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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青鳳突然就地一滾,隱失不見。

  夜色之中,遁術更能發揮出借物隱形的作用。

  「好、好!諸位都來了。」江楓說。

  這兩個好字,語意雙關,讚青鳳應變得好,使他無旁顧之憂,也有警告來敵,他要放手一搏的語氣。

  四個人幾乎是同時出現。

  使江楓心頭震動、大吃一驚的是,來人不是三魔、五怪,也不是天王、天鵝,而是天馬堂的人,天馬堂中四個最難對付的人。

  他們是陰陽秀才白天化、一品刀梁魁、天馬行空司徒藝、金鳳凰申雪君。

  申雪君今夜的裝束不同,背上似是多了一個囊袋,想來定是她獨步武林的絕技──十鳳齊飛了。

  「白院主果然是算無遺策,」司徒藝抬頭望著江楓,道:「你就是江楓了?長得是一表人才,他們呢?」

  「他們是誰?」江楓冷然一笑,道:「就是江某一個人也夠四位手忙腳亂了,一品刀梁樓主應該還記萬梅坪中的教訓吧!」他的話已然暗示青鳳不可隨便出手。

  「果然是一個狂妄小子,」司徒藝道:「今夜縱然不要你死,也讓你脫去一層皮,先讓天虛子副總堂主死得稍有慰藉。」

  江楓暗暗運氣調息,和藍鳳大半天的纏綿恩愛,實在有一點疲累之感,不管江楓的內功多麼精深,還未能逾越人的範圍。

  看江楓閉目不理,司徒藝心頭火起,低聲說道:「院主,這小子託大得很,我先給他一點教訓。」

  白天化微微搖首,示意司徒藝等一下。

  司徒藝一皺眉頭,忖道:「我問你一聲,只不過是一句禮貌,我這副總堂主的身份,可不在你福壽院的管轄之下。」正待欺身而上,突聞颯地一聲,一道冷芒,飛射而起,橫空旋飛。

  「馭刀術」刀光疾轉如輪,罩向江楓。

  久聞一品刀梁魁的飛刀能在百步內取人首級,是江湖上極為少見的神技。

  今晚,真是大開了眼界。

  看刀勢的飛轉,已不是技巧運刀,而是以內力馭刀,和「馭劍術」似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同之處,劍是直擊,刀是橫飛。

  「馭劍術」大都是人劍合一,人融入劍,有如風馳電掣而來。

  刀卻是脫手飛出,旋轉如輪。

  司徒藝暗暗忖道:「福壽院中的六大樓主果然都是身負絕技的人物,只此一刀就非我所能了。」

  江楓微閉的雙目突然睜開,輪轉而來的飛刀已然近身。

  江楓突然舉步一跨,人竟騰空而起,閃越刀輪,斜向一品刀梁魁飛去,冷冷說道:「不夠火候,你的『馭刀術』如能再快一些,也許已經取去了我江某人的首級,只可惜啊,差那麼一點點。」口中說話,右掌已到了梁魁的前胸。

  看上去,江楓是一板一眼的動作,實則快速至極,逼得梁魁不得不雙掌揮出,接下了江楓的一擊。

  掌力接實,微微輕震,但梁魁卻震得連退了五步。

  噹的一聲,旋飛的鋼刀突然落地。

  原來梁魁全力運掌,控制飛刀的力道消失,已無馭刀之力。

  梁魁身軀站穩,突然一張口,噴出來一股血箭,道:「這是什麼掌力?摧心裂腑,院主,小心了。」身軀倒下,口中鮮血不停湧出來。

  「梁樓主,快些運氣調息。」白天化人影一閃,已擋在江楓身前。

  不聞梁魁回答之聲,似已氣絕而逝。

  白天化震驚了。

  江楓一掌震退梁魁,截斷了他馭刀的內勁,白天化還不太放在心上,但梁魁突然倒地死去,白天化卻驚駭不已。

  司徒藝也呆住了。

  聽說七寶和尚一掌震死天虛子,那是在天虛子全無防備之下,大意鑄錯。

  但江楓這一擊,可是在梁魁全力戒備之下。

  如一桶冷水兜頭澆下,司徒藝一股狂傲之氣陡然消失無蹤,心頭上竟生出強烈的畏懼之感。

  生死大事啊,一個人只有一次的死亡機會。

  白天化臉色凝重道:「江楓,你這是什麼武功,如此的霸道兇殘。」

  「聽說你有未卜先知之能,文是狀元之才,武列絕世高手,」江楓道:「猜猜看,我用的是什麼掌力?」

  「絕不是無相神功,它陰柔、歹毒,傷人於不知不覺之中。」白天化道:「應該是摧心掌一類的歹毒武學。」

  「不是無相神功,被你猜對了,」江楓笑道:「但說它是催心掌,就十分可笑了,天馬堂福壽院中六大樓主之一接不下一記摧心掌,你這作院主的不覺慚愧嗎?」

  白天化雙頰發熱,但他心中明白,今夜遇上的是一生中從未遇過的高手,任何一個疏忽大意都可能送了老命。他暗暗吸一口氣,平復波動的心情,道:「老夫的意思是它屬於陰柔一類的武功。」

  江楓施出這一掌後,也覺著心神波動,立刻覺悟到這種貫注全力的一擊,三、五掌就會大喘氣,疲累不堪,原想能力戰三、五個時辰不至筋疲力盡的想法立刻打消,對雪、霜二女的期許也打了個大折扣。敵人真要有三、五百人的合擊,再加上十幾個高手力戰,絕沒有突圍而去的可能。

  過去把自己估計的太高了。

  這種稍有疲累的感覺,絕不能讓白天化等瞧出來。

  主意暗定,笑一笑,道:「不是陰柔,就是剛陽,這範圍太廣闊了?」江楓借機扯淡,暗中調息。

  「老夫就承認吧!我從未見過這種掌力,也未聽說過這種武功,」白天化道:「江少兄能不能明白說出來,讓白某一開茅塞?但白某人可以斷言的,這絕不是武林三聖的武功。」

  江楓全身脈穴已通,稍作調息,人已復元,笑一笑,道:「不能說,白院主如想掂出江某人的斤兩,只有出手一試了,以你白院主見識之廣,相信在三五招內,就可瞧出我練的什麼掌力了。」

  白天化呆住了,江楓心存殺機,軟硬不吃,希望逼白天化出手,借機除去天馬堂這個最難測度的高手。

  司徒藝已豪氣盡消,低聲說道:「申副總堂主,江楓的武功奇奧難測,白院主一個人只怕應付不了,我和他聯手迎敵,你施展十鳳齊飛,助我們一臂之力如何?」態度大變,完全是一種情商求助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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