個太監,岳秀早已有了戒備,雙手一招,竟然把兩道金芒接住。

  那是兩柄金色的短劍,每一雙不過八九寸長。

  岳秀緩緩舉起手中兩把金劍,道:「兩位公公,好凌厲的劍勢。」

  黃袍中年人目中神光微閃,但卻沒有出言喝問。

  這時,兩個太監,突然一抬腿,竟然從龍鳳案上跨越而過,直欺到岳秀身前,冷冷說道:「膽大匪徒,皇諭賜死,竟敢抗命,不怕禍連九族麼?」

  岳秀仍然跪在地上,但兩手接下的兩把金劍,卻是若有意,若無意的分指在兩個太監的小腹大穴,笑一笑,道:「士為知己者死,七王爺視草民為知己之交,草民此番進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左首太監冷哼一聲,道:「你是朱毅的死士了。」

  岳秀道:「七王爺勤政愛民,在江南頗有美譽,什麼人參奏他蓄養死士……」

  左首太監厲聲喝道:「國家大事,豈是你這等江湖匪徒妄言參與的麼?」

  岳秀道:「原來如此,兩位公公,也是來自江湖?」

  左首太監怒道:「胡說八道,我們已經進入宮中十餘年……」

  岳秀接道:「閣下已是近四十歲的人了,進宮十餘年,不知十餘年前,存身何處?」

  朱毅眼看岳秀竟和皇帝的兩位近衛監,衝突了起來,簡直是驚呆在那見,偷眼看王兄,並無慍意,心中頓有著奇怪的感覺,暗道:「看來王兄並無怒意,難道他也對岳秀十分欣賞不成。」

  只聽右手太監冷冷說道:「李公公,咱們是問他,你怎麼回起他的話了。」

  岳秀笑一笑,道:「兩位公公的聲音和常人無異,那證明了兩位入宮之時,並未淨身。」

  兩個太監臉色同時一變,兩柄拂塵,刷的一聲,擊了下來。

  岳秀微微一仰身子,跪在地上的身軀,忽然間閃開五尺,避開一擊,道:「兩位可是因在下直言無隱,惱羞成怒了?」

  太監,不再答話,兩柄拂塵,展開了激烈的攻勢。

  岳秀人已挺身而起,施展突穴斬脈的手法,使得兩位太監的招術變化,完全對擋回去。

  表面上看去,岳秀只守不攻,指點、掌拍,只在封擋兩人的攻勢,其實,兩個太監是有苦難言,岳秀指風掌影,招招不離兩個太監的要害大穴,已然完全控制了攻勢,逼的兩個太監非要以攻襲解除危險不可。

  不大工夫,雙方已動手數十回合。

  朱毅輕輕咳了一聲,道:「王兄,臣弟該死……」

  黃袍中年一揮手,阻止了朱毅的話,接道:「你這位近衛很能幹……」

  但聞一聲悶哼,譚雲施出了譚家的絕技排雲掌,逼開兩個守住殿門的小太監,帶著楊玉燕衝了進去。

  原來,守在殿門口處的兩個小太監,一個被譚雲的掌力所傷,跌摔在大殿之中。

  岳秀和兩個太監連鬥數十回,仍不聞皇上和七王爺喝止之聲,心中已有七分明白,掌勢一變,展開反擊。

  兩個太監但見人影閃轉,各自中了一指。

  噹的一聲輕響,拂塵跌落實地。

  緊接著,人也倒摔在地上。

  岳秀緩行幾步,整衣拜倒,道:「草民冒犯皇駕,恭請賜罪。」

  黃衣中年大漢,臉上是一片嚴肅之色,但卻沒有怒意,神情冷肅,緩緩說道:「他們死了麼?」

  他沒有說出什麼人,但岳秀和七王爺都聽得出,那是問兩個太監。

  回顧了兩個太監一眼,岳秀緩緩說道:「兩位公公,都沒有死,只是被草民點了穴道。」

  黃衣中年人淡淡一笑道:「他們能聽,能說麼?」

  岳秀道:「他們神志未亂,記憶仍存。」

  黃衣人淡淡一笑,道:「養心殿不能見血,要他們沉的自然一些。」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岳秀那還有不明白之理,右一抬,點了兩個太監的死穴。

  叩了一個頭,岳秀緩緩說道:「草民斗膽,點了兩位公公的死穴。」

  黃衣中年人道:「內苑有很高明的大夫,起死回生!」

  岳秀接道:「氣絕多時,就算大羅金仙,也無法救活公公了。」

  黃衣中年人哦一聲,抬頭一掠譚雲和楊玉燕,道:「那兩位是……」

  七王爺道:「也是臣弟的近衛。」

  黃衣中年人笑一笑,道:「奏摺上說你蓄養死士,看來倒不是空穴來風的事,你這些近衛親隨,果都是很高明的人物。」

  天威難測,幾句說的七王爺一頭冷汗淋漓而下。

  輕撩長袍,拜伏於地,七王爺急急說道:「皇兄賜罪。」

  人證明確,七王爺似是已自知有口難辯了。

  這時,譚雲已把兩個小太監也點了穴道,靜靜的垂手一側。

  楊王燕緊隨在譚雲身後,垂首而立。

  養心殿中一片靜,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音。

  沉默了一陣,黃衣中年才一揮手,道:「你起來。」

  這時,一陣緊鐘急哨,傳入殿中。

  七王爺膝雖離地,但卻躬身在龍鳳案前,道:「臣民有下情上奏。」

  黃衣人笑一笑,道:「七弟不用多心,朕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這時,養心殿外,步履聲沓雜,繚亂,似是有不少人到了養心殿前。

  岳秀經過這一陣思慮,心中已有了主意,只覺今日事,如不能一舉澄清,那就對七王爺埋下了殺身之禍,也許會對整個武林埋伏下一次殺戮劫難。

  心中念轉,人卻突然抬起頭來,兩道眼神,直逼在黃衣人的臉上,緩緩說道:「布衣草民,有事啟奏吾皇。」

  黃衣人只覺岳秀雙目中神光如電,想到他制服兩個太監的武功,不禁心頭微生凜然。

  聰明莫過帝王,此情此景之下,黃衣人忽然帶起了笑容,道:「你!有什麼事?」

  岳秀道:「草民等一非王府死士,也不是七王爺重金禮聘的侍衛高手。」

  黃衣人點點頭,道:「你們在七王府的身份是……」

  岳秀接道:「咱們是受人之邀,進入王府,對付一批出沒無常的江湖人物罷了。」

  黃衣人道:「你說仔細一些。」

  岳秀道:「養心殿外,已被人重重圍困,只怕已不許草民稟奏皇上了。」

  黃衣人望望兩個太監的屍體一眼,道:「你殺了人,只怕他們不會放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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