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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目光一掠歐陽俊,道:「羅大公子在江南地面上,定然是風流人物,兄弟和羅大公子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歐陽俊笑一笑道:「好說,好說,江南道上,風月人物,兄弟確實相當的熟悉,如是花兄有暇到江南、百粵走走,兄弟自當廣招佳麗,為花兄洗塵。」

  花子玉哈哈一笑,道:「大公子這麼一說,兄弟可得先盡一番心力了。」

  周堤道:「難得諸位,都是一見如故,先請坐下,咱們邊吃邊談。」

  張越、王召寸步不離,緊緊的迫在歐陽俊的身後。

  歐陽俊被讓入座,張越、王召竟也緊緊隨著站在身後。

  丁山冷冷的望了歐陽俊一眼,道:「羅大公子,這兩位是……」

  歐陽俊接道:「是兄弟的兩個保鏢。」

  丁山冷笑一聲,道:「羅大公子,這是天子腳下,平安得很,再說有周兄、劉兄、花兄在座,就算有人要行刺你,那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兄弟的看法,用不著保鏢了。」

  歐陽俊道:「這個麼?要請諸位多多原諒了,兄弟武功不靈,這兩位跟兄弟跟慣了……」

  周堤生恐造成衝突,急接道:「羅大公子,這麼辦吧,請他們坐在門外,另設一席,既可使他們進用酒菜,也可以保護。」

  歐陽俊笑一笑,道:「周兄說的是……」

  回顧了身後的張越、王召一眼,道:「周爺一番好意,兩位請到室外坐吧!」

  嶺南雙龍也不說話,一躬身,退出室外,抬過一張桌子,就擺在室門口,叫了酒菜,吃喝起來。

  周堤皺皺眉頭,卻未再多言。

  主意是他出的,但他卻未料到嶺南雙龍竟然把桌子擋在室門口處。

  丁山冷哼了一聲,道:「羅少兄,你這兩個從人,當真是忠實得很,但不知他們是否真有用處。」

  歐陽俊道:「丁兄是說他們的武功麼?」

  丁山道:「羅少兄的保鏢,大概不是滿腹經綸的秀才吧!」

  語氣間,極盡諷刺之能事。

  歐陽俊心中一動,暗道:「這人詞鋒銳利,連一點表面的做作,也是沒有,難道被他們摸出了我們的底子不成?」

  心中念轉,頓生警覺,一面運功戰備,一面說道:「他們兩位的武功,在百粵地面上,也算一流高手,但北京城藏龍臥虎,那就很難說出他們的身手如何了。」

  周堤似是恐怕丁山說出更露骨的話來,立時接道:「羅少兄百萬巨富,重金禮聘的鏢客,自然是不會錯了。」

  丁山冷哼一聲,未再多言。

  這時,酒菜已然擺上,花子玉端起酒杯,道:「羅兄,此番北來,是先賞風月呢,還是先豪賭一場。」

  歐陽俊微微一笑,道:「最好魚與熊掌兼得,既能豪賭,又賞風月。」

  花子玉道:「玩家,玩家,兄弟先敬一杯。」

  舉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周堤才輕輕咳了一聲,道:「羅兄、花兄是風月場中的高手,劉兄是京畿地面上的頭號人物,今晚已替羅少兄安排了一場豪睹,與會者,都是京城富家大賈,兄弟相信他們定可使羅少兄有著不虛此行之感,不過……」

  歐陽俊暗暗忖道:正題目來了,我江湖浪子如若不能裝出一套百萬豪富的公子味道,這浪子之名,豈不是讓人白叫了。

  心裡暗打主意,口中卻說道:「周兄有何見教,兄弟無不從命,但請直說就是。」

  周堤臉色突然間變成了一片冷肅,道:「羅兄是一人北上呢?還是和別人結伴而來?」

  歐陽俊笑一笑,道:「兄弟是和人結伴而來。」

  周堤嗯了一聲,道:「什麼人?」

  歐陽俊道:「兄弟兩個從人分騎了兩匹健馬,兄弟本人因不慣受健馬奔行之苦,只好乘坐馬車而來。」

  周堤緩緩說道:「還有什麼人?」

  歐陽俊道:「那一位也乘坐一輛馬車,跟了兩個常隨,至於什麼身份,在下就不清楚了。」

  周堤道:「羅大公子既是與他結伴而來,難道途中就沒有交談麼?」

  歐陽俊笑一笑,道:「那一位仁兄很矜持,兄弟也不是希望和人搭訕的人,所以咱們雖然同在一處走了數日之久,但卻一直沒有交談,但也沒有衝突。」

  周堤道:「你是說兩輛馬車,同行了很久,彼此之間,也沒有打個招呼。」

  歐陽俊道:「彼此招呼是有,只不過沒有深談罷了。」

  周堤尚未說話,黑鷹劉元卻突然接口說道:「大公子是什麼時間,進入北京城?」

  歐陽俊一皺眉頭,道:「劉兄、周爺,你們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元哈哈一笑,道:「這個麼?兄弟只不過是隨口問一聲罷了。」

  歐陽俊道:「諸位問的很奇怪,難道真的是會無好會,宴無好宴了。」

  劉元道:「大公子,誤會了。」

  丁山冷冷接道:「大公子,周兄已經告訴你咱們的身價了。」

  歐陽俊自知編造謊言,恐已無法騙過人家,只好擺出嶺南大公子的氣勢,來個借題發作了。

  心中念轉,道:「不錯,但我羅某人有錢不算犯法,也不希望結交有勢力的朋友,賭賭嫖嫖,大概也不算什麼大罪吧!」

  丁山冷笑一聲,道:「賭賭、嫖嫖,雖然不算大罪,不過咱們要先弄清楚你大公子真正的身份。」

  歐陽俊眼看事情已迫眉睫,顯然,對方早已留上了心,對這幾日出入北京城的車馬都十分留心,於其說出破綻,倒不如鬧他一場的好。

  心中念轉,一拍桌子,道:「刁那媽!你們這是交朋友,還是鴻門宴。」

  他本善各種方言,心中一急,竟用嶺南話罵起人來。

  周堤、丁山、丁海等,都是長在北方的人,從未到過嶺南,雖然聽出那不是好話,但卻不知罵的什麼意思。

  丁山一皺眉頭,道:「你可是在罵人了?」

  周堤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不要太激動,有話好說,先請坐下再談。」

  歐陽俊心中盤算道:放手一戰,那是下下之策,非不得已,決不能用,姓周的既肯和事,最好能借機下台。

  主意打定,裝出餘怒未息的樣子,道:「周兄,你把兄弟請來,可就是叫區區在此受人侮辱麼?」

  丁山怒道:「侮辱,那又算得什麼?丁大爺上了火,把你們先抓起來,我不信掏不出你們的實話來。」

  周堤道:「丁賢弟,請暫忍一二,把事情查清楚,再作打算……」

  目光轉注到歐陽俊的臉上,接道:「羅公子,是這麼一回事,咱們接到了密報,有一批江湖人物混入了京裡,京畿重地出不得事情,咱們侍衛職責攸關,不能不小心一些,開罪之處,還望你大公子多擔待。」

  歐陽俊皺皺眉頭,道:「江湖人物混進來和羅某人何干,如是諸位對咱們懷疑,咱們主僕立刻動身南下,不留在此地就是。」

  周堤笑一笑,道:「羅大公子把話說遠了,咱們只想證實一下,如是閣下確非咱們要找的那一批江湖人,你羅大公子儘管放心在京裡玩個痛快,而且咱們還要好好的交交你這個朋友。」

  歐陽俊看事情似是又有了轉機,嘆口氣,道:「周兄話是不錯,不過要兄弟我如何證明呢?」

  周堤道:「事情很容易查明白,只要羅大公子肯賜合作就行了。」

  歐陽俊心中暗暗叫苦,口中卻倔強的說道:「好吧!你說說看咱們該怎麼合作。」

  周堤道:「那很容易,只要你羅大公子回覆咱們幾句話。」

  這是拿鴨子上架,歐陽俊只好硬著頭皮,道:「那就請周兄問吧!」

  周堤道:「羅兄乘坐的馬車是幾時進入了京城的?」

  歐陽俊心中忖道:「這分明是對付七王爺的安排,我要說一個時間,比他們進入城中晚一些才好。」

  當下說道:「那是什麼時刻,在下沒有留心,不過,似是太陽快下山的時分。」

  周堤望望丁山一眼,低聲道:「相差了近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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